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后面。

方振出事了。沒等被放出來，他就先在看守所里和人打架了，重傷，進了醫(yī)院急診室，經過兩小時的手術才脫離生命危險。

程錦想去看他，但知道他卻不會想看見自己。

楊思覓道：“你可以在病房外看一眼。”他之所以這么提議，是因為他覺得程錦憂慮了，麻煩的還是他。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已，看一眼也沒什么。

巧的是，他們在醫(yī)院碰到了葛閱和許趁意。葛閱道：“是她叫我來的。”

許趁意挑眉，用“你真有趣”的目光看著葛閱，“你這么著急地解釋是為什么？”

“……”葛閱被堵得胸悶。

許趁意笑道：“你們去看他吧，我和楊思覓說下悄悄話?！?/br>
程錦看向楊思覓，“思覓？”

許趁意看著程錦，笑得意味不明，“就向你借他兩分鐘而已，我什么都不會做的。”

程錦順口接下，“好，別透支你的信譽?！彼竽髼钏家挼氖?，“等我一會?！彼透痖喴黄鹑ネ》俊?/br>
許趁意看著程錦的背影，“程錦真的很有意思的。放心，我只是說說，我知道他是你的?！?/br>
楊思覓道：“你有什么事？”

許趁意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你知道方振怎么了嗎？”

楊思覓知道。方振和人打架后受了重傷。程錦或許沒有多想，但他一聽到這話就知道了。一個戀童癖在滿是罪犯的看守所和人打架后重傷？不，更大的可能是被人輪jian了。人會看不起某些人，罪犯也是人。

許趁意道：“我已經見過他了，我告訴他，他很快會被無罪釋放。但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楊思覓道：“我不關心。”

“哦……”許趁意笑了笑，然后眼神有些縹緲，“他的回答竟讓我無言以對。但又覺得這樣也好，他也算是解脫了。他就算被無罪釋放了，又有多少人真的會相信他無罪？人們說起他仍然會說：那個被抓起來過的戀童癖。他會找不到工作，會窮困交加，會孑然一身，沒有一個人和他做朋友。到那時，他會覺得現(xiàn)在的痛苦還不是最痛的。我想你以后可以用這些話來安慰程錦?！?/br>
楊思覓道：“留著自我安慰吧。還有，你很啰嗦?！?/br>
“啊，也是?！痹S趁意笑著不再說話了，取出煙盒，但這里不讓吸煙，她便一直用手指摩挲著那盒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個小化妝盒。

程錦和葛閱在病房外看著里面的方振。

葛閱嘆道：“他以后會怎樣？”

程錦道：“可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br>
“是啊，大不了重新開始?！备痖喰那楹昧瞬簧?。他決定趁現(xiàn)在把另一件也解決一下，“程錦，你知道我對楊思覓沒有任何想法吧？”

程錦沉默了一會，“我以為你是直的?！?/br>
“……”葛閱道，“我是直的。”

“沒關系?！背体\理解地看著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葛閱郁悶得想死。

程錦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楊思覓做事有時候不會考慮太多，他并不是故意……”

“不，他就是故意的。”葛閱打斷了程錦，看程錦無言，他心情爽了，“但沒什么，反正有你在，他能怎樣？”停了停，他又道，“我們過來多久了？回去吧。我還挺怕他沒事找事的。誒，他也是被你慣的?！?/br>
“……”

第二天，程錦被人告知了一件事：方振昨晚自殺了，深夜，他撥掉了自己的呼吸機。

在前一天的白天的某個時刻，程錦和楊思覓正在去往醫(yī)院去的路上；葛閱正在向醫(yī)生詢問情況；而病房里，方振用嘶啞的聲音平靜地對許趁意說：“我不關心了。”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關心了。

第8章絕活1

“有個案子?！标懓鹤哌M辦公室，放了一個文件夾到程錦桌上，“他們呢？”他脫下厚外套，掛到衣架上，然后走回程錦桌邊，拉了張椅子坐下。

“我這有很多案子。”程錦正在給一些文件簽字，見他來了停下筆示意他看自己桌上那堆案卷，又往天花板抬了下頭，“他們在試臺球桌，還讓我問你為什么攀巖墻還沒裝好?！?/br>
“我可以一夜之間搬個臺球桌過來，但攀巖墻沒這么簡單。不過，等你們辦完這個案子回來，就能看到攀巖墻了?！标懓号牧伺乃脕淼哪莻€文件夾。

程錦拿起了文件夾，打開，“什么案子，這么急？”一看，“又是跳樓？”

曲向市最近有好幾個人跳樓自殺，倒也不是謀殺，自殺的都是工地工人，討薪不成，走了極端。

程錦嘆氣，這些是很可憐，但是，“這叫我查什么？”

“沒辦法，公安部那邊要你去查。估計是幼兒園那案子你讓他們丟了面子，所以故意折騰你?！标懓簾o奈地攤手，“其實我可以幫你把這攔下來，但覺得這種程度刁難的沒必要管，就讓他們消點氣吧，總比以后他們暗中動什么手腳來得好?！?/br>
程錦甩了甩手上的那疊紙張，“我是查刑事案件的，這種你讓我查什么？”這案子——如果可以稱為案子的話，折騰的不是案情，而是人情。他們去了后，和那些死者家屬接觸時，大概不會輕松，只是被罵還好，希望不會發(fā)展到動手的程度。

“誒，幼兒園那事，那邊的壓力很大，有點火點也正?！标懓盒Φ溃胺凑腿ゲ橐幌?。你連木倫都去過，曲向這點事又算什么，你就當去逛一圈?！?/br>
程錦抬了下眉毛，“浪費時間?！?/br>
陸昂也挑眉，“又不是不付你工資，而且出差還有補貼。好了，就這么定了，明天的飛機，航班信息我會發(fā)給葉子。啊，對了，還有件事和你說。你之前為什么讓我查那個手機號？”

程錦道：“查到了？”

陸昂道：“對方沒想隱瞞，否則我大概很難查到。那是景行止，他回國了。他的工作將會有變動，聽說他對特案組很感興趣，他找你是為了這個？”

景行止這兩年在國外，那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他便回來了。

“景行止想來我們這里？”樓上的開放式走廊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伙人：步歡他們，“沒門，我們不要他！”他們對景行止這人有點心理陰影，特別是游鐸，他被那人拿槍指著頭過。

居然是景行止，楊思覓一直和他有聯(lián)系？程錦道：“他打算換個安穩(wěn)點的工作？”

陸昂道：“一身的傷，再不安分，只能埋骨他鄉(xiāng)了。”

楊思覓下樓來了，他快步走到程錦這邊，拉著程錦的滑輪椅子轉了個方向，俯身抓著程錦的衣領吻了下來……

被迫近距離觀看了這一幕的陸昂咳了幾聲，看當事人不理他，他只能轉開頭，看看其他人，沒人特地往這邊看，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