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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法條分縷析地替它們歸個類。 傅聿城的敘述到這兒就結(jié)束了,他咬著煙,去掏褲子口袋,再抓過她的手,塞進(jìn)個四方的絨面盒子。 在商場挑了許久,刷完卡里僅剩不多的余額,就留下下月吃飯的錢。挑不了多大的鉆,可見慣的導(dǎo)購并無歧視,熱情問他,先生確定這個尺寸嗎。他說確定,10號,一定合適。 “……梁芙,真實的我,其實就這樣一個人,比你想得糟糕多了。對你,我沒有秘密了。如果不失望,那就嫁給我吧。” 自那以后,他辭了那份家教的工作,換了手機(jī)號,跟人徹底斷了聯(lián)系。那人信守承諾,也從未再找過他。后來他保研離開了江城,自此與那段往事再不相關(guān)。誰也沒說,包括趙卉,包括邵磊。 他可以守口如瓶,與五年前的自己徹底劃清界限。 可在他這兒,從最開始起,就沒有隱瞞不說這個選項。 愛情是奉上百分之百的血rou,哪怕滿目瘡痍,以至對方棄之敝履那也無悔。 他聽見一陣哽咽聲,緊接著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爬起來跪在他雙腿兩側(cè)。那只手攀著他的肩膀,仰頭吻在他嘴角,濡濕的,帶點兒咸味。 他胸口一股隱痛,頓了一會兒才應(yīng)承這個吻。 好像一個人在黑暗里待得太久,見到光的那一刻卻有短暫眩暈。 不知道那就是光明,也不信自己這樣幸運。 “……傅聿城,我嫁給你?!彼プ∷氖?,把盒子里那枚鉆戒遞給他。 他摸到她的中指,套上,推到指根,剛剛合適。 蒙昧之中這一吻熱烈近乎掠過,傅聿城摟著她的腰將人撈起,往沙發(fā)上帶。他們倒下去,牛皮的材質(zhì)觸手生涼。 那燈一直沒開。 可他們卻沒有哪一刻能像此刻將彼此看清。 交付真心、底線,像個歃血為盟的儀式。 作者有話要說: 也是悶了口小酒,才把這章寫下去。 別較真啊,,看個樂呵而已。 第31章 夜奔(04) 梁芙洗過澡,海藻似的一頭長發(fā)濕漉漉垂在肩上。傅聿城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只穿長褲,寬肩瘦腰,骨架生得好,敷上皮rou便顯得勻停緊實。 他墨色濕發(fā)搭在眉上,咬著香煙濾嘴,抬頭望她一眼,仿佛文藝電影里的男主角。 因這一眼,梁芙挺想拉著他再來一次。 梁芙走過去,非要擠扶手那點狹小的位置坐下。傅聿城伸手摟她肩頭,抱著她一翻身,在沙發(fā)上躺下,讓梁芙躺在他身上。手伸出去,將煙拿遠(yuǎn),怕點著她價值連城的真皮沙發(fā)。 梁芙手托腮,濕發(fā)落下的水全淋在他皮膚上,“傅聿城,想問你個事?!?/br> “問?!?/br> 梁芙腳纏著傅聿城的小腿肚,問道:“你恨過那個人嗎?” “我只憎惡我自己?!备淀泊鬼曀谎?,“撇開其他不談,是她幫了我,仁至義盡。按市面價,我可值不了這么多錢?!彼猿靶α寺暋?/br> “你別這么笑……”梁芙忙去捂他的嘴,“貶低自己能讓你好受點?” 傅聿城微闔著眼,“我不過是披一層體面的皮招搖過市。我爸,是受不了折辱寧愿自殺的人,總有人說我像他,我一點也不像,我根本不配與他相提并論?!?