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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瀉如注,顫抖著被拋向了云端……可是長揖,長揖為何許久沒有動靜?就連喘息都越發(fā)輕微了……不好!長揖說過他有心悸之癥,怕是……“長揖……長揖!”從此,玉家的大公子玉長揖一病不起。白杳幾次鼓起勇氣去探望,都被人客客氣氣地攔在了門外。他明白,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長揖怕是永遠不會再原諒他了,而他現(xiàn)在,只是個一窮二白的書生,又有什麼底氣去乞求長揖的原諒,甚至說出……表白心跡的話?失魂落魄之馀,時常在授課時怔怔地看著二公子玉青辭的臉,那年少稚嫩的眉眼長得越來越像長揖了,就像一朵將將初綻的青蓮,在別人口中似乎還大有超越兄長之勢,只可惜不像長揖那般愛笑,總是冷冷清清的不愛與人親近,終歸是形似卻神不似……正在相思泛濫之時,卻突聞那年少的學生冷冷地問他:“敢問先生,非禮勿視這四個字,是為何解?”“哦,此言出自論語,是說……”白杳順口答道,突然才回過神來,二公子這哪是當真在向他請教?分明是在諷刺他老盯著自己走神!白杳頓時有些羞愧地說不出話來,看在年少的玉青辭眼里,就更為不屑了,索性驀然起身道:“白先生即將參加秋闈,不如回去好生溫書罷,學生這幾日的功課就不勞先生費心了!”對,還有秋闈!只要、只要此次秋闈能夠高中,他有了功名,就可以向長揖……到那時,不管長揖肯不肯原諒他,他都……絕對不會再放手了!於是不惜一切地從中周旋,憑借自己的才學與攀附而來的人脈,放下身段費盡心機終於得以高中狀元,被皇上欽點入了翰林院,塵埃落定以後辭掉一切應酬,一路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匆匆趕回青龍縣,不為衣錦還鄉(xiāng),只為能盡早與長揖相見!但,迎接他的,卻無疑是晴天霹靂!原來就在他上京趕考的這幾月里,長揖不僅迅速成婚,而且據(jù)說伉儷情深,新婚妻子很快便懷有了身孕……你、你好狠啊,玉長揖!失魂落魄地趕到玉府,一心只想著能親口問問長揖,可是故意為了讓他死心,才趁機娶妻生子?!這麼多年的相伴相知,琴瑟和諧,難道就一點也不曾對他動過心?!“喲,白先生,不,狀元爺,大公子恰巧外出不在,不如您在前廳喝盞茶,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老爺出來……”“不必了,我去長揖的書齋等他便是!”“這、這……狀元爺,府中有女眷,恐怕不方便……”不顧玉府下人的阻攔,白杳徑自闖入了長揖住的別院,心頭認定這一切都只是長揖避而不見的藉口!尚未靠近書齋,便聽見里面隱約傳來女子的嬌吟,好不旖旎婉轉(zhuǎn),顯然是在……這……這不可能!長揖向來愛書如命,將書齋視為神圣清凈之地,總是親自打掃,連仆從都不讓靠近的,又豈會墮落至此,在書齋里做這等茍且之事?!這是突聞里面又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低笑:“我說少夫人,這可是你家相公的書齋啊,你也忒大膽了些,萬一被他回來撞見……”“呸!別跟我提那病秧子,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你只管放心,他得出去一整日呢,這整座玉府,也只有這書齋才最清靜,除了他沒別人會來,咱們啊,還是做正事要緊……”“呵,你這個小浪蹄子,都懷上了還這麼浪,也不怕傷了胎氣……”那些不堪入耳的yin聲浪語,令原本就憂憤的白杳,瞬間怒火攻心!賤人!占了我的長揖不說,竟然還……看我不弄死你們這對狗男女?!數(shù)日後,一向清靜的玉府便接連出了大事。先是有個護院服毒暴斃,然後是少夫人的繡樓突然起火,只有守在外間的丫鬟得以逃脫,而在里間午睡的少夫人卻……“長揖,長揖!你振作點,那種女人、那種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傷神……”“住口!白杳,我問你!事發(fā)前你曾命人向麗娘送過東西,那場火……可是、可是你干的?!麗娘被你害死了不說,你竟然、竟然還污蔑她的清譽!我當真是……看錯了你……”“不,長揖,絕無此事!我只是……”我只是在送她的禮物里,放了些易燃的東西……但是繡樓里的一切都燒光了,如今可以一口咬定,死無對證!“你不必再解釋了,早在那次你酒後把我……你的齷齪用心就已昭然若揭!只是沒想到,你竟會如此狠毒!都怪我自己當初引狼入室,不僅毀了自己的清白,還、還害得麗娘……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丟了性命……”“長揖!我、我對你是真心的,難道這麼多年,你就一點也不相信我,就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半點情意?!”“什麼情意?何來的情意?!難道你所謂的情意,就是殺妻弒子,讓我永世孤寂,不得安寧?!我看你不過是……跟別人一樣,看上了我這張面皮!倘若都是這張臉惹來的罪孽,那我……那我寧愿……”“不!長揖、長揖!你要做什麼?!你不要亂來,長揖……”直到多年以後,白杳大婚之時,看著滿堂燃燒的紅燭,依然清楚地記得,長揖拿著燭臺燒向自己面頰的那一刻,火光映紅了他皎然如玉的臉龐,就連眼中那決絕而又凄冷的淚水,也恍然間如同桃花綻放,一如,他初見時的模樣……那是最後的絕唱,剎那過後,長揖的容顏盡毀,這一切,都化作了鏡花水月般的幻影!你寧可自毀容貌,狠心自殘,也不愿接受我這多年的情意?你寧可相信那個剛認識幾月的賤人,也不肯相信我這個,與你相交多年的知己?!但你可知,我所求的并不多,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將這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都雙手奉到你的面前,讓你永遠都能怡然微笑著,做一個坐享其成不諳世事的公子爺?可是這一切,都隨著你的容顏,你的淚水,還有那些年少輕狂的時光,一同焚燒了,逝去了,再也,回不來了……從此白杳脫胎換骨,平步青云。什麼情意?何來的情意?情意是什麼東西?心又是何物?這些個鏡花水月,還不如手中所握的金銀與權(quán)力,來得實實在在,永不辜負!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成為大司馬的乘龍快婿,而白杳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慌亂無措的窮書生,洞房花燭夜,就算心頭再如何郁結(jié),也要強打精神百般溫存,翻云覆雨,春宵一刻值千金。事畢後,懷擁著嬌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美嬌娘,低聲調(diào)笑:“為夫唐突,尚不知娘子閨名,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