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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鳳越卻驟然使力,那人立即痛苦地哼叫,不停討?zhàn)?,胡亂掙扎間,那人扒在秋鳳越胳膊上的手不著痕跡地靠近袖子,塞進去一張紙條。秋鳳越徹底呆住,這才把視線定到那人臟兮兮甚至是慘不忍睹的臉上。這回,秋鳳越看清了那人亂發(fā)下的臉,或者說是臉上的那雙異于常人的眼睛,不禁在心里哀嘆一聲。眼看那人就要被活活掐死,秋鳳越佯裝憤怒,突然飛起一腳把那人踹出幾丈遠。心里默然:胡三,好自為之。被一腳踹飛差點吐血而亡的“那人”胡三演戲有始有終,捂著胸口屁滾尿流地跑了。☆、第三十三回孤獨匆匆看了一眼紙條,秋鳳越只覺得頭腦發(fā)昏。一直以為有匪島只是一個普通的海上孤島,幾年前察覺有匪島在下沉,為了讓有匪島上的村民不至于葬身大海,他和書生絞盡腦汁想辦法,直到得知了蕭家第九代的傳言,尋思著如果能找到他遺留下的龐大寶藏,有匪島之困就能解決。費勁心思從朝廷偷聽到了只言片語,書生仔細推敲后認定朝廷會與北方的漕運商合作,有匪島勢單力薄勢必應付不了朝廷,于是就聯(lián)合月亮灣的雷爺一起去漕運商聚集地――鳳越城打探消息。從始至終,此事一直瞞著老爺子,書生也曾懷疑過有匪島的來歷,但因為過于匪夷所思,懷疑戛然而止。與夏景鳶的相遇,實屬意外。這紙條上寫的內(nèi)容看似是無稽之談,卻也順理成章,而夏景鳶實在大膽,竟然認定有匪島與百年前的第九代有關(guān),甚至猜測有匪島上的人便是第九代的后裔,如此一來,有匪島將是尋找寶藏的關(guān)鍵所在。秋鳳越知道自己的腦子不比書生,不會舉一反三,猜不透其中的淵源,想要更清楚知道此事,只能去問老爺子了。然而秋鳳越顧不得細想,抽身趕回廟宇,一路上出現(xiàn)許多瞻前顧后、尋覓的行人,秋鳳越的斗笠壓得更低,輕功更快,“行人”只覺得一道黑風吹過再無其他。――突然間,就見南方揚起一道黑煙,正是那廢棄寺廟的方向。秋鳳越趕到時,突然出現(xiàn)在那里的“訪客”綠盈和一雪衣女子正在為難無憂,并未出手傷人,就像是礙于什么似的隱忍不發(fā)。無憂老鳥護雛一般擋在老爺子跟前,雙目噴火。綠盈像是被激怒,揚手就要教訓無憂,秋鳳越冷笑,一股滔天的怒火突然躥上來,燒得措手不及,燒得體無完膚、面目全非,猩紅的目所看之處皆是一片血色迷霧。斗笠掉落――……安靜了……終于安靜了……等到怒火退去,恢復清醒的秋鳳越只看到自己右手扼住綠盈身體、左手穿心而過,綠盈那是難以置信的恐懼面孔倒映在陰嫠猩紅的左目中,骨子里壓抑許久的仇恨沸騰、被釋放憤怒時的報復快感,讓秋鳳越處于極致的享受與極致的痛苦交織中的癲瘋狀態(tài)。幸而,秋鳳越并未癲瘋太久。貫胸而過的左手很快呈紫黑色,綠盈擅毒,連血也是劇毒。秋鳳越面無表情地抽回手,同時拿回雪見刀,電光火石之間,拔刀出鞘斬斷左臂,丟下一個字:“滾!”左臂立刻鮮血四溢,染紅了大片衣袍。雪衣女子雪姬驚叫,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嚇住,一時無法反應。秋鳳越像是感覺不到左臂的疼痛,平靜走到老爺子面前,血流一路,看老人枯朽如樹皮的臉上神色哀凄,老眼含淚卻沒有眼淚奪眶而出;看老爺子只是無聲無息地揉眼睛,眼里血絲含淚、通紅無比。秋鳳越勉強勾起嘴角,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我們必須趕快離開”。然后刻意躲過老爺子審視的目光,背起老人、夾起孩子,重新尋找落腳的地方。有道是:屋露偏逢連夜雨。傍晚,雷鳴電閃、大雨傾盆,寒風呼嘯而至。叢林深處的一處石壁上被內(nèi)力強行轟出一個大洞,秋鳳越就在此處歇腳,還好水和干糧還在,又生了火堆取暖,等安置好了老爺子和無憂,秋鳳越就守在洞口守夜。期間,老爺子一言不發(fā),秋鳳越也無話可說,都像是被一張稱為“悲哀與絕望”的無形大網(wǎng)牢牢束縛住,沒有人能夠掙脫。不經(jīng)世事的孩子無憂縮在角落,渾身充斥著對外界的恐懼感和拒絕。守夜的秋鳳越坐在洞口的碎石上,草草包扎了左臂,然后以保護自己的姿態(tài)蜷縮起來,頭埋進膝蓋,單薄的肩膀在雨中顫抖,給人一種哭泣的錯覺。大雨滂沱,雷電交加,天地間他像一只孤獨的野獸獨自舔舐著傷口。山林不知時辰,老爺子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喚了幾聲:“秋娃子!”秋鳳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肩膀卻抖動得更加厲害。老爺子自顧自地坐在旁邊,風燭殘年、夕陽遲暮,老人像一口枯竭的古井一般死氣沉沉、死寂蕭索,動作遲緩無力還無法控制地顫抖,有著隨時會行將就木的奄奄氣息。老爺子抹了一把混沌的眼睛,顫抖著聲音問:“小紅死了吧?”抱膝成團的秋鳳越愈加蜷緊身體,徹底埋進膝蓋的腦袋陷得更深,即便極力隱忍,仍隱隱約約有嘶啞的低哭聲傳出。老爺子充耳不聞,繼續(xù)問:“虎子他們也被抓啦?”本以為解散那幫子兄弟就可以保住他們的命,哪曾想還是逃不出寰朝的手掌心?什么“守護有匪島”,狗屁!秋鳳越突然覺得左臂好疼,疼得他眼淚都止不住了,瘋狂涌出來;嗓子里有什么東西叫囂著,掙扎著脫喉而出。“我一糟老頭子沒多少活頭了,死了就沒啥子了,就是苦了你們這幫娃子”,老爺子啞著聲音,像是隱忍的啜泣,“有匪島本來就是個人造島,遲早要沉的,難為你們一直想辦法。老頭子幫不上什么忙,記得老祖宗曾告訴我說咱有匪島是一個大人物造的,別看是一個島,其實是個很大的墳墓。島上啊值錢的東西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我?guī)兔粗?,至于那個大人物,老頭子也不知道是誰”。秋鳳越沉悶的聲音響起:“是蕭雪歌”。“……蕭雪歌啊……”,老爺子重復道,“說起來,那首歌兒也是從有匪島流傳出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說了這么多,老爺子些許是累了,倚著石壁喘粗氣,歇了會,顫悠悠地回了山洞,最后留下一句:“老頭子就知道這么多,幫得了、幫不了,就看你們娃子的造化了”,徒留一聲嘆息。秋鳳越怎會不明白老爺子的心意,蜷緊的身體在風雨中擋不住陣陣寒意。秋鳳越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冰冷,逐漸地……再也感覺不到任何事物。身體的麻木、心里的悲涼,分不清哪個更甚,嗓子里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