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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晚上還是要給沈國忠看一看,收人家這樣的東西想回禮都不容易。 再說日子過得那樣緊巴,回來回去哪里回得起。 今天下工得早,到這會兒不過四點多鐘,農(nóng)村人為了省點煤油大都早早做飯,趁著天光亮著就吃過晚飯,坐在門口歇歇涼就好睡下。 隊上分東西定公分很是花了些時間,隊員倒是下工得早,沈國忠這個隊長五點多才到家,王云芝問怎么回得這樣遲,他說到地頭轉了轉,和會計保管員商量了下雙搶的活計怎么安排。 “今個去公社開會就為這個,搶收搶種是大事,要是耽誤了一點影響了收成交不上糧不說,咱隊上的社員日子就沒法過?!?/br> 晚上這一頓因著有姐弟倆出去弄的魚和蕨菜,又有沈國忠?guī)Щ貋淼哪屈c紅燒rou湯,王云芝從自留地里摘回來的四季豆就沒炒。村里每家視人口有一兩分自留地,除了種點平時吃的菜,大多是種些紅薯當糧食吃的,菜自然不寬裕,能省一點是一點。 沈國忠洗了洗手一家人坐下吃飯,魚湯是那幾條魚洗凈用水加了幾片姜熬出來的,鮮是真鮮,就是沒油水。 王云芝聽著里邊有一條是沈瑤撈的,把沈瑤夸了又夸,仿佛她干成了一件頂了不起的大事,稀罕個沒夠。 少刺的魚rou大多叫她夾進了沈瑤的碗里,美其名吃魚rou聰明。 倒是那紅燒rou湯和一小塊紅燒rou,王云芝要給沈瑤分的時候叫她推了,說是中午已經(jīng)吃過了,這個給剛子吃。 中午讓一回王云芝只當是偶然,晚上她還是要把rou讓給沈剛,把王云芝納罕得,直說沈瑤這是更懂事了,知道疼弟弟。 這樣小的一件事,夫妻倆高興得很,沈瑤才知原先的她是不懂這些的,潛意識里把自己當成家里最小的一個,被一家人照顧著。 看到他們由衷的高興,沈瑤心里莫名酸楚又有些開心,不知道是身體殘留的情緒還是她自己的。 不過和他們相處六天,這對夫妻哪怕貧窮,待兒女也是滿心的疼愛,沈瑤不免又想起自己爹娘來。 晚飯過后,王云芝洗了兩個桃子出來,給了沈瑤和沈剛一人一個,沈瑤見她和沈國忠手上都沒有,問了聲:“爸媽你們不吃嗎?” 沈國忠擺了擺手笑,“我們哪里喜歡吃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小孩兒吃的?!?/br> 擱從前的沈瑤聽了也就信了,現(xiàn)在的她哪里信這話啊,不過是東西金貴都想給兒女留著,她咬了咬唇,到底不是真正的沈瑤,受了人家這樣全心全意的疼愛她并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 如果,如果當真回不去了,她至少不能叫他們發(fā)現(xiàn)沈瑤已經(jīng)不在了,這樣才不會傷心難過。 沈瑤想著,裝一段時間的傻子,循序漸進的讓自己慢慢懂事起來,再做回一個正常人。 如果回不去了,她會好好孝順沈瑤的爸媽,只盼著,如果沈瑤到了她那個時空,能承歡爹娘膝下不叫她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最差的可能,真正的她死了,也希望她在這邊的行事能積些恩德,讓上蒼能護佑她的親人。 沈瑤輕輕咬了一口桃rou,說是水蜜桃,其實咬下去不算多汁,果rou也偏硬。