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他們遠離神祇們的戰(zhàn)爭，”蘇玟驚訝地說，“冕下，您知道古龍這種存在嗎，傳聞中他們是自然之神，每一位古龍都象征著某種不可替代的現(xiàn)象，所以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許多時候，只有一位古龍選擇死亡，他們的后代才能誕生，作為取代者——除了少數(shù)例外，比如霜風之歌，他是唯一的雙系古龍，所以他的出生從某種角度上說，是個意外，畢竟他的父親寒冰之詩和母親風暴掌控者都沒有要回歸永恒的想法?！?/br>
    愛神輕輕地頷首，“所以呢？”

    “光明神誘騙了所有的古龍，奉勸他們犧牲自己——他們同意了，不過他們要先誕下自己的后裔，所以，在他們將還是龍蛋的后裔安置于圣殿之后，他們前往深淵赴死。”

    蘇玟想起無盡圣殿里那兩個龍族字字泣血的話語，“但是，在古龍們死亡之后，埃爾維斯和他的盟友以及追隨者們，進入了原大陸，殺死了悲痛的巨龍們，此時那些古龍們的后裔剛剛破殼，他們面對神祇還沒有反抗的力量，所以下場可想而知。”

    短暫的沉默之后，洛芙心情復雜地看著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見過風暴掌控者冕下的追隨者們，兩個風語氏族的巨龍，他們曾經(jīng)向我展示過，他們和蘿絲冕下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有著一些精神鏈接，所以能得到那位古龍冕下的部分記憶?！?/br>
    蘇玟向愛神伸出手。

    后者從善如流地握住她的手指。

    兩人皮膚相觸的瞬間，外域瑰麗的夜空，無盡圣殿蒙塵的黃金，龍族們在颶風中的嘶鳴，黑夜之神在漫天星輝中的背影，所有的畫面如同洪流般席卷而來，通過交匯的精神力場中傳遞而去。

    半晌，洛芙輕輕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有些事不太對勁，埃爾維斯騙了所有人，他說古龍們無法抗拒深淵的誘惑，想要得到驅(qū)使罪火的力量，怪不得在這之后他一直致力于追殺那些古龍們身邊最親近的追隨者，也許是怕他們泄露真相——”

    話音未落，有人從斜前方的一道長椅上站起來。

    那個英俊的紅發(fā)男人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停留在她們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兩人，“你、你說的是真的！”

    蘇玟抬起頭來。

    紅發(fā)青年身材修長挺拔，氣勢迫人，臉容極為俊美，眼神鋒利宛如出鞘的利刃，還透露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只是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充滿了審視，不見一絲輕蔑和不屑。

    他與愛神兩人都是普通游客的裝束，在他們蓄意暴露自己之前，無論近看遠看都與圣城里隨便一個路人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此時此刻，蘇玟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主神級威壓的力量。

    “戰(zhàn)神冕下，”蘇玟坐在原地，懶洋洋地看著他，也并不準備起身行禮，“你好，那是真的，我在外域見到了風暴掌控者的追隨者們，他們是少數(shù)還活著的、并且知道真相的巨龍，黑夜之神本來就是為了追殺他們才跑去外域，但是我們因為某些巧合見面了，所以諾切死在我手上?！?/br>
    弗雷特冷冷地斜睨著她，對于她殺了一個次神的事倒是沒什么感覺，“你在你的主人們面前也是這樣的姿態(tài)嗎？”

    后者聳了聳肩，“我不覺得你值得讓我下跪，而且我都向你問好了?！?/br>
    蘇玟本來以為他會大發(fā)雷霆，然而紅發(fā)青年冷哼一聲，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

    “而且，我說的是真是假，剛才那些記憶已經(jīng)傳給洛芙冕下了，你們……你們倆之間不是也有什么靈魂之鏈，就是那個神族的伴侶契約留下的后遺癥？”

    洛芙抬起頭，用力地白了弗雷特一眼，“是啊，永遠無法愈合的后遺癥。”

    戰(zhàn)神似乎也不怎么喜歡被提起這件事，或者說他可能并不是那么希望結(jié)束他們之間的錯誤婚姻，“……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們兩個合起來騙我？你這家伙是馬修教出來的，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蘇玟：“……”

    她轉(zhuǎn)向了旁邊的愛神，“恕我冒昧，但是，你當時為什么會和他結(jié)婚？”

    這個問題聽上去似乎有那么一點無禮，不過愛神當然明白這比起提問更像是在幫自己說話。

    “所以，”洛芙搖了搖頭，“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小姑娘，因為年輕人總會犯各種各樣的錯誤，其中有一些會讓你后悔終身?！?/br>
    “你們之間的契約可以取消嗎？”

    “很難，要解除它所需要的付出太多了，讓大多數(shù)人寧愿忍受這個，盡管這會吞噬你的快樂，毀滅你的生活，”洛芙面無表情地說，“你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不是唯一深受其擾的人，說實話，父神在這方面真的……你知道伴侶契約是他的發(fā)明吧，我一點都不能理解，如果他這么閑，為什么不去研究一下怎么對付深淵，而不是把這個麻煩留給我們。”

    ——你也根本就沒想過怎么解決深淵吧。

    蘇玟忽然想到不久前在外域和諾切的對話。

    那時候，黑夜之神似乎就將自己與黎明之神的婚姻稱為一個錯誤，她還曾經(jīng)想過為什么他們不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現(xiàn)在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然后，她又憶起剛才愛神的話，“……父神這么做了嗎？”

    人們對于創(chuàng)世神的印象其實極為陌生，傳說中人類是他創(chuàng)造的最后一個種族，在人類誕生之后，他就因為太過疲倦而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之中，而在此之前究竟還有什么故事，大部分人都不得而知。

    “不，他沒有?！?/br>
    洛芙很快地回答，表情看上去不怎么高興。

    這位美貌嬌艷的女神沉吟了一下，眼中燃起憤怒的光焰。

    “如果你對他有那么點了解，就會發(fā)現(xiàn)許多神族都對他沒有特別好的評價——埃爾維斯那種腦殘除外，他自己就是個假仁假義的虛偽蠢貨。”

    “我確實聽過這個，”蘇玟倒是也能想象光明神的嘴臉，不過關(guān)于創(chuàng)世神的傳言，她和伊利亞斯還抱怨過這件事，那時候后者還說黑暗神曾經(jīng)一度表示造物主是個蠢貨，“我對他的印象其實也不是特別好?！?/br>
    正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愛神側(cè)過頭，在一旁皺眉思索了半天的戰(zhàn)神也回過頭來，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一起看著她，似乎都很好奇她的答案。

    “哦，”蘇玟無辜地攤開手，“我是說，我不知道你們對我有沒有了解，坦誠地說，我到今天這一步經(jīng)歷了不少折磨，從第一次我長出翅膀和爪子的時候，我備受折磨感覺就要活生生疼死，以及有一段時間我的角也在生長，每天我?guī)缀醵寄苈牭轿业念^骨吱嘎作響幾乎要裂開的聲音，后來也還有類似的經(jīng)歷，尤其是前段時間背上長刺——每當這種時候，我就覺得他十分憎恨混血，因為，你們知道的，很多混血都是在覺醒之后開始長出先前沒有的翅膀尾巴，無論龍裔還是惡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