/br> 梁芙抬手捋起落在他眉間的頭發(fā),逼他與自己對視,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我沒有詆毀你父親的意思,只是我覺得,當(dāng)他把重?fù)?dān)都丟給你的那一刻,你就不可能和他做一樣的選擇了。如果你也撂挑子不干,你mama怎么辦呢?” “非要找理由,那我可比你擅長。我給自己找過無數(shù)種理由:為做前期化療,能借錢的朋友都借過了,家里本來就欠了一屁股外債沒還;偏遠(yuǎn)區(qū)域老破小的房子,掛半年也出不了手;我不能借高利貸,否則惹上麻煩影響自己前途……” 傅聿城笑了聲,“……你猜怎么著,最后,我發(fā)現(xiàn)這些借口不但說服不了我自己,反而更讓我覺得自己虛偽可憎。坦然承認(rèn)自己做錯了,心里反倒好受一點?!彼皇直е很铰月云鹕?,把煙頭摁進(jìn)煙灰缸里。 “……后來我想,內(nèi)心常受譴責(zé),說明我這人還沒壞得無可救藥。做錯就立正挨打吧,今后都別再犯。我不是好人,但做個改過自新的人,總沒那么難。” “即便你是卑劣小人,我喜歡你,那就夠了吧?”梁芙聽得心里難過,低下頭去,在他額頭上輕輕一碰,“……我可能是個怪人,寧愿喜歡你有缺點?!?/br> 晾干頭發(fā),已是深夜。 兩人饑腸轆轆,又去翻冰箱找東西吃。傅聿城用吃剩吐司、雞蛋、番茄和培根rou做了三明治,兩人沒形象地吃過,窩在沙發(fā)上。 梁芙問他:“你什么時候?qū)W會抽煙的?” “高三。忘了班上哪個同學(xué)遞給我的第一支?!?/br> “你不是好學(xué)生嗎?” “遞煙的那人也是好學(xué)生?!?/br> 梁芙笑了,摸摸鼻尖,看著他,“……傅聿城,今天的你讓我有點意外?!?/br> 她伸出手去看套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那鉆石確實小得不值一提,透光去看,卻也晶瑩剔透,像一滴淚,“你怕沒怕過我會把你趕出去?!?/br> “我根本就沒想過你不會把我趕出去?!?/br> “那你戒指不是白買了。” “那就供著當(dāng)祭品?!?/br> 梁芙笑不可遏,她本是仰著頭枕在傅聿城腿上,手肘撐著沙發(fā)爬起來,定定看著他,“……做嗎?” 這回去臥室,燃一盞靡靡的光。月光篩進(jìn)室內(nèi),傅聿城將臉深埋在她發(fā)絲之間,如溺水之人貪渴空氣。 從見她第一眼便被吸引,可又覺得自己不配。心里拉扯,到底渴望光明的本能占據(jù)上風(fēng)。 倘若,人只對自己信奉的神明低聲懺悔,祝禱救贖。 梁芙一定是他的宗教。 結(jié)束之后,梁芙去撈放在柜上的礦泉水瓶,她渴得厲害,灌下半瓶,挨傅聿城躺下,累得不愿再動。 傅聿城捏她鼻子,她呼吸不過來,張開嘴,他順勢再堵住她的嘴。她睜開眼瞪他,把他的手打開,便聽他笑一聲,問道:“你為什么愿意不介意這件事?” “因為……”梁芙頓了一下,突然間陷入思索。 傅聿城疑惑瞧著她。 “……因為我這人大度又善良?!绷很叫ξ?,把被子一裹,轉(zhuǎn)個身,“……睡覺!困死了?!?/br> “你不去洗洗?” “不洗了。” “不行?!?/br> 傅聿城去撈她,她抗拒地哀嚎一聲,最后還是不情不愿地將雙臂環(huán)在他肩膀上,被他抱去浴室。 本是困得不行,被水一澆又清醒,跟他在浴缸里又鬧一陣,這回終于消停。 梁芙將自己埋進(jìn)柔軟的被單里,一根手指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