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小京家里吃午飯，叫的外賣。張公子一醒就檢查自己的下半身，檢查完之后——尤其不開心。所以吃飯也吃得不開心。

不開心的時候還要看到拍什么黃瓜，張思楚的臉臭死了。

“至少、至少你不是永久性的，所以你也別太擔心?！?/br>
小鴨子咳了聲，給張思楚夾了菜，心想你好不了遭罪的還不是我，要說不開心我才更該不開心呢。

但他怎么敢說出來呢，只能小心地寬慰張思楚。

吃完了飯，張思楚閑坐著，沈小京卻得收拾房間。

在張思楚那里不管搞得天崩還是地裂都有人打整，但在自己家里，還得自己善后。

沈小京換了干凈的床褥，又開始收拾寫字臺。上面還留著不少已經(jīng)干涸的可疑痕跡，少年紅著臉把寫字臺擦了，又皺著眉忍著身上的痛去撿在昨夜激烈的歡愛間被掃落滿地的書本、衛(wèi)生紙什么的。

“嗯？這是……這個小不點是你？”

張思楚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沈小京身后，彎腰就撿起了地上一個舊舊的相框。拿在手里仔細地看里邊那張有點時日的照片。

沈小京回頭看了一下，“嗯”了聲，“我爸抱著的就是我?！?/br>
照片上的沈小京被一個站著的年輕男人抱在懷里，只有四五歲的樣子，長相和現(xiàn)在非常的像，傻乎乎的，眉目和旁邊拉著他小手的女人非常神似，不用想，那就是他媽。

他們前面的椅子上還坐著一位老人，或許是他的奶奶。

“哦——”張公子拖長了音，似乎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原來你有父母的啊?！?/br>
“不然難道是我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嗎?！鄙倌暾碇珨?shù)撿回來的書，頭也不回。

“那你干嘛還出來干這種事?！睆埶汲婀值乜戳丝瓷蛐【Ｕ掌弦患宜目诤蜆啡谌?，也不太像家里窮困潦倒到需要沈小京年紀小小就出來賣。

總不會是沈小京自己喜歡干這種事吧？

想到這里張思楚的眉頭就蹙了起來。

“……”不知為何沈小京頓了一下，似乎想些說什么，但最后卻也沒說出來。

“誰都不想出來干這種事?！鄙倌晷÷暤?，仿佛說給自己聽那樣，仍舊沒回頭，悶悶地收拾自己的。

張思楚放下相框，望著埋頭做事的少年，突然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肩頭。

“——”

來不及說話，沈小京就被人收進了自己的雙臂之間。

“離開passion吧。”他說。

明明他不能保證一輩子把人留在自己身邊，明明他的立場不該對他說這種話，但他也不希望這個人繼續(xù)呆在那種地方，游走在各種男人之間，直到再也沒有人愿意買他的那一天。

沈小京推了張思楚一把：“你別開玩笑了，等你好了我還是會回去工作?！?/br>
他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卻反而被人箍得更緊。

張思楚拉著沈小京的手臂，微微蹙著眉說：“違約的錢我給你出就好了，以后我也可以給你錢花。你在passion賺多少我可以給你更多，你缺什么我也都可以給你。你還回去做什么？”

“可是從那里出來就很難再回去了?！鄙倌晏ь^，眼睛里并沒有高興的神采，因為張思楚的提議并不值得他高興。

“你給我錢，我是你的什么？情夫？可是你能養(yǎng)我多久？也許久一點，明年，后年，但也許兩三天你就厭煩了我，那我以后呢？張思楚，我不瞞你，我有很多債要還，我賭不起，我也沒辦法答應(yīng)你的要求。對你來說只是隨口一句話，但你不必為這句話的結(jié)果負責，我卻要。

“所以別傻了?！?/br>
突然之間，張思楚從沈小京眼里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不該屬于少年的老成。

他更加感到了震驚。

沈小京，為什么要還債，他欠了誰多少，他究竟在他沒看到的地方經(jīng)歷過什么？

少年的話和此刻的表情讓張思楚的心開始發(fā)痛，完全忘記了自己陽痿的事情，他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沈小京的事，這個認知無緣由的讓他感到了慌亂，讓他感到自己和眼下的人之間原來一直隔著看不見的阻隔。

那阻隔不再是來自于他自己，而是沈小京。

第11章

收拾完了屋子，隔壁兩個早上才回來的還在呼呼大睡。

閑不下來的小鴨子又要去樓下買菜。

張思楚頓時不理解：“不是吃過了嗎還買？難不成你想還想留我過夜？”想到這里暗暗的他有些開心，忘記了沈小京的床他之前是有多嫌棄。

……真是想太多。

“我給他們買點菜回來做好，等他們起來就能吃了。你等我一會兒吧，十分鐘我就回來。”昨天張思楚給沈小京穿的那身衣服被小鴨子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好了，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越發(fā)的像個讀書的學生，揣了錢就準備出門。

張思楚心里特別的不平衡，他把沈小京從頭到尾掃了又掃：“你都沒做給我吃，還做給他們吃？我天天給你錢花，難道還沒他們重要？”

沈小京都被張思楚逗得笑了，以前他都不知道，張思楚有時候竟然這么幼稚。

“我做的又沒外賣好吃，等哪天我廚藝變好了再給你做，之前我不說過么?！蓖崎_張思楚要換鞋。

“哦——”張公子就拉長了聲調(diào)望著沈小鴨子，“那我等著?！?/br>
沈小京輕輕笑一笑，踮著腳在張公子臉上親了一下，就歡快地扶著腰出了門。

雖然張思楚仍舊不知道在沈小京心里是他重要還是那兩個小鴨子重要，但他還是覺得，至少在小東西的心里自己還是有些分量的吧。

張思楚站在沈小京房間的陽臺上，看到少年在燦爛的陽光下走出樓道。那人不知為何回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到張思楚，眼睛閃了閃，又轉(zhuǎn)了回去，很快出了院門。

張公子趁著這時候打了個電話，才掛了電話沒幾分鐘，果然沈小京就提著菜回來了。

少年在廚房里切菜炒菜，沒事干的張公子就在后邊sao擾他。

“你好煩?！鄙蛐【┯檬种獍讶隧旈_，但很快又被一只賊手摸上了屁股，急得他拿起刷子打人。

這幾天他又敢和他頂嘴，跟他對著干了。

張思楚分外地懷念這個敢對他翻白眼、對著他說著“討厭”的沈小京。

這樣的沈小京，不才是他認識的那個Eric嗎。

想到這里，他環(huán)著他的腰，不顧他反對，在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