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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衛(wèi)洵?!绷很秸J真看著他,他神色沒有多大變化,聽見這個名字,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你早知道我跟他的事,為什么從來沒問過我?!?/br> “因為我相信你遲早會告訴我。你確實告訴我了,雖然比我預(yù)期晚一點?!?/br> “你……”梁芙突然動氣,揚起手,他反射性地閉上眼,她卻沒舍得,手掌只輕輕地拍在他額頭上,“……就是誠心想讓我難過。” “衛(wèi)洵這件事,我真沒多放在心上。有一點心理落差,但沒你想得那樣嚴重?!?/br> 梁芙忽地蹙起眉頭,這時候才意識到一件事,他剛剛說“現(xiàn)在想說再見已經(jīng)晚了”,他怎么知道…… “傅聿城……”梁芙想明白了,簡直倒吸一口涼氣,“……你知道我的微博小號?” 傅聿城垂下眼,似有點兒避開她的視線。 “你……”她咬著唇,回想自己在那個小號上發(fā)過些什么。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傅聿城說:“那時候看你發(fā)微博說,這可能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于你,我是高攀。我不想一無所有地跟你在一起,所以結(jié)婚這事兒,我是下了一百回的決心……” “那不是在說你!”梁芙急忙解釋,“那天我見了一個追隨我多年的觀眾,他竟然還保存著我十八歲初演的門票……” 那天,她竭力編織的騙局被撕開一線,漏進光來,才隱約發(fā)現(xiàn)可能自己是唯獨沒有入戲的哪一個。 誠如楊老師所說,習(xí)慣于在舞臺上發(fā)光的人,不適合給人當(dāng)陪襯。 所以,一切都有了答案,為什么那天之后傅聿城態(tài)度大變,再不愿意陪她演那一出舉案齊眉。 在她為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似將他越推越遠而感到痛苦的時候,傅聿城也許痛苦甚她百倍。 “所以……你也沒問過我?!?/br> “問不出口?!备淀渤翘谷怀姓J,“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哪怕你過得不開心,我也過得不開心,我不想再配合你,但也不想跟你離婚?!?/br> “……為什么?!?/br> “因為我愛你?!备淀渤亲猿耙恍?。雖然愛得不得其法,愛得扭曲又自私。自尊心使他沒法去追問真相,因為一旦證實為假,他下過的那一百回決心都成了笑話。只能在日復(fù)一日的矛盾中煎熬。 梁芙想起以前看,茱莉亞·羅伯茨飾演好萊塢巨星,對休格蘭·特飾演的平凡的書店老板說:“I'm also just a girl,stanging in front of a boy,asking to love her.(我也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站在心愛的男孩面前,請求他愛她)” 所有愛情故事中,最動人的一幕,低入塵埃又開出花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卑微的那個,其實不是。 被愛的人有恃無恐,又怎會卑微。 “傅聿城……”梁芙忽然猛地伸手將他一推。 他坐在地上,僅靠一只手臂虛撐著地面,根本擋不住這重量,身體失衡,整個往后倒去。 就地躺下,路兩側(cè)是起伏平緩的荒野,夏夜晚風(fēng)薰出草木的清苦氣息。 夜空里很亮的一顆星,墜入他眼中。 梁芙俯下頭去吻他。 “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也愛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500紅包。 第59章 晚星送我(04) 傅聿城躺在馬路地面上,水泥地讓日光照射整天,尚有余溫,片刻便蒸得他后背一層汗。 他伸出手掌撫著梁芙汗津津的額頭,把她額前的發(fā)絲往后捋,攬著她的腰,沉聲問:“不熱嗎?要不去車上再說?” 盛夏夜的晚上,野外待久了就成了蚊蟲的目標。 梁芙起初不覺,這時候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喂了多久的蚊蟲,手臂和腿上已給咬出大片的紅疙瘩。這是件奇怪的事,和傅聿城在一起的時候,蚊子從來只咬她,不咬傅聿城,況她今天穿的還是短衫和熱褲,整一個顯眼又好欺負的活靶子。 其實挺不想起來,覺得此刻氣氛極好,只是被叮咬得實在受不了了。 到了車上,將車啟動,開上冷氣。外面又熱又潮,內(nèi)外溫差大,前車玻璃很快起了一層霧氣。 身上的汗?jié)u漸干透,梁芙從包里拿出一張濕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肌膚凈白無暇,唯獨眼睛和鼻子尖是紅的,她徑自從中控臺上方的紙巾盒里抽出一張紙,響亮地擤了一下鼻涕。 傅聿城笑了聲,覺得她幼稚得可愛。 “還笑,說不定我已經(jīng)把感冒傳染給你了。” “那不正好,同舟共濟?!?/br> 梁芙瞪他一眼,“油嘴滑舌?!?/br> 梁芙的車在拋錨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開五分鐘就到了。邵磊的車上也沒有備用汽油,只能等到明天再想辦法處理。 傅聿城受她支使,下車去車子后座拿了一身干凈的換洗衣服。因為在舞團練習(xí)總有衣服汗透的情況,她常在車上多放一套衣服備用。 拿著衣服再回到車上,一關(guān)上門,傅聿城便說,“有個事,我很好奇。衛(wèi)洵開的車是大切諾基,也是Jeep,是不是受你影響?” 梁芙似有些驚訝,卻是別過目光不說話。 傅聿城眉骨微微一挑,“那就是了?!?/br>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是說過一句所有車里最喜歡Jeep?!绷很叫÷暤亟忉?。 傅聿城瞧她一眼,什么也沒說,放手剎,正要啟動車子掉頭的時候,梁芙手撐著中間闔上的儲物格,探過身去湊到他身旁,抓住了他去握方向盤的那只手,“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聿城不說話,卻是把手剎又拉上去。 梁芙湊得更近,呼吸就拂在他面頰上,笑吟吟逼問:“是不是是不是?” 傅聿城伸手,徑直將她肩膀一握,低下頭,直接碰上她的嘴唇,以行動作為回答。片刻將頭一偏,埋進她的頸窩,嗅著發(fā)絲的香味,深深呼吸。 梁芙倏然情動。 邵磊的車是一輛Lexus,雖是低配,四扇窗戶一合上,隔音效果也極好。 窗外風(fēng)聲都聽不見了,但能通過前車玻璃瞧見前方遙遠的燈火。倉促之間,不知道是誰的手臂碰著了車載廣播的按鈕。 環(huán)繞式的音響淌出一首歌來,溫情脈脈又極其rou麻的粵語老歌,唱的是“逐日地,吻過你,才證實有緣一起,不會再分,我還是你,只愿每人也能有這運氣”。 是哪個電臺,這樣應(yīng)景,深夜仍在盡心盡力替有情人傾訴。 如果不是在別人的車上,她想,傅聿城可能會繼續(xù)下去。 片刻,他停下來,抬起頭:“……回酒店?” 傅聿城打開駕駛座這一側(cè)的窗戶,燃了一支煙,手肘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