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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帕子,細細給她擦著淚。 “你嫁給他,你幫他往上爬,是全為了你自己嗎? 你若真有你說的那么自私,那在太后第一次召你入京的時候你就去了。你若真的那么愛他,你何必要等太后連召你五次才入京。 你分明是在老爺子病重,程家當時一連串變故,那爛攤子的收拾不在你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而恰好,朱常安幫你收拾了殘局,你才義無反顧入京的不是嗎?我會幫你查的。老爺子和程家出的那些事,絕對和他脫不開關(guān)系。 可說到底,你入京還是為了程家。老爺子離開太快,當時的你壓根沒有做好準備。你的確接手不了。你找靠山,并沒有錯! 你再厲害,也對付不了一大窩的狼。細想想,當時你二叔已經(jīng)與高家勾搭上,朱常安已經(jīng)瞄上了程家,還有金玉和廖氏時刻準備對程家發(fā)動一擊,程家倒下是早晚?!?/br> 程紫玉愕然。 從這個方向,她從來沒想過。 是這樣嗎? “我且問你,你哪怕不愛朱常安,你即便不入京,你就有能力改變那些糟糕的狀況嗎?結(jié)果是一樣的!所以那是天意是宿命。你不用自責(zé)!” 李純捧起了她的臉,在她呆怔的面頰上吻了一下。 “所以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你都盡力了?!?/br> 程紫玉搖著頭,始終不可置信。李純,你該不是傻子吧?你就是個傻子!她那么笨,那么傻,你還在說她好? “你的眼被蒙蔽了。你是只看見了我的好……” “不是!” 他打斷,很堅決。 “這世間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我前世就愛你,敢為你殺他,自然是因為你值得我愛!而且愛得還不淺!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前世就愛上你,必定是你做得好,所以吸引了我!” 似是有些道理的。 “是嗎?” 她始終記得后來那些日子,所有人看她都如見了垃圾臭蟲,下人都對她面露鄙夷,避之不及。昭妃的刻薄挖苦,他妾室的瘋狂叫囂,金玉的囂張蹦跶…… 她恨自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她把自己認定成了罪魁禍首! 她一直都在恨,山莊大火燒起來在恨,想到紅玉撞死在門柱也在恨,哪怕最后看著朱常安慢慢送命她還是在恨,就連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里質(zhì)問天道時,她哭著喊著宣揚的,也是恨! 有悔恨,也有痛恨! 所以這一世她醒來后,便一直都在努力,都在彌補…… 等等,她想到了。 她醒來后碰上的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道士! 道士說:她若想要解脫,必須破執(zhí)!讓她尋回自己,保留本真,維持本心。讓她不要在意輸贏結(jié)果…… 其實,她一直沒有明白。她的執(zhí)念究竟是什么?她要保住家族,她要報仇,這就是她最想要的!可這怎么破?難道不報仇嗎? 讓她不在意輸贏?又怎么可能?她都輸?shù)哪敲磻K了,她必須為家族贏?。?/br> 她的確沒懂! 原來一直是她錯了! 是她想錯了方向! 是她自己畫了一個圈,把自己囚禁了! 她一直以為前世悲劇的源泉在她的身上,她將一切錯都歸咎到了自己,所以對自己的悔恨和痛恨才是她真正的執(zhí)念! 所以道士是在讓她走出來。 這才是讓她不要被輸贏結(jié)果蒙蔽,早日尋回自己,保留本真,維持本心的意義。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從痛苦解脫…… 呵,原來如此。 “是嗎?” “是!你只要想一想,換一個人,如果不是你,如果在你位置上的,是王玥,是文蘭,她們就能保住程家嗎?” 程紫玉搖頭。不能!私鹽已經(jīng)賣上,程顥已有異心,還有很多人對程家產(chǎn)業(yè)虎視眈眈…… “沒錯!大船漏水,與你并無關(guān)系。你能找了個碼頭??块V住船體雖不能解決問題,但已是你當時狀況下的最大努力。你這世很好,更好!你不但把漏水的地方堵住了,修補了,你還全面檢修和加固了。大船還可以繼續(xù)航行,還可以走得更遠,用得更長!” 他說的話那么動聽。 “所以,不是你害了程家。恰恰相反,你是程家的恩人!若不是你前世那么慘,那么痛,那么苦,天道如何會被你質(zhì)問的不忍,如何會給你一次彌補的機會?所以,程家是要謝你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如此?” …… 第四四零章 對我負責(zé) 程紫玉信了! 李純信誓旦旦,不是在安慰她,而是他真的是那么認為!也不是他愛屋及烏才認可她,而是經(jīng)過了思考和分析的。 他眼里閃著真誠,那汪寵溺比潭水深,比湖水清。所以他沒撒謊。 她糟糕的一生在他那里竟然沒有被否定。她的心結(jié)似乎也跟著解開了。 他說得很有道理,至少說服了她。 如釋重負! 壓在心頭的大石倏地就消失了。 這一刻,程紫玉的眼淚刷得流了兩行。 誰能知曉她的前世過得有多苦。 她十四歲之前,雖是整個荊溪認可的天之驕女,可她一直都很努力。寫字、畫畫、作圖,想配方,記配方,想設(shè)計,作設(shè)計,學(xué)理論,學(xué)cao作,爬山看礦,練礦練泥。整個荊溪找不出一個比她更勤奮的小學(xué)徒! 只因她知道她天資出眾,是整個程家最有可能傳承技藝的一個人。只因老爺子對她寄予厚望。只因母親常說,長房后繼無人,她若也不行,程家只怕就要走下坡了…… 所以,別的姑娘在翻繩踢毽時,她已經(jīng)在學(xué)配泥了,別的姑娘開始學(xué)女紅時,她已經(jīng)在跟著老爺子爬山敲礦石,而別的姑娘學(xué)女則女戒時,她已學(xué)成了一手寫意的字畫,已經(jīng)能懸空拿了小小的刻刀在陶胚上雕刻,已經(jīng)能制出一只中品的陶壺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成了,成了荊溪的榮耀,最年輕的斗陶大會魁主,小小年紀便享譽大江南北。她為程家贏得了口碑聲譽,還有大量訂單。她以為只要這樣發(fā)展,程家還可以繼續(xù)壯大。 可老爺子病了,病來如山倒,壓力驟降,家里和工坊連番出事,發(fā)的貨也出了問題。程家被告上衙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手忙腳亂,難以喘息。她抓住了朱常安那根救命稻草,終于靠他浮上了岸。 驚覺渺小的她,唯有找棵大樹來罩著??扇刖┲螅哿?。她既要照顧家族,還要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