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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整潔得不染纖塵,給人一種走進博物館的不敢亂摸亂碰的錯覺。就連書桌上都不是課本參考書雜志之類的書本,書架上大部分都是與建筑及美術(shù)有關(guān)的書籍,許多甚至都是外文原版。流弋坐在床上,撐著有些沉重的腦袋打量葉阡程的房間,連空氣里似乎都飄著虛假的味道。是的,只覺得虛假而已,這間充滿著葉阡程氣味的房間和他本人一樣,干凈冷清得沒有一點世俗味,不太像生活的地方。除了臥室,客廳的裝修也很簡潔明快,但是奢華體現(xiàn)在細枝末節(jié)上,精雕細琢的感覺在那些微小的裝飾物上無孔不入。衛(wèi)生間里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萬事妥帖無一遺漏的樣子。流弋看著鏡子里有些臉色蒼白的人一眼,唇角往上牽起,想讓自己看起來有精神一些。身上一些地方還有點隱隱作痛,但是已經(jīng)沒有昨晚那么分散精力,于是從心底滋生出密密麻麻的后悔來。這樣的自己真是非常的不坦率和莫名其妙,應(yīng)該很容易讓人厭煩的吧?流弋回憶起自己昨天晚上邏輯混亂的言辭,總覺得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梗在心底,又找不出切入點做出改變。廚房不是那種閉合式的,那些廚具看上去并不常用,但是冰箱里居然塞滿了新鮮果蔬。不管是不是自作主張,做早餐這樣的事其實是不合時宜的吧,但是無所事事的晃悠又不是他的性格。煎蛋的時候身后響起葉阡程的聲音,“我還以為看到了田螺姑娘?!?/br>流弋被忽然出現(xiàn)的聲音驚到了似的回過頭,對上的是葉阡程剛起床還有些惺忪的雙眼,松軟的頭發(fā)翹起了幾根,原本冷淡的氣質(zhì)就從這個小縫隙一點點皸裂開來,有些柔和的異樣情調(diào)。流弋看著葉阡程平淡無波的俊美臉龐,忍不住想,這句話如果是從肖邇嘴里說出來一定是調(diào)戲味十足,而葉阡程大概即使說黃色笑話也像是在說數(shù)學(xué)公式一樣吧。根本不可能和笑話扯上關(guān)系。事實擺在眼前,明顯到讓流弋只能作出僵硬微笑的反應(yīng)。葉阡程那種過于閑庭信步的姿態(tài)和房間氛圍同調(diào)一樣地契合,舉手投足間冷峻優(yōu)雅的氣質(zhì)讓他像只昂貴精美的玉器,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如果只是這樣,那流弋還是可以用自己那套拙劣的辦法來應(yīng)付,但是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把他當客人一般,沒了客套,連距離也刻意拉近一般,有些慵懶地靠過來,“本來還想起床給你做早點呢,身上還疼嗎?”兩句話之間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流弋懵了一下忘記了做聲,而鍋里的煎蛋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好像快要焦掉了。靠過來的葉阡程確實很平時太不一樣了,赤著腳走在地上一點聲息都沒有,更灑脫不羈的是襯衣的扣子也只稀稀落落扣了下面幾顆,露在外面的鎖骨和若隱若現(xiàn)的胸膛除了增添這個年紀少年不該有的性感之外,就是對被他籠罩在荷爾蒙氣息之下的男孩的感官沖擊了。“糊掉了?!比~阡程的手臂越過他的身體把火關(guān)了,低下一點頭看著幾乎要把自己縮得看不見的男孩問,“哪里不舒服嗎?