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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xù)走。祁陽卻陰魂不散似地跟上去:“我說,你也別嫌江策嚴(yán)厲。他這人一向這樣,涉及到游戲領(lǐng)域的工作比誰都認(rèn)真,想當(dāng)年……”后面意味深長地打住了。顏澤心里是很想知道后話,可又實在不想搭理這人,最后還是選擇閉口不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祁陽就走過來靠在他辦工作的隔板上:“你不知道,江策可是李總當(dāng)年從別處挖來的人才,要不說他搶手呢??墒菗寔砹藚s又不重用,隨便扔給他一個總策劃經(jīng)理當(dāng)當(dāng),要知道江經(jīng)理當(dāng)年怎么也算拿過國際大獎的人?!?/br>祁陽滔滔不絕說著,就像和顏澤在聊再普通不過的事兒。顏澤雖不想聽,耳朵此刻卻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豎起,只裝作一副淡漠的樣子,希望這人趕緊講完滾蛋。“可惜啊,后來再拿獎時竟然公然出柜,后來就再也沒拿過大獎項了!嘖嘖,聽說他那小情人也是個狠角色,要不,你說怎么能把他養(yǎng)一個人迷得像灌了迷魂湯一樣?你能想象來不?我反正想象不來?!?/br>顏澤終于把策劃案摔到了桌子上:“祁哥,我剛被罵了心情不好,對不住了。我對江總策是怎樣的人一點兒也不好奇,但是我知道辦公室隨便討論上司的私事,下場是很慘的?!?/br>顏澤徑直地看著祁陽,眼里很平靜,視線卻冷冰冰的??吹闷铌栃睦镆魂嚥凰?,干笑了兩聲:“我也就和你說說,聽說你倆關(guān)系近嘛,你不會在意的,對吧?”他不說還好,一說又讓顏澤想起了前一陣的事兒,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陰陽怪氣道:“是啊,關(guān)系好得人盡皆知,我謝謝你啊。”祁陽聽了心里一沉,知道顏澤這是心里有譜了,于是隨便地自打了個圓場,瞎扯了兩句就離開了。顏澤坐在位置上,腦子里卻開始混亂。江城的小情人?這就是他公開出柜的原因嗎?那要花多少的勇氣,付出多少的代價,顏澤是不敢想的。但他見過工作狀態(tài)的江城。雖然一言不發(fā),卻是顏澤從沒見過的專注和投入。自打他認(rèn)識江城起,他一直覺得這人就是沒有心的。成天樂呵呵懶洋洋,什么事兒都不走心,就好像沒有什么事讓他愿意勞心費神。所以在看到他挑燈一個個修改策劃案,看到他反復(fù)斟酌,整理,分析,看到他臉上忽而展眉忽而蹙眉的樣子,顏澤比誰都更清楚地意識到,他比誰都熱愛著自己的工作。那份從神色里透露出來的熱忱,是無法騙人的。如果,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能讓這樣的江城為他冒險失去自己的熱忱,又會是怎樣的人?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嗎?顏澤心煩氣躁地過了一個下午,在下班時收到江城的微信:“訂了座,去吃飯?”永遠(yuǎn)這么先斬后奏。“在哪兒等你?”顏澤問。“車停在公司后街?!苯腔貜?fù)。等顏澤坐上車時忍不住地笑,江城不禁問他碰到什么好事兒了。“喂,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就像偷情一樣嗎?”顏澤問。江城佯裝頭疼地扶住額頭,夸張地假腔說:“沒辦法啊,誰讓小祖宗受不了流言蜚語的攻擊。哎,連上班的樂趣都沒有了。”“少來!”顏澤笑著推了他一把,像不經(jīng)意一樣將目光投向窗外,“你當(dāng)年也不好受吧?”江城沉默了一下,沒有搭話,直到顏澤聊起其他話題,兩人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一次試探不成,兩次也不成,顏澤沒那個耐心了。“今天祁陽來跟我說你的花邊新聞?!鳖仢深~支著腦袋說。江城笑:“我的花邊新聞不就在我旁邊坐著?”“聽說你當(dāng)年是為了一個人出柜的,在得獎時?!?/br>“……”“那時候你怎么想的,怕嗎?”“還行吧,沒想那么多?!苯俏罩较虮P,穩(wěn)穩(wěn)地打過一個彎。“那他后來,去了哪里?”顏澤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去了美國,也是很大的一個游戲公司,估計已經(jīng)賺了很多錢吧。”江城的口吻很平淡,顏澤卻嗅出了一絲不尋常,“那你們,還聯(lián)系嗎?”“你希望我們聯(lián)系?”江城沖他揚了揚眉,終于把車停好,“你平時也沒這么八卦,餓了吧!”顏澤抬頭,看到眼前燈光閃爍的餐店霓虹,笑了笑:“是,餓了!”兩人吃完飯,一路無言回了家。明明誰也沒說話,氣氛卻一點也不尷尬,像各自在想事情。第二十七章洗過澡后,顏澤柔軟的頭發(fā)半濕半干地搭在額前,他穿著寬松的格子睡衣,背著手走到江城面前,低頭。淺灰色的睡褲下露出一截白瑩瑩的腳踝。江城被他看得心猿意馬,放下手上的活兒,往后靠了靠:“怎么了?”顏澤就干脆岔開腿面對面直接坐在他腿上,變魔術(shù)似地從背后變出策劃案草稿來:“你再跟我說說?”“有什么好處?”江城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顏澤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就這樣?”“預(yù)支?!鳖仢尚Σ[瞇。江城捏了一把他的肚子,扣著他的腰翻起了策劃草案。顏澤的想法都很有意思,江城看得也很有趣,也不難挑出其中的弊病,和顏澤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起來,有時甚至能生出一個更好更合理的想法。兩人聊著聊著都投入進去,就像兩個愛打游戲的少年一樣,難得都變得很興奮。“你這里的設(shè)定和想法是好的,可cao作性太低,要體諒技術(shù)人員的難處啊?!苯侵钢程幷f。“是嗎?”顏澤歪過頭視線對著他指的地方多看了兩眼,不以為然道,“我就是技術(shù)人員???”江城還是搖頭:“太難了,和整體的游戲設(shè)置比一下復(fù)雜了太多。腿麻了……你起來一下?!?/br>“那這樣呢?”顏澤起身坐到他另一條腿上,興起就拿過筆在草案上圈圈劃劃。“比剛才好點,但還是復(fù)雜,技術(shù)上做不好就很容易出bug?!苯强戳艘谎壅f道。“不會吧,這我能做啊?”顏澤不以為意。江城也就是一聽,拍了拍他的頭,兩人繼續(xù)往下討論。等兩人覺得有些困時,看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都有些訝然,沒想到不知不覺就到了這時候。顏澤從開始坐在腿上,到現(xiàn)在整個人趴在他肩膀上和江城一起看草案討論。他的身形小一些,江城卻是一米九標(biāo)準(zhǔn)的肩寬腿長的架子,兩人就這么窩了兩三個小時,竟一點也沒覺著不得勁兒。江城拍了拍他:“喂?!?/br>“嗯?”顏澤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尾款該付了吧?”“什么尾款?”“剛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