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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了李公公一眼,冷聲問:“這次宴席,皇上不在么?” 李公公道:“皇上昨個兒食了些糯米糕,現(xiàn)在有些積食,未曾參加宴席。” 這是特地要將他們二人分開,他若不去,就是抗旨不遵了。 祁湛的瞳孔微縮,眼底似有冰芒一閃而過。 李公公無端打了個寒顫,卻還是恭敬道:“請世子隨奴才走一趟吧。” 楚妧察覺到氣氛的緊張,輕輕晃了晃祁湛的手臂,小聲道:“你先去皇上那吧,我在宮殿里等你,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br> 她的眼睛黑亮亮的,好似一顆水潤光澤的玉石,十分漂亮。 拋開世子妃的身份不說,楚妧還是大靖的長公主,祁泓總不會蠢到在大鄴皇宮對楚妧不利的。 祁湛心里明白,祁泓這么做,無非是想惡心他一下而已。 自己若是不去,正中了他下懷。 他凝視了楚妧半晌,輕輕道了聲:“好。” 楚妧盈盈一笑,對他揮了揮手,手腕上的鑲寶玉鐲在晚霞下晶瑩透亮,轉身隨宮女進了殿里。 祁湛又朝著她走的方向看了一會兒,這才隨李公公往養(yǎng)心殿的方向走去。 祁泓正靠在養(yǎng)心殿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張棋盤,上面凌亂的放著幾粒棋子,他瞧見祁湛進來,削瘦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陰沉的面色中,頗有幾分死氣沉沉的感覺。 他吩咐太監(jiān)搬了個椅子過來,抬手示意祁湛坐下,微笑著道:“朕本想和慧嬪一同赴宴的,可是朕腸胃不適,提不起胃口,怕掃了世子妃的興,所以就在養(yǎng)心殿坐著了?!?/br> 他這話說的頗有深意,祁湛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她能有什么興致?!?/br> 祁泓眼珠動了動,見祁湛沒有把話題往丁正文身上引,干脆也繞過了話題,指尖在棋盤上點了兩下,道:“宮里太監(jiān)爐火燒的太旺,朕在養(yǎng)心殿坐久了,倒有些煩悶,不知世子可有興趣,陪朕手談兩局,解解悶?” 下棋最為磨人心力,祁泓這么做,分明是想將他困在這養(yǎng)心殿中,磨的他著急。 祁湛微微斂眸,桌上泛著光澤的棋子很容易就讓他想起方才楚妧手上的玉鐲,也是這樣,盈盈透亮。 他心里確實是有些焦躁的。 可他面上卻沒什么變化,只是低聲說了句:“皇上請?!?/br> 另一廂。 殿內三人圍著圓桌而坐,楚妧左邊是丁正文,右邊是慧嬪,兩人將她夾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直吵得楚妧腦袋發(fā)懵。 丁正文喝了一點酒,像是壯了膽兒似的,仗著殿里沒什么外人,總向楚妧有意無意的提起以前的事,全都被楚妧打了個馬虎眼糊弄過去了。 可另一邊的慧嬪就沒這么好糊弄了。 她一邊給楚妧夾著菜,一邊笑道:“上次宴席時,本宮就想與世子妃說兩句話,可是當時人太多,世子妃又走的匆忙,本宮只好作罷,好在這次沾了丁侍郎的光,才讓本宮有機會,與世子妃說上兩句。” 楚妧摸不清慧嬪來意,便也不說什么,只是微笑回應。 這么一來二去的,倒讓慧嬪有些郁悶了。 她本想先捧著楚妧,好讓楚妧放松警惕的,卻沒想到楚妧是這么個油鹽不進的性子,客套話說多了,她都覺得有些累了,索性換了一種策略。 “本宮瞧著世子妃親切,也不是全無原因的,當年世子與本宮jiejie定親時,也時常像你們如今這樣,成雙入對的,外人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好生般配,只可惜jiejie命薄,沒等到嫁給世子那天,便香消玉殞了……” 慧嬪的聲音哽咽了幾分,接著道:“本宮這些年時常想起jiejie,尤其是那天看見世子妃與世子共同赴宴時,本宮就在想,若是jiejie還在,是不是也會像世子妃這樣,處處護著世子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楚妧剛好夾了塊蒸糕吃進嘴里,那蒸糕是糯米做的,含在口中黏糊糊得一團,嚼不爛又咽不下去的,著實有些反胃。 不過慧嬪特地提起佟蘭,倒讓楚妧先前的擔憂又隱隱冒了出來。 慧嬪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了她jiejie是祁湛殺的呢? 楚妧心頭一緊。 如果莊國公也知道的話,那祁湛豈不是危險了? ☆、第 70 章 祁泓很喜歡下棋, 他在大靖當質子的十余年里也經(jīng)常下棋, 要論棋藝自然是不差的。只是他當上皇帝后, 政務繁忙, 已許久未曾下過了。 偶爾幾次, 和朝中大臣下棋時, 朝中大臣也都礙于他皇帝的身份,不敢贏他, 著實無趣的很。 所以祁泓也理所當然的以為, 祁湛是不敢贏他的。 有了這種想法, 他勝負欲就淡了許多, 對祁湛更多的是一種戲耍般的逗弄,像是要磋磨祁湛的耐心似的,每每到了可以定勝負的時候,他就故意繞開關鍵的一子, 不讓棋局結束。本來兩刻鐘就可以結束的棋局,足足下了半個時辰有余。 祁湛本不想贏他, 可這么一來二去的, 他也確實沒了耐心。 指間黑子映的他膚色愈發(fā)白皙,眉目間染上淡淡的陰鷙之色, 薄唇微抿, 落子間, 已經(jīng)暗含幾分殺機。 等祁泓反應過來時,手中的棋子已是無處可落! 身旁的李公公雖然看不懂棋局,但他畢竟是會察言觀色的人, 看著祁泓額頭上的涔涔薄汗,忙遞了杯茶給他,轉頭對著遠處的小太監(jiān)吩咐道:“爐火怎么燃的這么旺?也不怕捂著了皇上,若是皇上因此染了風寒,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待的起?!” 小太監(jiān)打了個激靈,忙溜到爐火旁,拿著火鉗將炭火往外夾,木炭的爆裂聲鼓噪著祁泓的耳膜,祁泓額上的汗珠不減反增,就連手背也突起了青筋。 明明是他占了先機,最后怎么會讓祁湛反敗為勝? 祁湛又憑什么敢贏他?!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間,門外的小太監(jiān)匆匆來報,貴妃趙筠清到了。 祁泓的表情松懈半分,抓住機會落下一子,隨即對著太監(jiān)吩咐道:“傳貴妃進來罷?!?/br> 祁湛執(zhí)黑子的手頓了頓,看了眼棋局,靜靜將棋子收入掌中。 不多時,趙筠清便攜著宮女走了進來,祁泓看著趙筠清問道:“愛妃如何來了?” 趙筠清從宮女手上接過瓷碗,對著祁泓行了一禮,微笑道:“臣妾聽聞皇上腸胃不適,特地熬了碗山楂小米粥來給皇上消食,卻沒想到世子正在養(yǎng)心殿陪皇上下棋,倒是臣妾擾到皇上雅興了?!?/br> 祁泓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微一抬手道:“愛妃來的正好,朕與世子下了半個多時辰也未定出勝負,不如愛妃來看看,這盤棋是黑字贏,還是白子贏?” 趙筠清聞言走到祁泓身邊,將小碗放到祁泓面前,仔細觀察起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