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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真的以為,我昨晚出去只是因為生氣?” 楚妧一愣。 祁湛笑了一下,微微俯下身去,一字一頓地在她耳邊道:“妧妧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和六皇子說話,我是怎么罰你的?” 他低沉的語聲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成功地讓楚妧回憶起了元宵節(jié)那晚發(fā)生的事兒,楚妧的后背有些涼,腿也有些軟。 她這才明白祁湛昨晚是忍不住了才站在長廊上吹冷風的,根本就不是她以為的生氣或者害羞。 雖然她已經(jīng)有八個月的身孕了,可祁湛也忍了差不多八個月,若是真把祁湛惹惱了,以他的性格,說不定真會做出什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情。 那天在軍營里他不就做了嗎? 楚妧咽了口唾沫,也不敢往后退了,半低著頭,將臉貼到了他的胸膛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聲道:“寶寶已經(jīng)八個月了呢,你看他好乖對不對?那我們就不要吵他了吧。” 祁湛輕輕“哼”了一聲,將手從她臉頰上收了回去,把信紙放回書卷下壓好,雙手環(huán)著楚妧的腰,低聲道:“我沒有嚇唬你,是要打仗了?!?/br> 楚妧一呆,原本舒展的眉微微皺了起來,仰頭看著祁湛,輕聲問:“你要打回都城了嗎?” “嗯?!彼檬州p輕撫摸著楚妧的肚子,輕聲道:“早點動手也好,還有兩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虞陽的條件總歸是比平坊好些的,若能攻下虞陽,你在那生寶寶,也少受些罪?!?/br> 楚妧笑了笑,抓著她的手,道:“在哪都行,只要你陪著我就好了?!?/br> * 三日后,祁湛起兵直攻虞陽。 二十日后,虞陽失守的消息才將將傳到了都城。 祁泓坐在養(yǎng)心殿內,看著從前方遞回來的書信,青白額角上青筋直跳,神情憤怒到了極點。 祁湛居然利用汪淮害死懷王一事,打著清君側的名義,用十日不到就攻下了虞陽? 這哪里是什么清君側! 這分明就是在造反! 可是那些士兵不反對祁湛也就罷了,就連虞陽的百姓也紛紛出城相迎,祁泓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才讓祁湛這么有恃無恐。 他猛地把書信拍在了桌上,起伏的胸膛良久也沒平復下去,連帶著桌角上的茶杯也嗡嗡作響。 一旁的趙筠清見情況不對,忙遞了杯茶過去,道:“皇上先喝杯茶緩緩神,切勿傷了身子?!?/br> 可趙筠清恭順的模樣非但沒有讓祁泓心頭的怒火緩和,反而讓他的火氣更大了。他一把將趙筠清推倒在地,怒道:“喝茶喝茶,你除了讓朕喝茶,你還會做什么?!” 茶杯被祁泓狠狠擲在了地上,guntang的茶水撒了一地,有幾滴濺到了趙筠清臉上,很快就在她肌膚上燙出了銅錢般大小的紅痕,可她卻只能死死伏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話。 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更是氣都不敢出,深怕祁泓將怒火遷到了他們身上。 也不知跪了多久,門口忽然有個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看都不敢看跪在地上的趙筠清,只是輕聲向祁泓匯報道:“皇上,慧嬪娘娘求見?!?/br> 聽聞是慧嬪,祁泓的面色才緩和了一些。 當年懷王執(zhí)意扶持趙筠清上位后,莊國公與懷王的關系就變得很僵,便是懷王靈柩回京后,莊國公也沒有任何表示。 畢竟莊國公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還進宮做了自己的妃子,他老無所依,自然得先仰仗著自己,對祁泓來說,此時的莊國公要比旁人可靠許多。 他眉目舒展開來,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趙筠清退下,對一旁的太監(jiān)道:“讓慧嬪進來吧?!?/br> 那溫和的語氣與之前暴怒的樣子判若兩人,趙筠清伏在木板上的手不由得暗暗收緊了。 她微低著頭,輕聲說了一句“臣妾告退”,便緩步退出了大殿。 殿外的慧嬪正要進來,一抬眼就看到了趙筠清狼狽的模樣,不由的皺眉問道:“jiejie這是怎么了?” 那一臉關切的樣子,倒像是真的很關心趙筠清似的,絲毫看不出半點兒虛假,甚至還伸出手來,想要將趙筠清頭發(fā)上殘留的茶葉摘下。 可那雙凝脂般的手卻刺痛了趙筠清的雙目,她不著痕跡的后退了一步,對著慧嬪微微一笑,道:“也沒什么,就是說了兩句不合時宜的話惹惱了皇上,皇上這會兒正生氣著呢,meimei待會兒進去可千萬勿要再惹到皇上?!?/br> 說著,她便將發(fā)間的茶葉輕輕摘了下來。她的手不似慧嬪那般細膩豐腴,指甲上也未涂丹蔻,被那深綠色的茶葉映著,倒顯得有些枯瘦和干黃,在正午的陽光下,甚至還能看到她當年做針線活留下的繭。 這樣一個皇后,對慧嬪來說自然是毫無競爭力的。 慧嬪攏了攏鬢角散落的發(fā)絲,微皺著眉,用關切的語聲道:“皇上與臣妾獨處的時候也不是這樣子的啊,今天下手怎會這般狠?jiejie可傷到了?” 趙筠清擺了擺手,道:“就是被茶水燙到了些,回去涂些藥膏就無礙了,meimei還是先進去吧,莫要讓皇上等急了。” 說著,趙筠清便轉過身去,剛抬腳要走,一旁的慧嬪卻忽然拉住了她,輕聲問:“jiejie可否告知meimei,jiejie究竟是哪句話惹惱了皇上?meimei好怕再犯同樣的錯?!?/br> “meimei與我不一樣,皇上又怎會舍得懲罰你?”趙筠清語聲稍頓,一垂眸,就看到了慧嬪手腕上戴著的翡翠玉鐲。 那是成色上好的芙蓉種翡翠,質地瑩潤的像清不見底的湖,只隱約透著一點淡淡的粉綠,在陽光下美得奪目。 趙筠清認得,這是前些日子西域進貢來的鐲子,在一眾珍寶中脫穎而出,便是祁泓也贊不絕口,當時就命趙公公將鐲子收下了。 趙筠清本還以為祁泓會將鐲子賞賜給她的,因為她最喜歡翡翠。 可她卻沒想到,今日會在慧嬪手上看見它。 在她最狼狽的時候,看見了自己最喜歡的東西,戴在了另一個女人手上。 而那雙手也比她的美。 趙筠清微垂著眼,想起祁湛前幾日遞給她的書信,心里忽然滋生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微微一笑,道:“meimei若真想知道,jiejie告訴你也無妨。虞陽失守的消息剛剛傳到皇上那,皇上十分生氣,而朝中如今也無將領可用,jiejie便想著替皇上舉薦一位,為皇上分憂,卻沒想到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皇上趕了出來……” 慧嬪上午就從父親遞來的書信上知道了虞陽失守的消息,可她父親望遍滿朝,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堪當重任的大臣,趙筠清又如何找得到? 慧嬪想起上次懷王家眷失蹤一事,讓趙筠清受了不少日子的寵愛,覺得趙筠清雖然無依無靠,在政事上倒也有幾分見解,她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