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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自然難以繼續(xù)維持。 而白恒要的就是他們的分崩離析。 軍心一散,兩軍相交時,聯(lián)部自是潰不成軍。 周軍大勝…… 另一邊,朱常哲登基后,朝中便開始有聲音要求立后并選秀。 朱常哲以一個“孝”字,將這事蓋了下去。這理由冠冕堂皇,眾朝臣無話可說,但有不少人都在猜測,他應(yīng)該是想要在康安伯周家選立皇后。 在將朱常玨一路押解入京后,康安伯回到了京城。 他此番居功至偉,功勛卓著,所以被封為定國公,世襲罔替。就連周靜宜也被抬舉成為靜貴妃。 家里出了貴妃,自不可能再有皇后。 定國公本打算推自家孫女為皇后的盤算落空,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胸有丘壑的外孫,他頓時明白,外孫是故意而為,且搶先而為。 他一下領(lǐng)會,從今往后,君臣有別,他再不能輕易影響外孫的判斷了…… 新皇登基,朝鮮來了使者,帶來了大量賀禮。 然而朱常哲能順利登基,朝鮮方在東海的多次牽制和出手功勞不小,大周欠下了大人情,再有文蘭的事,就連朱常哲本人也對朝鮮方懷有巨大的愧疚。 他親自與朝鮮使臣私聊,之后便宣布加封朝鮮王;免稅免供五十年;在頒下數(shù)目巨大的賞賜后,求納朝鮮王室的十三公主為妃。 對,名義上,是他求,而不是朝鮮獻。如此榮耀,在朝鮮國史上屬于絕無僅有!…… 被論功行賞的還有許海直。他和他的人馬順利被朝廷招安并收編。許海直被任命為福建參將,終于走到了臺面之上, 他承諾“效犬馬微勞馳驅(qū),愿為朝廷平定海疆”,為了打消朝廷顧慮,他還捐出了近半身家…… 朱常哲很滿意,一連封了好幾個許家直系官職,并將一許家女兒也收入了宮中…… 為了表彰前段亂時始終站在他身后的有功之臣,為了爭取許多有能力的有識之士,為了壯大自己根基,聯(lián)姻成了最好的法子。 就這樣,即便沒有立后,沒有選秀,朱常哲的后宮也一下多了不少人。就連四妃也很快占了三。 后宮大權(quán)依舊被太后掌控,在這一點上,朱常哲倒是沒什么后顧之憂…… 在登基的前一晚,朱常哲置了一小小席面,單獨請李純喝酒。 酒過三巡后,朱常哲便看定了李純。 “今晚,你我便隨意些。我把你當(dāng)兄長,你若有所求,你我之間,直言便是?!敝斐U芎芩?。 李純深深看了他一眼。兄長?這是試探嗎? “臣不敢?!?/br> 朱常哲笑了起來。 的確是試探,但也是真心。 但他想從李純那兒試的,不是其“所求”,而是其是否“真兄”。 他不是笨蛋。他的父皇連給兒子們的愛都少得可憐,怎會獨獨對李純掏心挖肺? 他不止一次聽別人說他和李純長得像,他也知道太后當(dāng)日南下帶了不止一道圣旨,加上皇帝和李純的年齡差……他一直有一個猜測,卻不知該不該去驗證。 他想知道,卻又怕真相真如猜測。他擔(dān)心自己和李純此刻簡單的君臣關(guān)系會因此受影響,也擔(dān)心自己對李純的感恩會因真相而變質(zhì)。 還有,到那時,他該幫著李純認(rèn)祖歸宗?還是假惺惺當(dāng)做尤若不知? 李純這次功勞非常,哪怕就沖父皇的那份寵,給個爵位也綽綽有余。自己該給他什么?若給多了,自己又能否放心? 所以在話出口后,他便已經(jīng)后悔了。與其做個里外不是人的睜眼瞎,還不如揣著清醒裝糊涂呢! 好在,李純對他此刻亂糟糟的表情并不介意,反而還先一步從懷里掏了張東西到他面前。 朱常哲沒想到,那會是父皇的手諭。 那一刻只見印鑒未看內(nèi)容的他,面部表情同樣精彩紛呈。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手諭是父皇臨終前給李純的?難道……這個皇位,他輪不上?坐不起?這手諭才是父皇最后的決定? 朱常玨七上八下的神情被李純看在眼里,叫他不由感嘆自己選擇的正確。站在下方時尚且為頭頂位置打破了頭,真上去了更得患得患失吧? “這是我大婚前,三月初二晚上,向皇上求來的大婚禮。你也可以看作是我給我和程紫玉求的護身符。我希望我們可以簡單平安過一生!” 那晚,他拒絕了皇帝給的大禮,反而在皇帝跟前分析了許久的利弊,求的,就是這么一張手諭?;实郾凰f得心驚rou跳,唯恐他死后李純會被后來人收拾地尸骨無存。 加上李純那敏感的真實身份,皇帝很是心慌,到底還是收回了原先準(zhǔn)備的圣旨,反而被他慫恿著,頭腦一熱就破天荒給了一張告誡老朱家后人,善待李純,保李純和其家人自由平安富貴順意的手諭…… 李純說著,又掏出了一張紙遞了出去。 他要辭官。 朱常哲很驚訝。 他的父皇,竟然沒頭沒腦寫了這么一張荒唐手諭。而這一刻,他更確定李純的身份正如自己所猜。而越是這般,反而讓他越發(fā)高看起李純來了。 確實,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偏就沒想過李純會放下所有。 一股子對自己小人之心的怪責(zé)從心頭生出,他有些看不上自己。 “李純,大可不必。我可以給你一個爵位的!爵位足可以保你和你的家人平安幾代?!?/br> “我累了,想好好為自己活一場?!彼粽嬉粑?,他早有了。“爵位對我,只是束縛。”皇帝不在,他可以自由地天高海闊任意飛了。“你會答應(yīng)的吧?” “你和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還是父皇的手諭,我哪有資格說不?”朱常哲將手諭交還李純,“你放心。遠的我不敢說,但我和我的兒孫,都會記住你們的恩情。至少保護你們百年不成問題!” 李純抱拳謝過了。 朱常哲舉杯與李純碰了下,暗嘆自己的心齷齪,一邊對棟梁急流勇退感覺可惜,可一邊卻又如釋重負(fù),還對自己可以親手培養(yǎng)干將手握兵權(quán)而期待著…… 他忍不住補償?shù)剑骸按业腔?,也會另賜下貴物保你們榮寵,將來有什么缺漏遺憾或者需求,你們一定不要為難開口。哪怕不說恩情,就說交情,就看文蘭與你們交好的面子,我也很樂意能為你們做點什么。而且,我還有個請求。你的請辭,我打算兩個月之后再行批復(fù),你再幫我兩個月,等局勢穩(wěn)定……” 李純欣然應(yīng)允,他本也沒打算不厚道地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