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盯住他。

    李純將眼角余光瞥向了朱常安的魚鉤。

    不得不說，他的準(zhǔn)頭很不錯啊。

    魚鉤始終都在木魚嘴上那個鐵圈周圍晃悠，若不是有兩次被經(jīng)過的水蛇撞上，他應(yīng)該早就成了吧？

    李純剛提了自己的魚竿準(zhǔn)備開始，卻見朱常安那鉤子一動，進(jìn)去了。

    勾到了！

    還真成了！

    在場最快的？

    李純敏銳感受到朱常安悄悄看了自己一眼。

    倒不是挑釁，像是心虛？

    難道有詐？

    李純沒動聲色。

    果然，不是心虛又是什么呢？

    魚已上鉤，可朱常安卻沒有立即抓緊時間拿起魚竿，反而依舊裝作在很努力地微微動竿。

    直到有人不小心又釣出一條水蛇，引發(fā)了小小關(guān)注后……

    朱常安猛一提竿的同時快速后退。

    待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時，有一黃色木魚已經(jīng)在空中劃了個弧度，落到了朱常安手中。

    因著視線和速度的緣故，李純的眼角余光只捕捉到朱常安伸手略帶慌張地取下了木魚，隨之長舒一氣，張揚(yáng)一笑……

    其他一無所獲。

    朱常安速度太快，他沒看清！

    但朱常安的掩飾太明顯，他分明是做了手腳……

    可那又如何呢？

    李純低低一笑，自己為何連去戳穿朱常安的欲望都沒有呢？

    就這樣，在眾人意料之外，朱常安成為了第一個開啟比試場所之人，讓皇帝都有幾分刮目相看。

    昭妃感動又激動，頓時熱淚盈眶。見證兒子脫穎而出，她來得值了！她的兒子果然出類拔萃，為了兒子，暫時的委屈不算什么。怪不得兒子那么堅定要自己來，原來他的把握那么大。

    昭妃忍不住開始想入非非，待兒子一會兒成了頭名，該要些什么賞賜呢？皇帝那里能拿百兩金，三千兩銀，加上太后和皇后的賞，真是不少??！昭妃開始有些如置云霧般地飄了……

    “好！”常老喝了一聲彩。“恭喜四皇子第一個開啟比試場！”

    朱常安抱拳一禮。

    常老報以一笑，笑得有些過分燦爛。

    這老頭是沙場滾過刀口的，周身總有股肅殺氣，什么時候這么笑過了？朱常安雖感不適，卻馬上釋然，暗道是自己表現(xiàn)好的緣故，這是一種鼓勵。

    于是，在常老笑容的目送中，朱常安被宮女示意著走進(jìn)了一條已經(jīng)點(diǎn)上了燈的走廊。

    走廊的盡頭是一道門，門后便是黑乎乎尚未開啟的比試地，此處有侍衛(wèi)把守。

    朱常安停下腳步，見門后空間燈光已經(jīng)亮起。

    他心下得意，他知道，此刻不遠(yuǎn)處的觀景臺上，所有貴人都在看著他。他的表現(xiàn)不但事關(guān)前程和民心，還能為他拉攏到將來的許多助力。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將步子邁了出去……

    可他的笑很快便在臉上停住，僵硬，隨后消失地?zé)o影無蹤……

    第四六六章 夜路小心

    朱常安利用于公公的把柄，這次抓到了好大一個先機(jī)。

    有了于公公的提點(diǎn)，知曉今晚將有比試后，朱常安立馬就開始了準(zhǔn)備。

    比試？若能贏下，獲益巨大。即便沒有求娶之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揚(yáng)名天下的好機(jī)會。

    而皇帝既然那般保密，先前沒有露出半點(diǎn)口風(fēng)，說明這次比試很重要。如此，更是堅定了朱常安拿下比試的決心。

    可文和武，他都不可能拔得頭籌，除非早有準(zhǔn)備，并有所應(yīng)對……

    不難！

    皇帝要準(zhǔn)備比試，總得有人安排和規(guī)劃，朱常安很快便將注意力放到了最近頻繁出入皇帝身邊的常老和謝老身上。

    都是致仕多年的老頭，他們找皇帝難道是談心嗎？他們愿意皇帝也得有那閑情啊！

    吃著閑飯，無人關(guān)注；一文一武；皇帝信任；就沖這幾條，估摸沒跑了。

    再一打聽，說倆老頭住的偏僻，幾乎在潘家邊邊角角了。老頭身份貴重，怎會住在旮旯里？

    在揚(yáng)州時，朱常安栽了個大跟頭，多年心腹長貴犯了錯被打發(fā)回了京城。他手中可用之人捉襟見肘。于是前陣他表示要跟王家借幾個人，王玥自然愿意，從金陵鋪?zhàn)雍颓G溪選了人手，讓人簡單調(diào)教后，前幾日才安排過來。

    都是生面孔，倒是派上用場了。

    王家調(diào)來的人一口本地話，隨意溜達(dá)了幾圈，就打聽到倆老頭住處不遠(yuǎn)就有一小門直通外邊街口。

    如此，朱常安很篤定皇帝是將比試悄悄安排給了兩位老臣……

    朱常安最近接連吃虧，這會兒也知謹(jǐn)慎了。

    他用了一個叫流煙的生面孔，誰也沒驚動，守在了小門外。

    那流煙很快便從老頭院里忙碌進(jìn)出之人那兒跟到了這條今晚夜游的街道。

    比試在夜游的街道進(jìn)行？那豈不正是今晚？那就對了！

    然而街道已封閉，若無手令進(jìn)不去。

    流煙是王家為王玥準(zhǔn)備的人，腦子很活絡(luò)。他自己也上進(jìn)，知道這是他的第一個表現(xiàn)機(jī)會，做好了，以后就是人上人。

    他的努力收獲了成功。

    他揣著朱常安給的幾十兩活動費(fèi)去了隔壁北街，在一間最高的茶館三層訂了間向南的包房。

    隔壁街的場景盡收眼底。沒什么異常，倒是潘家園子被清空了一大片。不少下人正在那邊忙碌。明顯那里就是比試場了。

    主子想要知道比試的具體內(nèi)容，可流煙卻看不出也看不懂。

    他去找來了倪老。

    倪老一眼便看出這比試不一般，有許多下人進(jìn)進(jìn)出出那園子在運(yùn)石料和木料。準(zhǔn)確說來，是進(jìn)進(jìn)出出那整條街。

    石料被擺到了那空空場地，但保密工作又做得極好，每完成一些特殊設(shè)計后都會拿布料覆蓋。倪老看出，比試極有可能是按著過關(guān)的形式……

    接著，流煙有了新任務(wù)。

    他候在那街頭，等負(fù)責(zé)運(yùn)石料的家伙出了那街，在街頭茶寮喝茶解手時，他很快就憑借本地人的優(yōu)勢與其中幾人搭上了話。

    都是干粗活的，小恩小惠便將“古怪”吐了出來。從挖土的花壇到蛇和木魚，從其他的道具到神秘的擺設(shè)，都被形容地玄乎。

    “就本地人才告訴你，好不好笑，連那放東西的托盤上都寫了字呢！也不知潘家要搞什么名堂。也不嫌煩……”一個家伙正咬著rou包子，拿土話絮絮叨叨。

    “寫啥了？”流煙問著。

    “認(rèn)不全！有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