我來好了?!?/br>流弋被這種意外的貼近沖擊得心神激蕩,除了克制那股不該有焦躁感就是盡量裝得若無其事,發(fā)紅的耳尖和因為羞恥自己心思而發(fā)白的臉頰讓他無法正視近在咫尺的人。被葉阡程“趕出”廚房的時候流弋真是無比感激,然后是對自己的深深厭惡。即使這樣的厭惡,還是收不回跟在葉阡程身上的目光。如同過去一樣,他總是掩耳盜鈴,只要葉阡程看不到,他偷看的目光偶爾會肆無忌憚。葉阡程的動作并不熟練,流弋猜測他并不常做東西。但是端上餐桌的金黃色煎蛋規(guī)則圓整,還撒了一點細碎的蔥花在上面,看上又不像是生手做出來的東西。“我平時都是在外面吃。”葉阡程像是看透他心思地解釋了一句。排除上次在食堂那次不期而遇,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在一張桌子上吃東西。流弋食不知味,余光里是對面坐姿端正的少年捏著筷子的好看手指。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所有動作都像是編排過一樣的雅致好看,如果不是精心設(shè)計,那只能是天生了,反正和后天的教養(yǎng)沒太多關(guān)系。如果說主人沒起床自己就走掉是種無禮行為,那早餐過后也沒什么理由再呆在這里。整個低頭吃早點的過程里流弋都在心底演練即將開口的話,然后又一次產(chǎn)生深刻的挫敗感,似乎只要開口自己要說的都是“謝謝”“麻煩了”這樣的無聊句子,簡直就是毫無長進。陷入自我厭棄的情緒里,許久之后才感覺出臉頰上有異樣觸感,愣怔之后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臉頰的竟然是葉阡程的手指,指尖柔軟的溫熱觸感有吸力一般,鬼使神差的,他沒辦法躲開,只是錯愕地睜大了眼睛。毫無輕佻可言的撫摸動作順著臉頰滑到下巴上就收了回去,溫柔的觸感因為冷靜平淡的表情也談不上什么溫情,詭異氣氛的始作俑者甚至沒有合理的解釋,“你又在發(fā)呆?!庇质翘摰难赞o。曖昧1流弋因為葉阡程撫摸他臉頰的動作呆愣了半天才回神,原本打好的腹稿也一并遺忘干凈,卡在喉嚨的食物無知無覺地下咽,發(fā)出一點哽住了的丟臉聲音。葉阡程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端起牛奶喝起來,那不經(jīng)意的悠游姿態(tài)讓他懷疑自己是太心虛產(chǎn)生了虛妄的錯覺還是對方原本如此。拉開窗簾后房間里泄進大片的光線來,葉阡程站在窗前被光線照得微微瞇起眼睛,回過頭來看他的時候側(cè)臉隱沒在背光里,淺色的皮膚被描繪得模糊了五官,“今天沒事情吧?”“啊?哦,沒事……”流弋被那迷惑的聲線引誘般回答,神情有點恍惚地沉浸在自己的混沌的思緒里。對話不再有下文,葉阡程猶自收拾了餐桌,修長的手指在水槽里攪動洗滌劑的泡沫,漂亮的手型和細致的動作一點也不像是在做家務(wù)。表演,只能用這個詞形容,如同文藝片里鏡頭拉長后再無限靠近后處理過細節(jié)的動作,再世俗的生活鏡頭就成了不食煙火的藝術(shù)。那雙手卻是和家務(wù)他格格不入,違和的感覺讓流弋脫口道,“還是我來洗吧?!?/br>不光是主人沒了客套,連做客的人沒有客人的覺悟,卷起袖子把手伸進水槽里都沒考慮到那么幾個碗實在不是什么大工程,四只手都在里面才是怪異至極的行為。只是看不下去而已,流弋這么安慰自己。葉阡程退位讓賢地沖掉自己手上的泡沫,靠在邊上的碗櫥上看著他喧賓奪主的行為,忽然笑了一下,低低悅耳的聲音有逗弄的意味。“嗯,笑什么?”流弋抬起頭發(fā)問,嘴角微微撇了一下,指尖過于滑膩的水流讓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