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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還好,我需要忍受的已經不多了?!?/br>他將枯槁的視線轉向厄瑪,臉上流露出嘲諷又悲憫的神色:“厄瑪,我們何其相似,我看見你,就像看見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我不恨你,因為我知道有一天,你會和我一樣孤獨,一樣痛苦,眾叛親離、全軍覆沒!”他忽然大笑起來,幾近癲狂,淚流滿面:“我知道我看不到那一天了,但你知道嗎?那一天遲早會來,遲早會來!”話音未落,他忽然舉起一把射線槍,毫無預兆地扣動了扳機!“不!”厄瑪大驚,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他的龍在彼爾德動手的一剎那猛地吐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彼爾德瞬間被烈火吞沒,熊熊火焰之中,傳來他最后的,瘋狂的吶喊:“弒親不祥,記住我的話,厄瑪,我們都一樣,都一樣……”弒親……不祥……厄瑪默默重復著,心頭忽然一陣大痛,看著燃燒的烈焰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雙手一松,整個人從龍背上墜了下去。作者有話要說: 【貓叔:格里佛你想要幾胞胎?】【格里佛:一個就夠了,孩子好煩?!?/br>【杰克:乖孫!過來爺爺給你講解一下小雞,哦不對是孩子的萌點,作為我的孫子你怎么可以這么沒愛心……】第91章你不是一個人EP03烈火熊熊,群龍的唳鳴響徹耳際,厄瑪夢見自己孤零零站在祭臺上,面前躺著死去的周惟。指間傳來粘稠的觸感,他伸出雙手,發(fā)現自己掌心染滿鮮血,粘稠的紅色正一點點順著手指滴下來,將腳下的黑晶巖一點點染紅。倏然轉身,一只巨大的白龍趴在身后,一半的身體都被燒得焦黑,四只金眸怔怔望向他,瞳孔像燃燒的灰燼,正一點點熄滅。格里佛……他心中凄惶,舉著血淋淋的雙手往巨龍走去,一陣狂風吹來,龍的身體忽然化作飛灰,消散在風中。他又急又痛,看向周惟,卻只看到漸漸飄散的灰燼,他唯一的兄弟也不見了。“周……”厄瑪猛地驚醒,良久才從眩暈中恢復過來。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了前線,躺在了星寰王宮的寢室里。火海、硝煙、彼爾德……記憶的最后一刻定格在伊薩要塞,他一定是在掉下龍背以后徹底昏迷,才被送回了星寰。寢室里靜悄悄的,只聽到沙漏細細流淌的聲音,厄瑪躺在床上閉目休憩,只覺得渾身乏力,手足酸軟,有什么東西在肚子里一跳一跳地發(fā)著熱,讓他一直不停地流汗。他強撐著坐起來,脫掉身上汗?jié)竦乃?,赤足走到桌前灌了一大杯冰水,感覺體內的燥熱似乎平復了一點,于是用發(fā)帶勒住凌亂的頭發(fā),披上衣袍走出了寢室。星寰正值午夜,王宮里一片靜謐,他有些茫然地站在臺階上,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這里似乎是他的家,又似乎不是,他是這里的主人,但他不覺得自己擁有任何東西。站了很久,直到夜風吹透了單薄的衣袍,他才慢慢往鳩塔走去。厚重的木門無聲開啟,厄瑪聽到自己孤獨的腳步聲回蕩在空闊的巨塔里。漆黑的木梯盤旋直上,消失在塔頂的黑暗之中。赫基先祖的畫像懸掛在四周的墻體上,被暗淡的燈光照著,影影瞳瞳,像是站著無數逝去的靈魂。扶級而上,厄瑪掃過那些似曾相識的面孔,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與他相像,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走到靠近頂端的地方,那里供奉著他的父親,赫基帝國上一任的主君。“父親……”厄瑪喃喃叫了一聲,試圖將畫像上的人和自己記憶中的父親重合,然而失敗了,他已經記不起父親真正的樣子。他看向先君身旁空白的地方,那里本應供奉著他的母親,現在卻什么都沒有。母親……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厄瑪有些悵惘地想,應該就是周惟的樣子吧?塞提亞祭司說過,周惟出生的時候和先后很像,只是因為龍的血統,皮膚更黑一些,發(fā)色與瞳孔有些發(fā)紅。他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另一個兒子?有沒有為丟下丈夫和幼子而后悔過?厄瑪用手指拂過空白的墻面,無力地滑落下來,坐在了冰冷的樓梯上。他太累了,噩夢和征戰(zhàn)耗盡了他的精力,撐到今天,他已經連爬上龍背的力氣都沒有了。“母親?!彼囍畛鲞@個陌生的稱呼,心中忽然酸澀不堪,他的母親是這樣,他也是這樣,這是不是赫基王族血緣中的詛咒?因為先祖和龍交|媾,冒犯了神靈,上天才會讓他們世世代代都會出現這樣的悲劇,和龍糾纏不清。不,他更慘一點,最起碼他的母親是被迫的,不用承擔道德上的壓力。而他,是真的,主動地愛上了一條龍。格里佛……他在心中默念那個可怕而甜蜜的名字,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巨塔里偷偷感念他人生中最美的一段日子。他第一次那樣勇敢地追隨自己的本心,肆無忌憚地堅持自己的執(zhí)念,甚至不惜用唯一可以威脅十二祭司的條件——他的身份——來說服塞提亞接受他們的戀情。他一定是著了魔,才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男人挑戰(zhàn)彼爾德的信任,對抗十二祭司,在明知道可能暴露計劃的情況下和對方發(fā)生關系。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任性,那么放肆,讓一個可能與他反目成仇的男人進入他的身體,把他往死里干。厄瑪緊緊抓著木梯扶手,拼命呼吸讓自己不至于哭出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可能會輸,也曾預想過最壞的結果,如果格里佛因為周惟和他反目成仇,不肯原諒他的欺騙,他愿意在復國之后追隨格里佛的腳步去到天涯海角,請求他的原諒,做任何可以挽回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一定能說服格里佛,畢竟龍是邪惡的,而他只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國家。就算是用愛綁架吧,他也覺得自己還有一線希望,畢竟格里佛那么愛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格里佛是一條龍。無藥可解的死局,他所執(zhí)著的癡戀,用盡心力維護的愛情,從根本上就是赫基帝國最大的禁忌。“為什么,為什么……”厄瑪痛苦地扶著額頭,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承受這樣的命運,是不是他太貪心了,既想要親情,又想要愛情,而他原本就什么都不該擁有?像從前二十四年一樣,只配在黑暗中忍耐,煎熬,度過一個又一個看不到頭的孤獨的日子?“我是不是做錯了?”他仰頭看著墻壁上父親的畫像,問道,“是不是身為主君,就必須放棄常人擁有的一切?”先君的畫像在晃動的燈影中忽明忽暗,厄瑪注視著他:“父親,你是不是也曾像我一樣痛苦?母親離開的日子,你有沒有后悔過?如果不殺死那個孩子,只是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