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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腮大踏步前行,卻沒有看到在北漠皇城之前,司徒雪融茫然地看著遠去的軍隊揚起的塵土,眼中一觸即碎的脆弱。邊池是座小城,自然比不得陌阡和紅珠的繁華。鳳蘭在這陌生的城里還沒待上一天就郁悶得想要撞墻,總覺得吃得不好,住得不好,路人長得不好,小吃鋪的鍋碗不精致,賭坊的招牌掛歪了,青樓的老鴇長得兇神惡煞,總之一切都不好。沒有司徒雪融在的地方,居然一切都不好。自己到底有多賤,鳳蘭這下可算是明白了。算了,回陌阡找他吧,鳳蘭幻想著萬一自己不在的時候,赫連淵那家伙趁虛而入,那就虧大了。到時候雪融見他反正也不比他鳳蘭差,又識得大體,能夠賢慧地接受「國家百姓比你重要得多」這種郁悶事,說不定就被他花言巧語騙去了……搖搖頭,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鳳蘭叼了根草,就發(fā)現(xiàn)暖洋洋的太陽被擋住了。劉青在他身邊坐下直接問道:「鳳公子,你和將軍究竟怎么了?」「劉大人,我問你,一邊江山,一邊美人,你選哪個?」他以為劉青那種人,勢必會回答江山,誰想到劉青毫不猶豫:「非要選,美人吧……我要江山干什么?」連劉青的想法居然都是和他一樣,而不是司徒雪融那般?鳳蘭聽了不覺頹喪:「真的?若要你如今放下高官厚祿,跟一個絕世美人浪跡天涯,你肯干?我不相信?!?/br>「不怕鳳公子笑話,功名利祿,我其實不在意?!箘⑶鄬χP蘭懷疑的目光淡然笑笑:「我相信同樣的問題,司徒將軍的選擇必然和我一樣。只是,縱然我可以放棄天下,卻不能離開北漠這片戰(zhàn)場,我們留在這里幷非為了功業(yè),而是對邊疆百姓,對舉國人民的一種責(zé)任?!?/br>「哼,有什么不同。我不明白?!?/br>「不,你明白的,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清楚,」劉青搖頭笑道:「鳳管家,你太清楚將軍是怎樣一個人,也太明了他的心。他的身不由己你看在眼里,就因為他不肯說出口,你就刁難他如此,是不是有一些過分?」「我刁難他?」鳳蘭吐掉嘴里的草,毛了:「現(xiàn)在是司徒雪融他把我擺在很多很多事情之后,我明白他有苦衷,可是我確實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哪有人那樣精于退縮只會逃避的?我也不怕你笑話,對他而言,我搞不好什么都不算,只是自己在這里自作多情罷了,我告訴你……」「別告訴我,我聽了沒用,」劉青打斷他:「你為什么不親自告訴將軍?」鳳蘭心說告訴過一次,可惜是在他昏迷的時候,什么也沒聽到。「你不跟他當(dāng)面說,因為你知道他會怎么反應(yīng),你知道無法辯駁,而且你也知道他無法辯駁不是因為那是真的,是因為他對你心存歉疚。鳳管家,這難道不是刁難嗎?」「……」「將軍心里越苦,越什么都說不出,你明知他說不出卻故意要逼他,只能讓他更為痛苦。這是你想要的嗎?為了出一口氣而去傷害他,這算什么?」鳳蘭被劉青講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皺著眉想了半天,猛然坐起道:「我要去找他?!?/br>「慢,當(dāng)下不可。」劉青一把拉住他:「根據(jù)已經(jīng)探查的軍情,北漠最后再負隅頑抗的勢力近日在邊池與紅珠附近出沒,現(xiàn)在出城危險極大?!?/br>「你,你……」鳳蘭眼睛睜得大大的:「那你現(xiàn)在和我說這些!讓我想通了又不能立刻去找他,你存心的?。俊?/br>「怎么可能,」劉青覺得好笑:「不急,這些余黨不過幾日就能清剿干凈。不過你用這段時間,反省反省也不錯,而且要是他們集中兵力攻打邊池,將軍必定會來營救,到時鳳公子自然夙愿得償,見識得到將軍如何重視你?!?/br>聽劉青不陰不陽的調(diào)侃,鳳蘭垂首嘟囔道:「別白日做夢了,好好部署防御吧。紅珠百姓十萬,邊池不過幾千人,就是救,他也是救赫連淵那邊,我們這里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撐?!?/br>鳳蘭說的這一點倒正是目前的困境。紅珠與邊池皆為軍事要地,如今紅珠有赫連淵守軍五萬,邊池有劉青守軍七千,華都大軍主力十五萬則在陌阡司徒雪融處。北漠反敗為勝的最后一線希望,即是起碼拿下紅珠與邊池其中一座。在北漠方面看來,華都必然無論如何也要保障紅珠天險萬無一失,因此要攻只能去攻邊池;而華都方面亦是明知道北漠會攻打邊池,仍不敢輕易撤去紅珠與陌阡的鎮(zhèn)守兵力。所以雪融才會派劉青駐守這里,畢竟他是最為穩(wěn)妥的人選,然而劉青真就能保證這城固若金湯?鳳蘭越思量越抑郁,這么危險的地方司徒雪融就放任他來了?雖然也許正如劉青所說是他刁難雪融在先,可萬一這小城破了,他鳳小爺非常不情愿地以身殉國,雪融就舍得下?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啊嗚……雪融你這個冷血的混蛋……」鳳蘭把頭埋進膝蓋中磨牙:「萬一小爺出了個三長兩短,你究竟是在乎還是不在乎呀。笨蛋……」自顧自地埋怨完了,鳳蘭重整旗鼓,跟著劉青巡視了城中各處工事。郁悶是小事,防守是大事,說到底,這是司徒雪融好不容易打回來的地方,在他眼皮底下丟了是不太能夠容忍的事情。登上城樓,他看見城外一條如銀色衣帶一般的水,在黃土中透著微微綠意的平原之上延伸向遠方。前幾日他曾登樓看過,也許那時是黃昏,所以河水看起來沒有如今這樣寬廣浩大,這條河是漠河的一部分,延伸出來被挖成了這座城池的護城河,鳳蘭看著遠處蜿蜒平靜的河面出神。然后,他的臉色漸漸嚴(yán)肅了起來:「劉大人,你還記得我們來到北漠的第一場戰(zhàn)役嗎?」20劉青聞言楞了片刻,瞬間臉色也凝重了下來。第一場戰(zhàn)役之時,他們利用一場暴雨沖毀了北漠的工事,而今他們在這樣一個城里,夏季漠河漲水,一日比一日高。倘若北漠在上游做什么手腳,這個城可能在頃刻之間滅于洪水。他旋即轉(zhuǎn)身,奔下城樓。之后那十余天,不是一般的苦日子。連天暴雨,落到人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清他的臉的地步。在邊城上游,華都軍隊和北漠殘余勢力展開了一場泥濘、艱辛的河道爭奪戰(zhàn),隨著河水越漲越高,整座邊城危如累卵,隨時可能一夕傾塌。一旦,劉青出城,整座城池的一切就統(tǒng)統(tǒng)落在鳳蘭身上。他畢竟經(jīng)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