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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要是你跑了,我會很生氣,然後說不定會做很過分的事,你是出家人,不會見死不救,對不對?──還記當(dāng)初,那妖孽威脅起人來也天真得很!可是越是任性妄為像個孩童,就越是殘酷!那妖孽硬生生將他束縛住,用色欲玷污他十八年的修業(yè),毀去他的人生,剝奪他的尊嚴(yán)!想到這些,心中難抑恨意。毅然的,青年推開伏在他身上猶如春泥的柔軟肢體,觸覺像從前那唯一一次碰觸,女子的柔媚,仿佛一觸就碎的單??!然後他便走了,來到寒風(fēng)冷凜冽的大河邊。青佾順手分開河水:“過去罷!本君守信,你可以回故鄉(xiāng)。──其實,你隨便去到何處也再不會遇見他了,盡可放心,哈哈!”無處可歸,只是茫然!心中還是撕裂一樣的疼痛,不知伊於胡底──如何得來──疼痛而已。禁不住,還是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又何況,他無法背棄自己的信仰。只想贖回罪過,了卻自己的惡業(yè),,想回到最初之時,他還清凈無欲的時候。除了回去,別無他法。我佛慈悲,定可解我痛苦,超脫我於空寂吧!在殿前跪著,只聽主持森然道:“你所犯戒律,罪大惡極,放縱惡欲,不能悔改,足與妖物為黨七年,身為紅蓮行者,更是罪加一等!如今,唯有罰你帶枷刑囚於後山,一生面壁思過!──你可領(lǐng)罪?!”一生?很好,不過就是一個輪回,一個塵世夢魘罷了,這一生,應(yīng)該這麼完結(jié)才對!蓮心只覺得心中忽而空寂無物,似乎是少去了什麼東西,又像是毀滅了什麼──他只是空洞的回應(yīng)道:“弟子領(lǐng)罪!”枯萎冰冷的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如此斷絕心念,無喜無悲,一如無我,也就無怒無嗔,不須苦痛了!只要遺棄這飽受折磨,不可悔改的罪孽骯臟的身與心,他得到的就是全然寂靜!佛前無我,空寂自在,這樣才能超脫凡塵──不受輪回之苦!帶上沈重的刑枷,拖著腥冷的鐐銬,山中深xue,淅瀝淌下濕氣,終日陰寒。面前一隅石壁,身邊一盞孤燈。正當(dāng)青年的那人,已經(jīng)顯得憔悴蒼老,形容枯槁。手中一串念珠,摩挲得深紅如血。41[情何物]誰都不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有來生,照例是這樣。但是林絳袖知道一點:即使他真的有來生,也義無返顧沒得商量的要喝孟婆湯,好把以前的事情忘個精光,下輩子再無牽無掛活一回!誰會沒事?lián)蔚?,自己找鬧心?那樣是很無聊的!反正他是不會的。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沒想過有一天要為了上輩子的事情負責(zé).。風(fēng)林的眼睛,直要把他給瞪穿了!──可惜了那稀罕的俊俏。“我說,風(fēng)林,你還是放棄吧!”看那慘烈的眼神實在是極端不爽,林絳袖小心的調(diào)整語氣,一臉苦口婆心。風(fēng)林只是看著他,半晌,倏忽長嘆:“假如你還能記得,就不會是這樣?!?/br>絳袖只是冷笑,心里的氣還沒消:“你自己說了,前世的我是憎恨你的,難道現(xiàn)在就會對你和顏悅色拉?”“絳袖,從前是我錯了,可是并非我一人造成了那個錯誤,現(xiàn)在我還記得以前種種,難道不是冥冥中的天意麼?至少試著,讓你想起來!”風(fēng)林漸漸露出期待的眼神來,“你聽我把以前的事情說完,也許你就能想起來了!”“我不要聽!風(fēng)林,別糾纏我了,咱們各自都太平些,好好過日子!”絳袖拔腿就走,正好是下樓,他三步并兩步,也不回頭,可惜後面一陣疾風(fēng),他的胳膊又被抓住。“怎麼?我走都不行嗎?”少年怒目而視,眼里精光乍現(xiàn),林絳袖出名的好脾氣,輕易是不生氣的,但現(xiàn)在,他是真是生氣了。“絳袖!”“風(fēng)林!我想要你明白,我不需要什麼前世,我現(xiàn)在活得極好,若你非要攪亂我的生活,那對不起,我就不客氣了!──現(xiàn)在放開我!”“明明下了諾言,要再見面的!”男孩頹喪的閉上眼睛。手中的胳膊決絕的掙脫,風(fēng)林再次睜開眼睛,只看見快步走遠的消瘦背影。從前,幾乎都沒見過你的背影。真是奇怪。只要是我在看你,你馬上就會察覺,然後轉(zhuǎn)過身來,說:“怎麼,看得你入迷了?”你總是面對著我──時而諷刺,時而調(diào)笑,時而癡迷。若桃李的臉,jian佞的神色,漆黑的長發(fā)。無數(shù)次,即使是離別,即使是在最絕望憤怒的時候,你,總是會看著我的。為什麼,那時候沒有察覺呢?你總是看著我。──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我,也就總是看著你。是的,一直看著你。為什麼現(xiàn)在你不再看我了?該死!沒有給我任何的機會來贖我罪過。奉桃,我不能放開手,因為我還記得呀!既然是上天注定的因果,你怎能不記得?我要讓你想起來。這麼想著,風(fēng)林隱隱覺得痛苦,他明明知道這樣的勉強只讓那少年更恨他,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除了他,他沒有其他了。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似乎是很長久了??墒窃谟陌瞪铄涞氖痻ue中,是無法確定時間的,更何況,時間對他,早失去了意義。這寒意刺骨的山洞,四面畫著佛,水流班駁那些木訥的臉,并沒給他多少清凈。他一顆顆數(shù)著枷南佛珠,珠色如血,恍惚間,好象有血流過他撥弄的指尖,讓他不自知的顫抖一下,莫明心驚!怎麼?又是那惡業(yè)作怪?我佛慈悲!我已經(jīng)拋棄那些東西了。如今,我只求空寂。可是內(nèi)心到底有什麼東西在抓撓噬咬著,仿佛是不肯放過他。即使在醒的時候無心,在夢里又怎能不痛?你這罪孽深重的人??!你怎麼能悔改!開始,還有小沙彌送飯來,他也還會吞咽著食物,來填他的欲求,到後來,日日打坐也逐不開心魔,他無心飲食,只一味對著濕冷的石壁冥想。說他想,他又沒想,不愿意回憶過往種種,每次憶起那妖孽,就強行鄙棄著。說要懺悔罪孽,他到底是怎樣的罪過,其實他自己亦不清楚。只覺得有罪──欺騙的罪,淪落的罪。無恥yin褻的罪,殺生的罪。──誰給的罪?全都是他!暗淡的,模糊的回憶,被拋棄太多次,卻沒有消失,蓮心清楚,只要他活著一日,只要他自己想憶起,那回憶就會回來,繼續(xù)折磨他。──我,本是紅蓮行者,菩薩降大法力於我身,要我除妖滅魔,解眾生困厄。我無須猶豫?。?/br>我到底罪在何處?那人苦惱著,無限的彷徨著,他面什麼壁?全是自欺!然後,突然有一天,有人在搖撼他。睜開干澀的眼睛,似乎看見了人。稀罕,怎會有人?“蓮心──?!?/br>那蒼老的聲音道,洞中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