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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待自己的兒子是一樣的,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這銀子你留一些在身上,在外面也好打點(diǎn)。”夫妻兩個正在說家常話,高玉悄悄出去叫了門外的小廝辦事,然后又輕快地走了回來,聽到里面林沖正說:“我不在家,你可要謹(jǐn)守門戶,與外人少要說話,每天早早鎖門,是非便不到我家門上,若是有事便去找岳父,或是到太尉府來找我。”高玉連忙湊了上來,道:“可說呢!‘男子無妻財(cái)無主,女子無夫身無主’,娘子你莫要擔(dān)憂害怕,我今日回去便吩咐那些同我玩兒得好的,讓他們跟街上的兄弟們都說清了,少要上門打擾,定讓娘子過得舒服安靜!”林沖哭笑不得地謝過了高玉,心中卻暗道,高衙內(nèi),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和那些閑漢地痞是一伙兒的?中午張氏娘子苦留用飯,親自下廚整治了四色菜肴,對著灶火時又忍不住落淚。雖然丈夫不說,但她怎會不知丈夫都受了什么磨折?娘子自己雖不便出門,但父親每日在外打探,雖然起先不知,到后來就漸漸有消息漏了出來,雖然父親沒有和她明說,但張娘子聰慧通透,想到丈夫從大牢里出來后直接進(jìn)了太尉府伺候,一直不曾歸家,再加上父親半遮半掩說出的幾句話,前后一貫通,她哪里還不明白?當(dāng)時真如五雷轟頂一般,只怕丈夫一個受不住便尋了無常。今日見他好好地回來,雖是跟了個眼中釘同來,但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三個人一起正在用飯,高玉的小廝回來了,大包小包拿著錦緞、吃食、首飾,擺了一桌子。高玉笑道:“娘子莫怪!今日多有打擾,這是小生的一點(diǎn)薄禮,還請娘子笑納!”張娘子搖頭道:“衙內(nèi)請拿回去吧,我們無功不受祿?!?/br>高玉連忙道:“怎么是無功?教頭連日公干辛苦,不曾顧家,今日我陪他回來,這一點(diǎn)東西也是為教頭表一表心意,多謝娘子持家!”張娘子聽他這話只覺得從心窩里發(fā)堵,自己的丈夫回家乃是正常事,怎么倒像到自己家做客一樣?第十九章林教頭風(fēng)月太尉府19高玉和林沖出了家門,這衙內(nèi)還在表功,道:“林沖,我可夠有眼色?一聽你說要往你岳父家送禮,立刻就想起我倆今天到你家未曾備得禮物,上門做客哪有這樣的道理?連忙讓小廝去買,總算不失禮!”林沖暗自苦笑,這高衙內(nèi)也是一肚子心眼兒,但是卻都沒用到正經(jīng)地方,像這般旁門左道倒是不點(diǎn)自通,而且辦出的事還都不尷不尬。兩人在街上又逛了一回,聽了兩出戲,便要找個酒樓用晚飯,正在這時,忽然前面猛然間撞出個大漢,高大的身軀宛如一堵墻一般正擋在他們面前,將一點(diǎn)夕陽的余光都遮住了。林沖一抬頭,頓時驚喜地道:“魯師兄,你如何在這里?”原來面前之人正是魯智深。魯智深一眼便望見高玉,頓時怒喝了一聲,道:“賢弟先不忙說話,天幸今日讓灑家捉到這個小賊,這賊子伙同那鳥太尉害你不淺,今日灑家便打他三百禪杖,讓他今后再不得害人!”