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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白色舊T恤穿在身上顯得很空。低眉垂眼的安靜樣子,看上去很乖。班主任對流弋的印象和其他人其實差不多,他不喜歡這種長得中性還有些媚氣的男孩,加上這個學生在教室里淡得可以忽略的存在感,也沒多加注意,只有每次考完試在前幾名看到這個名字才會想起來。這個學生其他成績都很拔尖,唯獨數(shù)學拖得厲害,繼續(xù)下去,只會把距離拉的更開,一個好苗子說不定就廢了。“這樣吧,我找個學生幫你補一下,你是申請了上晚自習的吧?那除了要考試的晚自習你也別去上了。數(shù)學組辦公室旁邊就有個自習室,你就在那里補,遇到不懂的也可以就近問辦公室的老師,一個學期還補不上去你來找我!”班主任嘩啦啦的翻著他們這一年多的成績單,說的特別豪邁,一切他都能輕松搞定的架勢。班主任風風火火的做事風格他也有所耳聞,但是用到自己身上時還真不怎么好接受,在腦子里過慮了一遍班上數(shù)學好的同學,再聯(lián)系一下自己和他們不咸不淡的關系,真是……補上去了才怪。盡管如此,嘴上也不敢說什么。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歷來獨斷專行,說一不二,最討厭別人質疑他這個金牌班主任的眼光和才智。因為在辦公室里耽誤了些時間,回到家已經(jīng)晚了,流弋先繞道去了廖冬那看那條流浪狗……不過還沒敲門就聽見小狗的嗚嗚聲了,然后是廖冬低聲的咒罵。流弋推門進去,看見的景象就是廖冬像是拎抹布一樣拎著小狗的脖子往門外丟,嚇得趕緊接住。小狗在流弋懷里倒騰了幾下,大概是真?zhèn)搅四睦?,一直在嗷嗷慘叫,一雙小眼睛水汪汪,看著很可憐。流弋把狗放下了才抬頭看廖冬,疑惑地問“它又怎么了,你一副殺之而后快的表情?”“它一天到晚的叫,煩人?!?/br>“你是不是沒喂它吃什么東西?大概是被餓壞了吧?!?/br>一看廖冬的表情,流弋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流弋在廖冬的廚房里看了一遍,廚具上都落了一層灰,也不知道多久沒開火了,垃圾桶里都是些方便面和零食包裝袋。“我還是把它弄我家去喂點東西吧。”“先別忙著回去……”廖冬忽然拉住他的手臂,流弋不解地回頭。“你們家這會兒可能有客人,你等一會兒再回去?!?/br>有客人,廖冬這樣的直神經(jīng)居然也這么客氣委婉,能把話說的這么好聽。流弋愣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的笑笑,蹲下身子摸摸小狗,掌心的皮毛很柔軟,但實在是太瘦了,連骨頭都摸得到。廖冬看流弋一眼,抽了根煙點上,轉身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電視一直都開著,這個時間段幾乎每個臺都是廣告。流弋雖然在邊上逗小狗,眼神卻不時瞟著自己家門口。“喂……”廖冬喂了一下,“以后家里來人的話你到我這里來好了,我不在家時這里的門也沒鎖。每次像個傻瓜一樣躲在外邊算怎么回事?冬天的時候也不怕被凍死?!?/br>“哦,知道?!绷鬟卮?。這個地方?jīng)]什么秘密,和廖冬,實在沒必要在意顏面或其他。每次下過雨后這個院子總是特別的潮濕,因為找不到太多的陽光,很久之后才潮氣才會散盡。流弋看著從自己家門出來的男人,很往常那些人不太一樣,長的很周正,不到四十歲,西裝穿在身上和這個地方的格調極度矛盾,最奇怪的是流蘇居然送了出來,踮著腳尖在男人臉上吻了一下。流弋有一瞬間覺得流蘇臉上那個表情挺單純和美麗,沒有往常調情的妖媚和放|蕩。直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消失,流蘇才轉身進去,有點戀戀不舍的樣子。客廳里好像噴過了空氣清新劑,沒有往常潮濕難聞的氣味,流蘇出奇意外的好心情,頭發(fā)似乎剛吹干,長長的披散在肩上,看見他回來笑容更盛,有些興奮過頭的抱了他一下,“兒子,秦柯說他愛我,他愛我哪!”流弋的記憶里流蘇好像從沒這樣親昵的抱過他,此時反而覺得別扭和不自在,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刺得人想敬而遠之,也不管她的興奮勁和難得一見的親近,伸手將她推了開來。流蘇還沉浸在自己導演的戲里,如數(shù)家珍的說著秦柯有多迷人,多與眾不同。迷醉的神情讓她像初戀的女孩一般,在勾畫的童話故事里神經(jīng)質的敘述著自己的點滴悲喜。流弋放下書包去廚房里做飯,他分不太清自己這樣的態(tài)度是冷靜還是冷漠。他不相信愛情會和流蘇有什么關系。流蘇是個傻瓜,而且從來不會吸取教訓,總是跌倒在一個地方,跌的次數(shù)多了,旁人也不會再覺可憐和同情。妓|女和和嫖|客的愛情故事,古今中外,已經(jīng)被寫成經(jīng)典或者爛俗,百轉千回或肝腸寸斷,只是與現(xiàn)實的流蘇完全搭不上。這么多年也不是沒有男人因為外表追求和許諾過她愛情,但哪次的結果不是被踩在爛泥里?被糟踐也就算了,還要自己也踩上一腳才覺得徹底。流蘇遇見的好像都是騙子,第一個騙子就是他的爸爸,騙完之后走得干干凈凈。那個男人姓誰名誰,長什么樣他都不知道,流蘇也只提過那么一次。那是他們唯一比較正式的談話,流蘇對那個男人沒什么好的言辭,也不惡毒,最后和他說的一句是,“流弋,你是我生的,你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樣薄情。”是的,他是流蘇生的,所以無論如何,他們相依為命。知道這一點就夠了,他會長大,會離開這里,但是會和流蘇一起。打斷骨頭連著筋,是不是這句話?而流蘇,就像一支漸漸衰敗的花,還沒有人欣賞過她的嬌艷就凋謝了,她只是寂寞而已,愛情是什么,她或許是根本不懂的。一整個晚上流蘇都陶醉在自己臆想的愛情里,心情好得連空氣都能感染似的,也沒出去打麻將。流弋雖然不敢茍同她那種奇怪的想法,心里卻有一點安慰,流蘇這個樣子挺正常,沒有那些神經(jīng)質的舉動也沒有壞脾氣。收了桌上的碗后弄了些飯菜拿到廖冬那里去喂狗,去的時候廖冬正在吃飯,小狗在他腳邊的碗里埋頭吃飯。廖冬叫的是外賣,菜色不錯,邊吃邊挑了rou絲丟在小狗的碗里,看上去很歡樂和諧。流弋看著挺放心,忍不住又揉了幾下小狗的腦袋,“乖啊,我去上晚自習了?!?/br>廖冬在一邊嗤笑,“你還真是婆媽?!?/br>流弋笑笑,不做聲??戳讼聲r間,今天先是在辦公室耽擱了一陣,回來后又在廖冬這兒半個多小時,路上要是倒霉再遇到堵車的話肯定是要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