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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唐逸狐疑道。“不是我什么?”高彥更加困惑了。水銀和灰燼都站在門口提防著外面有敵人沖進來,肯定不會是他們。唐逸覺得后頸上汗毛和頭發(fā)全都豎起來了。他把包往背上一背便往外沖。水銀跟在他身邊,低聲說,“這里的氣味……跟下水道里有點相似?!?/br>聽到這話,唐逸的腿倒騰得更快了。明明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聞不見,明明四周什么也沒有,但他就是有種危險正在從四面八方逼近的驚恐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覺得四周的空氣開始粘膩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附著在皮膚上。他胡亂地揮揮手,卻什么也沒有碰到??湛帐幨幍哪_步聲零碎地回響著,白晃晃的光線晃得人頭暈?zāi)垦?。唐逸回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高彥沒有跟上來。他猛地停住腳步,回頭喊了句,“高彥?”那個青年站在距離他大概二十米左右遠的地方,低著頭抱著他的海妖。唐逸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特么都什么時候了這群年輕人亂發(fā)什么情啊!他大踏步往回走,忍著嘴里一連串的臟字,“高彥!你給我快點兒過來!”但是水銀忽然拉住了他。“別過去。”水銀戒備地盯著遠處的那一對緊緊擁抱的人。第23章營救任務(wù)(11)水銀的語氣另唐逸腳步一頓,心頭一震顫抖。這是不可能的,感染利維坦病毒以后潛伏期達三天之久,從第四天開始才會出現(xiàn)感染癥狀,完全失去意識開始具有攻擊性是在第六天和第七天的時候。現(xiàn)在才剛剛過了一天,而且高彥不曾出現(xiàn)過任何感染癥狀,怎么可能突然就……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那海妖像是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猛地推開他的主人,脖頸上的一大塊rou都被咬了下來,血流如注。沒時間多想,唐逸舉起槍果斷瞄準對方的腦袋射擊。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高彥猛地向后跳開,竟然避開了剛才那顆子彈,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攀在墻壁上。水銀向他發(fā)出一聲利嘯,結(jié)果又一次被突然靈巧到如猿猴一般的他避開。只見他雙腿猛地一蹬,張著被鮮血浸透的嘴向唐逸撲來,喉嚨里發(fā)出獸類的吼叫。唐逸被一把撲倒,對方的力氣大得嚇人,根本不像是從那個尚有些稚嫩的年輕軀體里能夠發(fā)出來的,唐逸勉力用槍杠住高彥的喉嚨,后者像是瘋狗一樣瞪著血紅的眼睛,嘴徒勞地張合著企圖咬到唐逸。此時水銀飛出一腳,高彥的身體飛出去,砸爛了欄桿直接翻下了七樓,嘶吼聲在整棟大樓里回蕩。唐逸驚魂未定,一切發(fā)生太快,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了。高彥突如其來的變異令他心驚。他清楚記得剛才短暫的近距離接觸中,那少年手臂上的鎧甲被不自然地膨脹的肌rou撐開了,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被撕裂的皮膚和青筋,還有那悍然得嚇人的力量……那絕不是高彥原本的力量。唐逸沖到欄桿邊,看到高彥躺在一樓的地板上,身下黑色的血流淌了一片。但就是在那一瞬,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高彥的血忽然匯聚成了幾縷,像是被地板吸吮掉了一樣,一剎那間忽然被吸干凈了。緊接著,那身體四周出現(xiàn)了一些紅色的、血管一樣的網(wǎng)狀的東西。它們迅速彌漫,高彥的尸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迅速分解。先是皮膚,然后是暴露的肌rou,最后是骨骼、內(nèi)臟。唐逸在一瞬間對自己的視力產(chǎn)生了懷疑,這樣詭異的場面,不可能是真的吧?剛剛還在實驗室里跟他說話的那個年輕人,現(xiàn)在竟然連骨頭渣都不見了。唐逸勉強保持著冷靜,轉(zhuǎn)頭奔向高彥的海妖。那海妖失神地靠坐在欄桿上,清秀的臉上掛著淚痕。唐逸喉中酸澀,這是他的錯……是他沒有發(fā)現(xiàn)高彥的任何異?!撬α诉@只海妖。海妖仿佛察覺到他的愧疚,忽然伸出染血的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臂,搖了搖頭。他的聲帶還沒有被咬斷,只是說話的時候很疼。但他還是凝望著唐逸的雙眼,費力地說道,“我……我想和他一起走……拜托……”唐逸低下頭,心口像是被人擰了一把一樣壓抑。半晌,他點點頭,站起身來,突然舉槍射擊,動作快到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海妖的頭便被微波槍爆開了。唐逸轉(zhuǎn)頭繼續(xù)往電梯跑,水銀跟上他,“你有沒有受傷?”唐逸搖搖頭,“我沒事。”兩個人來到電梯門前,唐逸卻忽然有一種十分強烈的不好的感覺。那電梯里的氣息很是粘膩,有種濕漉漉的感覺。雖然眼睛什么也沒有看見。水銀也拉了他一下,搖搖頭。唐逸轉(zhuǎn)身沖向樓梯。兩個人的腳步聲在曲折的樓道里空洞回響,有東西在向他們迫近的感覺分外強烈,有一次唐逸甚至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東西在拉他裝著針劑的袋子。唐逸發(fā)狂一樣重回儲藏室,玫瑰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又看到后面沒有人跟過來,美麗的雙目流露出憂傷之色,“是高彥?”唐逸不說話,只是沮喪地點點頭,把針劑丟給譚醫(yī)生。Bob聽了,用力用拳頭砸了下儲藏室的墻壁,整個高大的身軀都在發(fā)抖。這趟任務(wù),十四隊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加上三只海妖了。諾蘭并沒有覺得意外。他一直都覺得,只要被感染者咬過,就已經(jīng)是死人了。他從來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那兩成的幸運者存在,因為凡是他認識的被咬過的人,無一例外都被感染了。只有這個剛來海妖戰(zhàn)隊的陸軍少尉才這么天真。譚醫(yī)生把針劑遞給每一個人,包括海妖在內(nèi)。一共八只,正好一人一只。那個研究員說,“剩下的一定都被樸博士帶走了……這藥效只能持續(xù)三小時,我體內(nèi)的藥效只剩下兩小時了……得盡快找到他!”譚明淵嚴肅地看著眾人,“聽著,注射一定要在這間儲藏室內(nèi)完成,藥劑生效后,你們眼里的這棟大樓,會跟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你們會看到一種類似植物的動物,有攻擊性但并不是那種主動性的獵食類型。它的攻擊并不快,但還是很具威脅性。”皮膚被微微刺破,化學藥劑迅速涌入血管游走周身。他感覺到一陣眩暈,隨手抓住什么想要穩(wěn)住身體,結(jié)果抓住了水銀的手。水銀微微皺眉,但并沒有動。眩暈一點點消退后,他掙開了眼睛。然后他就希望自己沒有睜開。在儲藏室外,那條走廊變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