高玉見他高高舉起的鐵禪杖足有鵝卵般粗,頓時嚇得“媽呀”一聲動若脫兔地猛地一躥,正躥到林沖身上,他兩手緊緊抱住林沖的脖頸,兩條腿纏絞著盤在林沖腰間,整個人便如同幼熊上樹一般巴在上面不肯下來,直把林沖當(dāng)做了青松樹干。他倆身后跟著的幾個小廝幫閑都嚇得閃到一邊,不敢靠前,兩旁的路人見要行兇,也紛紛閃避。林沖聽高玉口中連連叫著“教頭救命!”,也不敢傷了他,便將身子側(cè)轉(zhuǎn)到一邊,用自己的身體掩著高玉,對智深道:“師兄莫要焦躁,有話好說!”魯智深怒道:“和這撮鳥還有什么話好說?他欺得你還不夠慘么?若要說話,灑家一向是先打后說,三百鐵棒后他若還有氣出,我們再慢慢念經(jīng)不遲!”高玉偷眼看著高舉在空中的混鐵禪杖,嚇得渾身顫抖如同要中風(fēng)一般,連忙將頭深深埋在林沖懷里,再也不敢去看,口中嗚嗚咽咽說著:“好林沖,你快點(diǎn)打發(fā)了這大和尚,我看到他便害怕,嗚嗚嗚,你快帶我回家,我要回去找爹爹!”林沖忙安撫著他道:“衙內(nèi)休慌,這一點(diǎn)小事且不要找太尉,魯師兄是個好和尚,不會傷你性命。師兄你且將禪杖放下,天幸林沖官司完了,又能見師兄,我們且到酒肆里去喝兩杯說話?!?/br>智深見林沖手里托著那高衙內(nèi)的腰臀,便如同抱個孩兒一樣,又聽高玉的聲音又細(xì)又弱,簡直如同貓仔一般,心中更加瞧不上,喝道:“也罷,便去喝兩杯。兀那高衙內(nèi),你還不從我林兄弟身上下來,是還沒斷奶么?這般膽小如鼠,好不給普天下的男人丟臉!”高玉這才抬起頭來,眼里含著兩包淚,水汪汪地看向林沖,顫巍巍地道:“林~沖~,可是沒事了么~?”林沖看著他這可憐無用的樣子,只能暗叫倒霉,自己居然在他身上吃了大虧,便道:“衙內(nèi)的小命兒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且自己先回去,我和師兄吃幾杯酒便回?!?/br>高玉慢慢從他身上爬了下來,看了看魯智深,搖頭小聲道:“我不回去,如今你便是我的保命符,離開了你,若是這兇僧又在別處安排下人手害我,我可怎生逃得性命?你到哪里我就跟去哪里,吃完酒你再陪我回家,況且你請人吃酒,袋子里有錢么?”林沖一愣,這才想起自己的俸祿已經(jīng)全給了娘子,身上分文皆無,此時與魯智深出去吃酒,會賬時身上摸不出錢來,定然要智深壞鈔,那樣可更加難為情,此時又萬萬不可向高玉借錢,因此只能任憑高玉牽著自己的衣襟跟著去。智深哪里肯和高玉一起喝酒?登時翻臉要走,林沖只怕他這次冷了心,兩人今后再不得見面,因此兩只手死命抓住智深不讓他走掉,拖著智深綴著高玉到了一家酒樓,一路上智深只斜著眼瞪高玉,瞪得這衙內(nèi)不住縮頭。到了雅間里,高玉在這富麗堂皇的地方便似突然活過來一般,兩眼放光又精神了起來,一迭聲地叫著“上菜”,點(diǎn)的都是魚蝦鱉蟹,盡是精致東西。林沖微微一笑,道:“衙內(nèi)有心,只是我這師兄卻是喜歡大塊吃rou的,再加一盤熟牛rou一盤燒豬rou好了?!?/br>魯智深坐在那里,一只腳踩在凳子上,道:“這里有狗rou么?若有狗rou是最好,再多加點(diǎn)蒜泥,我愛吃蒜泥狗rou,吃著比豬rou牛rou還強(qiáng)些!”過賣一咧嘴,道:“大師父,我們是東京有名號的酒樓,豬牛羊rou盡有,卻是沒有狗rou賣,況且出家人肯吃狗rou么?”還不等智深說話,高玉便神氣活現(xiàn)地說:“你這里沒有狗rou,到街上買一條肥狗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