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我喜歡你。他在心里這么說,開口的卻是,“我沒生氣,我只是不習(xí)慣別人對我好。”葉阡程任他抱著沒有動,兩人的身體隔著幾層衣服,沒有溫度,也不會有曖昧,自然,也感覺不出這個擁抱有什么意義。那些衣服最后全部被塞進(jìn)了衣柜底。自卑和自尊,從來就沒單一存在過,自卑到極點的敏感,在流弋還很小的時候就凸顯殆盡,所以他比一般的同齡人更成熟和世故。葉阡程不會嘲笑和看不起他,但是也不會理解這種情緒。走過的是同樣的街道,上的是同樣的學(xué)校,那么長那么多有交集的時光,可是成長的代溝卻抹不掉,不明顯,但是深刻。期末考將近的氣氛壓抑而沉悶,課間cao后的廣播每周一固定的通報批評,陌生的名字,從來引不起注意太多的注意。流弋恨透了在否個地方忽然看到林銳出現(xiàn)在面前的狀況,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這個時候廣播里剛好冒出譚旭的名字,流弋只從那些陳詞濫調(diào)里捕捉到“開除”兩個字。林銳像是幽靈一樣跟在他身后,瀟灑的姿態(tài),就算和譚旭關(guān)系曖昧叵測也不會有人敢說他是“惡心的同性戀!”他霸道,有錢,別人自然會捧著他。流弋知道林銳是有話要和他說,直接就去了廁所邊的陽臺,這個地方因為挨著廁所,很少有人過來。林銳一臉的“你很上道”的表情,咧嘴嘲笑的神情讓流弋厭惡。他第一次厭惡一個人,里面摻雜著恨,以至軟弱的退讓和害怕都發(fā)酵成了隱匿的火星,好像會一點就著。“你那是什么眼神?想吃人呢?”林銳有些奇怪地看著他。流弋鼻子里哼了一聲,縮了肩膀沒回答,冷風(fēng)從四面八方灌過來,讓人一點開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本來以為林銳要和他說譚旭的事,結(jié)果問的卻是“葉阡程有沒有和你說我?”流弋挑了一下眼瞼,平時給人妖媚感的細(xì)長眼睛就顯得大而銳利。那一瞬間的光彩是嗅到了某種隱晦秘密的驚詫,他從沒見過林銳那副小心翼翼,裝得毫不在意卻被眼神出賣的忐忑模樣。他的敏感,很容易捕捉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他說你們一起長大,是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流弋?dāng)嗾氯×x地回答,眼睛一直盯著林銳的臉,竭盡全力想要一眼看透了似的。“別的沒說了?”“你希望他說什么嗎?說他知道你是同性戀?”林銳像是這才發(fā)現(xiàn)流弋的態(tài)度不對勁似的,眼睛象征性地瞇了一下,“我還想問你怎么會認(rèn)識葉阡程呢,還一副很熟的樣子,我記得他最討厭的就是逛街?!?/br>“我喜歡他不可以嗎?”流弋繼續(xù)挑釁。林銳忽然高深莫測起來,“流弋,在我面前你最好別這副態(tài)度,知道譚旭為什么被開除了嗎?因為有人在老師面前告他性sao擾。同性戀就這樣,想要張揚也是要資本的,什么時候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譚旭了,所以你還是老實一點。我比較喜歡你乖的樣子,知道嗎?”以退為進(jìn)從那個周末之后流弋對葉阡程就有些刻意的疏遠(yuǎn),算是給自己的警告,讓他在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前先弄明白自己要的僅僅是愉悅的平淡相處還是遙不可及的愛情。如果是后者,那就該有自知之明和對現(xiàn)實的準(zhǔn)確估量。他從來不是愛自作多情的人,但是肖邇的話讓他甘于現(xiàn)狀的心活絡(luò)了起來。堅持下去的話,在畢業(yè)之前,葉阡程或許會有一點點喜歡他的吧?步步為營,這個詞語離他還很遙遠(yuǎn)。他還沒試過怎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小心翼翼的結(jié)果往往是舉步維艱。流弋不知道他其實是在畫地為牢,每一次探索和后退都在加深執(zhí)念,最后被“葉阡程”三個字套住,從無可救藥變成在劫難逃。很久之后他在圖書館的里看到這樣一句話,“沒有如果,只有未來?!?/br>泛黃的紙張,俗氣的愛情故事,只是信手翻了開來而已,但是記住了這句話。如同夢魘被點醒般豁然開朗,開始不再后悔和自我折磨。在寒假之前,流蘇回來過兩次。一次是給他送生活費。流弋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激她還記得自己。另一次是回來拿房屋產(chǎn)權(quán)證。他們住的那個片區(qū)在年初就已經(jīng)被政|府列入拆遷名單,因為一直競標(biāo)一直沒下來,當(dāng)初十分轟動的新聞就淡了下去,時間久了還以為只是傳聞。四十幾平米的房子,補(bǔ)貼價格再高也買不到新房子的五個平米,這意味著很多人將失去住所浪跡街頭。這個冬天注定不會平靜,在最冷的一月還沒來臨就開始上演現(xiàn)實殘酷的戲碼。流弋分|身乏術(shù),密集的考試讓他沒有太多的精力應(yīng)付居委會找上門來的人。他們是配合政府來做工作的,春節(jié)一過這個地方將被拆除,他們得盡快搬走。“對不起,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mama在哪里,我也沒權(quán)利處理這間房子?!绷鬟亟忉?,居委會的人用無比詫異的目光看他。電話給流蘇,流蘇說她會解決房子的事。流弋對她篤定的口吻滿是懷疑又無能為力,這么多年,流蘇就沒在正經(jīng)事情上心智成熟過。知道她的承諾根本靠不住,流弋在這邊商量,“媽,就算你要走,也得把產(chǎn)權(quán)證留下,不然一分錢都拿不到?!?/br>沒有人會這么和自己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那是因為沒有他們這樣的母子。“你是我兒子,我不會拋棄你。”流蘇難得的和他心意相通,說出的話卻不見得感動電話這邊的人。他們本來就不會分開,不管是依舊年少的他還是終會老去的她,所謂的相依為命。流弋一直很明白這點,所以根本不需要漂亮話來修飾。晚自習(xí)的補(bǔ)課已經(jīng)完全停了,更多時間在應(yīng)付沒完沒了的考試和作業(yè)。周末在街上亂七八糟的廣告里搜羅房屋出租消息的時候意外地遇到葉阡程和肖邇。肖邇手里抱著籃球,兩人像是剛打球回來的樣子。想裝沒看見太遲,流弋稍稍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冬日的陽光總是格外的刺目,照在身上也沒多少溫度。流弋站在斑駁的廣告欄前,原本就白皙過分的皮膚在陽光下幾近透明,襯著妖嬈惑人的五官,將冬日凋零的街景染上了艷麗的糜色,妖精一般兀立。肖邇偏著腦袋笑瞇瞇的在葉阡程耳邊悄聲調(diào)笑,“流弋還是這么勾人。”葉阡程看了他一眼,雙手放在口袋里走快了幾步,徒留一個俊挺的背影。“流弋你怎么在這里?”肖邇追上來,一只手勾在他肩上,笑得親密無間地問。“沒什么,隨便逛逛買點東西而已?!绷鬟呀?jīng)習(xí)慣了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