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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嗎?我爸媽,我姑姑都是吃過苦頭的……如果我不想開口,你們誰也沒辦法強迫我?!?/br> “我連強迫這一招都沒試過……” “你不要道歉了,是我自己的錯?!?/br> “我的?!?/br> 本該是嚴(yán)肅場景,兩人搶著背鍋竟搶出了火.藥味,場面滑稽得不行。都停下來,對視一眼,而后“噗嗤”笑出聲。 傅聿城低下頭來,似是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那……八二開?我八你二?!?/br> “不,我八你二?!?/br> “七三開?我七你三?!?/br> “不,我七你三?!?/br> “六.四開,我六你四。不會讓步了?!?/br> “……你神經(jīng)病?!彼窍胄σ幌?,但沒笑出來。分明是過分喜感的場景,她卻不知道哪一根神經(jīng)被觸動,突然的動容,竟無端地哽咽了一下。 想到?jīng)Q裂那一日,她把話說得極盡刻薄,那一刻是真以為和這人死生不復(fù)相見,哪知道還有坐在一起喝酒談心的這一天。 覺察到傅聿城端詳目光,她急忙喝了一口酒,“……剛這一下風(fēng)真大,吹得我差點喘不過來氣。” “冷不冷?要不回房間去?” 梁芙趕緊搖頭。 沉默了片刻,傅聿城低聲說:“……那天去看你的演出,在臺下的時候,我想,你是天生應(yīng)該站在舞臺上的人。如果我們早點支持你,你不用浪費這么多時間。結(jié)婚的時候承諾禍福與共,我一句也沒做到?!蹦且煌硇那榻棺?,懊喪悔恨,怪自己空口白話,說愛她,卻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他認了那時梁芙的怨懟,也清楚錯在自己,起碼無論如何,不該消極應(yīng)對。那么多的解決方式,他偏偏選擇了最差的那一種。 梁芙固執(zhí)搖頭,在她看來,這一樁婚姻的失敗,過錯全在自己。一意孤行,平白蹉跎與傅聿城的情誼。原本,可以等他們感情瓜熟蒂落,不必非得遭遇這一出無妄之災(zāi)。 “……我那時候沒法排遣事業(yè)受挫的打擊,所以急匆匆跟你結(jié)婚,想要遁入圍城,以此逃避,傅聿城……我是在利用你?!?/br> “沒事,那我也認了。” 梁芙轉(zhuǎn)頭去看她,突然眼熱。想到最早的時候,這人孤孑又冷淡,好似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內(nèi)心。 她受他吸引,無法自拔。撩撥他,引誘他,又施以憐惜和同情,等他對她推心置腹,鎧甲盡除的時候,她卻回以他一樁毫無溫情的婚姻。 怎么算,自己都是更混賬的那一個。 一罐酒已經(jīng)飲盡,梁芙把鋁制的易拉罐捏得“咔咔”作響,低著頭,聲音更低,“……你該恨我的?!?/br> “那你更有理由恨我?!?/br> “……哪有那么嚴(yán)重?!绷很叫α寺?,“……我這種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的人,一旦鉆牛角尖,比任何人都固執(zhí)。我說了一些不責(zé)任的話,你別在意。” “我要在意的話,今天就不會坐這兒跟你喝酒了?!?/br> 他們今晚的談話,總是說一陣就沉默一陣。原本都不是愛跟人掏心掏肺的性格,一個過去成日沒心沒肺,一個從來對自己三緘其口。而今日,一些心事解開,卻又有另外一些難以啟齒。 他們買來的六七罐啤酒,已經(jīng)所剩無幾。 傅聿城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當(dāng)然是想重回舞臺?!?/br> 傅聿城瞅她一眼,“不是說這個。上回,我找過姑姑,說如果你過得開心一些了,讓她通知我,我去簽協(xié)議……你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了嗎?” 梁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傅聿城看著她,聲音似一種經(jīng)過修飾之后的平靜,“既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出事業(yè)受挫的陰霾,你用作避風(fēng)港的婚姻,對你已經(jīng)不是必須的了。我期望你早日重回舞臺,也希望……你找個真正深愛的人,擁有一段更純粹的婚姻?!?/br> 梁芙更是詫異,急忙轉(zhuǎn)頭看著他,想替自己分辯兩句,風(fēng)陡然大了,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帽子讓風(fēng)一掀,飛了出去。 她急忙伸手,已夠不上,那帽子被風(fēng)吹一陣,打幾個旋兒,落在了退潮之后的泥灘上。 傅聿城放下啤酒罐站起身,“我去給你撿。” “不用了!” 傅聿城腳步很快,繞過步道,踩著沙子到了沙灘的邊緣,再往下是一片淤泥。這一片并非碧海銀沙的黃金海岸,含沙量大。 他脫了鞋走下去,腳陷進泥里,拔/出來挺困難。總算看見那落在藻叢里的帽子,他彎腰拾起來,再原路返回。 梁芙也走到了沙與泥的交界處,一直揪心望著傅聿城的背影,生怕他被絆倒。 等他走回來,她舒了一口氣,“又不值錢,丟了就丟了?!?/br> 傅聿城卻笑了笑,作勢要把那沾了泥的帽子往她頭上扣,她趕緊抱住頭。傅聿城手臂拐個彎,把帽子捏在自己手里,“拿回去洗一洗。”又說,“走吧?!?/br> 還有些話沒說,但氣氛一斷,就開不了口了。 喝完的易拉罐歸置到塑料袋子里,傅聿城提著。剩下兩罐沒喝完的,梁芙抱在懷里。她落后半步,跟在傅聿城身后,想他方才最后所說的那番話。 原來,他那日打電話說想同她聊一聊,除了今日的這番交心,還有準(zhǔn)備簽?zāi)欠蓦x婚協(xié)議的事。 有一種微苦的況味,覺自己活該。 你覺得我不愛你嗎——這句反駁她都缺乏底氣去問。 三年貌合神離的婚姻,她只顧自己搭起高臺唱獨角戲,憑什么說自己是愛他的。 至于傅聿城如今是否還愛她,她更提不起勇氣追問,也不覺得自己還有這樣的幸運。 倘若——好聚好散,經(jīng)今夜這一番對談之后,所有恩怨糾葛一筆勾銷,此后從頭再來,是否是更好的選擇呢? 低頭沉思,不覺傅聿城已經(jīng)停下腳步,差點一頭撞上去。傅聿城搭著她的手臂虛虛一扶,走過去彎腰打開了泳池附近用來沖洗的水龍頭,把遮陽帽上沾上的泥水洗凈,抖盡水珠,遞給她,“拿回去放陽臺上晾一晚上,明天就干……” 他話音一頓,“……怎么了?” 她滿眼的水霧,覺察到傅聿城走近,立馬轉(zhuǎn)過頭去往后躲,“……別過來?!?/br> 旁邊就是泳池,她沒留意,拖鞋一個打滑,人“噗通”掉進了游泳池里。 傅聿城傻眼,丟了帽子,跟著跳進去,把一時未防嗆了滿口池水的梁芙一撈,摟著她的腰站穩(wěn),“……沒事吧?” 焦急不已,都忘了梁芙是會游泳的,而這池子也淺得不行。 梁芙渾身濕透,連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他。 傅聿城莫名心慌,卻又不解,“……怎么了?是不是腳崴了?” 她多想這時候還如以前一樣無理取鬧,抱著他,讓他不要妄想跟她離婚,忘了那見鬼的離婚協(xié)議。 可是,要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