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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的發(fā)絲在他指節(jié)上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像是要嵌進rou里似的,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白的透明。 楚妧當(dāng)即便低著頭不說話了。 祁湛瞳孔微微縮緊,眼底的情潮褪了個干凈,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冰凌,兩瓣唇抿成一條雪線,就連線條流暢的鼻梁也透出一絲冷漠。 屋子里一片靜謐,窗外似有細(xì)微的風(fēng)聲傳來,像是在醞釀著一場猛烈的風(fēng)雪。 就這么過了良久,楚妧像是忍受不了這氣氛似的,輕輕動了動身子,像是要溜走了。 可下一秒,她就被祁湛拉回了懷里,祁湛的聲音略有些壓抑,像是在克制著什么。 他問:“為什么不想?” 楚妧見祁湛沒有像以前那樣毫無預(yù)兆的發(fā)火了,心里抵觸的情緒也散了半分,小聲道:“我還沒做好當(dāng)母親的準(zhǔn)備,而且……而且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也不適合要孩子……” 楚妧這話明顯是在指懷王。 祁湛現(xiàn)在都擺脫不了懷王的挾制,她若生了孩子,無非是給懷王添一枚棋子罷了。 祁湛的眼睫顫了顫,將楚妧擁緊了些,頭抵在她的頸窩上,啞聲道:“我不會讓孩子和我一樣的。” 楚妧咬著唇,道:“那萬一是個女兒呢?” 祁湛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么,微垂下眼,薄薄的唇瓣輕輕擦過她脖子上那層細(xì)小的絨毛,柔聲道:“那就又多了一個小妧妧,和妧妧一樣,乖乖的,每天跟在妧妧后面,多好……” 楚妧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有那么一點點心動的感覺。 聽起來,祁湛似乎很喜歡女兒呢。 可楚妧還是有些猶豫:“我怕疼……” “會很痛么?”他問。 “很痛很痛……”楚妧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他,低聲道:“……說不定,還會沒命的……” 她話沒說完,就被祁湛咬住了唇,楚妧痛的瑟縮了一下,鮮紅的唇瓣上登時便沁出了一顆細(xì)小的血珠。 楚妧本能地推了他一下,眼里似有嗔怪。 “讓你胡說?!?/br> 祁湛的聲音有些冷,垂眸將她唇上血珠吮去,長長的睫毛幾乎蹭到了她的臉頰,撓的楚妧有些癢癢的。 他輕聲道:“怕疼……就只生一個罷?!?/br> 楚妧思索了半晌,這才猶猶豫豫的“嗯”了一聲。 祁湛將她擁的更緊了些。 他也不喜歡太多孩子,他只需要和楚妧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他想成為她生命中最特別的那一個,與旁人都不同。 * 第二天早朝時,懷王便第一個站出來,舉薦趙筠清為皇后。 這一下將祁泓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料到祁中培會舉薦趙筠清,這樣以來,朝中大臣就以為他與懷王達成了一致,對懷王清除朝中障礙更有幫助。 祁泓不愿意讓懷王撿這么大個便宜,可是除了趙筠清,他又無人可立,眼見朝堂上附和懷王的大臣越來越多,他也只能暫時應(yīng)允了下來。 祁泓心里自然是十分郁悶的。 他下了早朝后,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趙筠清那,而是獨自呆在了養(yǎng)心殿里。 不多時,便有太監(jiān)來匯報:“皇上,慧嬪娘娘在殿外求見?!?/br> 祁泓抿了口茶,低聲道:“讓她進來罷。” 只聽得腳步聲近,一位身著湘妃色委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黑如綢緞的青絲鬟結(jié)于頂,梳成一個墮馬髻的形狀,上面綴著的蘭花珠簪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搖晃,行止間風(fēng)姿綽綽,裊裊娜娜,當(dāng)真是不可多得的人間絕色。 若不是因為她是莊國公的女兒,祁泓根本不會讓她屈居嬪位。 可世上沒有那么多如果。 慧嬪此時來找他所謂何事,祁泓也能猜到半分。 他微微抬手示意慧嬪過來,慧嬪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拿起中間的汝窯白瓷小碗遞到祁泓面前,柔聲道:“皇上下朝后已在養(yǎng)心殿呆了兩個時辰,定是乏了,臣妾就與嬤嬤學(xué)著做了這碗冰糖燕窩粥,特地端過來請皇上嘗嘗?!?/br> 祁泓面色不變,只是微微張開了口,慧嬪淺淺一笑,坐在他身邊,食指拿起碗中的瓷勺,舀了一勺湯羹放到嘴唇吹了吹,緩緩送到祁泓唇邊。 湯羹蒸騰的熱氣如云似霧,更顯得那張紅唇嬌艷誘.人,捏著白瓷的手指潔如白玉,指尖的丹蔻似乎還泛著淡淡幽香,直叫人想將勺子也吞了去。 祁泓眸色深深,就這么半張著口等慧嬪來喂,慧嬪也不厭其煩的一勺接著一勺,不過轉(zhuǎn)眼的功夫,碗中湯羹已經(jīng)去了大半。 兩人心知肚明,卻都沒有提今天早朝的事。 祁泓自然是不急的,他完全可以將慧嬪來當(dāng)成一次簡單的送膳。 他已經(jīng)決定了立趙筠清立后,那么無論因為什么他也不會收回成命的。 即使他沒那么喜歡趙筠清。 但他十分享受這種被人討好的感覺。 碗中的湯羹就快見底了,里面的牡丹花紋若隱若現(xiàn),祁泓一擺手,道:“朕飽了?!?/br> 慧嬪手指一僵,心知自己若再不說點什么,皇上就要讓自己連著這湯羹一起撤下了。 她將碗放在托盤上,面上還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用手帕幫祁泓擦了擦嘴邊的湯漬,柔聲道:“臣妾來給皇上送燕窩粥的路上,遇到了大靖的丁侍郎,他想向皇上請辭,又恐打擾了皇上休息,就拜托臣妾先進來看看,還拜托臣妾給皇上帶個話?!?/br> 祁泓一怔,沒想到慧嬪竟只字未提立后的事兒,反而說起丁正文來了。 他道:“丁侍郎讓愛妃帶什么話給朕?” 慧嬪道:“丁侍郎想在臨走前,再見世子妃一面?!?/br> 祁泓握著茶杯的手動了動,挑眉看向慧:“你來找朕就是這事兒?” “除了給皇上送膳,就是這件事了?!?/br> 慧嬪微微一笑,接著道:“世子曾與臣妾jiejie有過婚約,可惜臣妾jiejie福薄,未等嫁他便香消玉殞了,但臣妾心里一直將他當(dāng)做半個姐夫看,如今他又娶了世子妃,那世子妃也算是臣妾半個jiejie了。那日宴席中只遠(yuǎn)遠(yuǎn)瞧上世子妃一眼就覺得親切的很,可惜未能與世子妃搭上話,臣妾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皇上招世子妃進宮,由臣妾設(shè)個家宴,讓世子妃與丁侍郎見上一面。一來,可以緩解世子妃的思鄉(xiāng)之情,二來,臣妾也可以與世子妃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br> 慧嬪語聲溫和至極,可說的話卻暗藏殺機。 那日宴席任誰都看的出來,丁正文與祁湛不對付。 慧嬪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慧嬪卻一邊叫著祁湛姐夫,一邊讓楚妧再與丁正文見一面,還沒說要請祁湛? 這不明擺著惡心祁湛呢么? 莊國公與懷王關(guān)系一直不錯,慧嬪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祁泓思索半晌,忽然想到今早懷王舉薦趙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