她吃過的桃子,最差的也比手上這一個好得多,可這么一個酸酸甜甜的桃子卻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囫圇咬了半個桃子的沈剛,看他姐一個桃子吃得那樣寶貝,吃桃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看了沈瑤好幾眼,想一想中午的rou湯拌飯和晚上的紅燒rou,忍了心疼說:“還有六個,姐,我就再吃一個,那些都給你慢慢吃?!?/br> 說完這樣的豪言壯語就像親手推開了美味的桃子,微微的rou痛,更多的是快樂,沈剛覺得自己這樣寵jiejie顯得特有男子氣概。 沈瑤沒忍住笑出了聲,她享用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shù),哪能讓個毛孩兒從嘴里省吃的給她。 第4章 決定 農(nóng)村的早晨,尤其是夏日,通常是沒什么人賴床的。 因為從天邊第一縷晨光升起,雞鳴鳥叫和著人聲,整個村子就都喧騰起來了。 沈瑤沒覺得有什么不習慣的,她雖得家中嬌寵,規(guī)矩卻是不錯,晨昏定省,陪祖母說話用早膳是每天要做的頭一件事。 在這里自然沒什么晨昏定省了,社員們農(nóng)忙時五點鐘出早工,八點半出上午工,不忙的時候就直接八點半出工,五點起床是去照管自家的自留地和家里的雞鴨豬等牲畜,再做個早飯,時間也都緊湊得很。 五點多鐘,沈瑤跟著沈剛一人拎個大竹籃子并一把鐮刀過河去山上打豬草,獨木橋上看到兩三個和她們一樣挎著大竹籃的,到了山上就更多了,別的地方沈瑤不知道,沈家村幾乎是家家都養(yǎng)豬的,沒辦法,一年到頭除了隊里那點分紅,就指著賣豬給食品站賺點錢和rou票呢。 村里田埂上長的豬草早就被各家孩子的鐮刀收割一空了,幾乎成了不毛之地,再要打豬草就得往山里去,就是這樣也不容易,打豬草的人那么多,外邊一兩座山能找到一叢豬草跟找到寶貝似的。 沈瑤長這么大也就拿過繡花針,哪里干過拿鐮刀彎腰打豬草的活啊,進山稍深一點草叢里的東西就多了起來,她被偶爾從腳邊躥過的四腳蛇嚇得不輕,沈剛見了就笑,走在她前頭給趟路子。 從五點多到太陽漸升,沈瑤打的豬草才不過堪堪鋪個籃子底兒,倒是沈剛□□西躥的已經(jīng)有小半籃了,回頭看他姐臉上有些沮喪,還不忘拍胸膛把沈瑤的活兒給包攬了下來。 “姐你累就歇歇,等會兒我保準打滿兩籃子?!?/br> 沈瑤看看他,許是營養(yǎng)跟不上,和她十二歲的堂弟比要矮半頭,也瘦小得多,就是個比她外甥大不了幾歲的孩子,她實在沒臉壓榨,認認真真的接著干活。 到要回程的時候,第一回 打豬草的沈瑤打了小半籃,其它大都是沈剛打的,沈剛是真會照顧人,滿滿兩籃子豬草他自己兩只手一手挎一個,這要是個哥哥沈瑤指定心安理得,可只是個半大孩子呢,那兩裝得滿滿當當?shù)闹窕@子重還是其次,實在是太大了,光看他那樣提著都覺費力。 可她是真沒什么力氣,提小段路還成,走不出多遠手就又酸又痛,挎著的話小臂被勒得生疼,提著的話手掌一會兒就紅了,回憶里從前的籃子也都是沈剛提的,原主竟是個和她一樣的嬌氣包,鄉(xiāng)下人家能養(yǎng)出這么嬌氣的姑娘,沈剛這個弟弟絕對居功至偉。 到底是歇一段提一段堅持了大半路程,等回到家里頭的時候兩只手哪哪兒都疼。 賀時又一次見到沈瑤的時候,她站在豬圈外往食槽里添豬食,遠遠的聽她嘴里說著什么,卻聽不太清,等走得近了才聽到:“……我親自打豬草,親自給你們喂食,為了提那籃子豬草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