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樣就怎樣。”

約見周棟這事進行得很順利，對方一聽說是程錦是警察，要詢問一些甄奇的事，立刻便答應了見面。見面地點約在了一個地鐵站附近，交通便利，但程錦和楊思覓過去有些遠。

程錦笑道：“我們不如坐地鐵去？”地鐵過去反倒比開車快，只是他們很久沒擠地鐵了。

楊思覓無所謂地道：“好?！?/br>
地鐵很擠，且沒有座位，兩人在角落里站了一路。楊思覓靠墻站著，程錦在外面幫他擋著，主要是怕他被人蹭著了會直接把人推開。楊思覓一直在看車廂里的人，車廂里也有不少人在看他，還有小姑娘想偷拍，但被他漆黑的眼睛看著，終究沒敢拍。

程錦問他，“在看什么？”

楊思覓道：“幸福的人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痛苦之處。我在看他們有多痛苦。”

附近有人聽到了，雖然沒人做出什么反應，但估計暗中有人在罵神經(jīng)病，罵完還得補一句：白長了一張那么好看的臉。

程錦微笑一下，沒再說什么。

到下了車，程錦才道：“觀察了一路，看出了什么？”

楊思覓道：“他們今天不會跳軌自殺?！?/br>
程錦搖搖笑笑。

楊思覓道：“他們痛苦指數(shù)都很高?！?/br>
“哦？為什么？”程錦邊看地圖邊隨意地接話。

楊思覓道：“因為上班太累了，還總加班?！?/br>
“哦?！背体\沒聽懂暗示。

楊思覓明示道：“你現(xiàn)在這種行為就是加班的一種。”

程錦失笑，攬住身邊的人，“好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楊思覓繼續(xù)道：“但他們都很忙，沒空自殺。人只有閑下來，有空多想時，才會覺得活不下去。先物質(zhì)后精神。你知道我們這里的自殺率是多少嗎？”

程錦配合地搖頭。

楊思覓道：“大約每500個人中有一個?！?/br>
程錦道：“挺高?！?/br>
“嗯?！睏钏家挼?，“所以你要多關心我?！?/br>
程錦笑看著他，然后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抱了會才松開手?！班?，要勞逸結合。我看現(xiàn)在還早，我們在這附近逛逛？”

這一逛，逛得有點過于投入，差點遲到。主要是逛進了一家游戲廳，兩人把里面的游戲都試了一遍。出門時，程錦手上還拎著兩個從娃娃機里夾出來的卡通娃娃，其實他很想當場送人，但這是楊思覓的勞動成果，這么快就送出去，楊思覓大概不會高興。

到了約好的店里，程錦打了個電話，在一張桌子上找到了他約的人：周棟。這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細想，應該沒見過。

周棟有些詫異地打量著程錦和楊思覓，目光在程錦手上的娃娃上停頓了片刻。

坐下后，程錦立刻先把證件拿出來讓周棟過目。

周棟卻道：“不介意我拍個照吧？”

這么小心？程錦笑道：“沒問題。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核實一下?！币话?，越是這么說，對方越不會去做。

但周棟道：“好，稍等?！彼_始撥打查詢電話。

程錦意外一笑，便干脆起身去買飲料與點心。三杯飲料，兩塊蛋糕。有一杯飲料是給周棟的，蛋糕都是楊思覓的。

程錦的證件當然沒問題。

周棟坦然道：“不好意思，我疑心有點重?！笨吹绞诌咃嬃?，又道，“謝謝?！?/br>
程錦笑道：“別客氣。我們看起來很不像警察？”

周棟看看他，又看看旁邊認真地戳著蛋糕的楊思覓，“不是很像?！?/br>
程錦有些納悶，和幾年前相比他變了很多嗎？以前沒人懷疑他不是警察啊?！拔液芎闷?，你為什么覺得我不像警察？”

周棟遲疑著沒有立即回答。

楊思覓抬眼，看了周棟兩秒，然后往旁邊一靠，枕在程錦放在桌上的手臂上，動作雖然親密，但說的話倒挺含蓄，“因為他看出我們的關系比同事更近一步，或者幾步?！?/br>
“哦……”程錦一時不知道說什么，閑著的那只手拿起杯子，喝了口飲料。

楊思覓道：“你呢，一個同性戀怎么還去和李友希結婚?！?/br>
嗯？程錦放下杯子，認真地看著坐在他們對面的周棟。

周棟只在一開始看起來有些驚慌，很快便恢復了鎮(zhèn)定，看著楊思覓道：“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楊思覓道：“嗯，我學心理解剖的?！?/br>
心理解剖是什么東西？當然，這時候沒人問這個。

第83章舊愛4

三人沉默了片刻。程錦先開口，“周先生，那你和李友希小姐……”

周棟從恍惚中回神，“嗯，我們有過一段婚姻?！彼降亟忉尩?，“我和友希除了沒有深刻的愛情之外……”

楊思覓打斷了他，“何止沒有深刻的愛情，你對她沒有感情。”

周棟看看他，繼續(xù)道：“我們除了沒有愛情之外，相處得很好。我在外面沒有亂來。你是第一個說我是同性戀的人。其實我自己覺得我只是性冷淡。我對男的沒那方面的興趣?！边@么說時，他先是皺了會眉，然后清空了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一個呆板的泥塑，似乎這才是他的本質(zhì)，先前那些表情不過是他刻意捏出來的。

程錦有點意外，其實他剛才還在想，現(xiàn)在同性戀的比例也太高了，怎么走哪都能碰上。景行止那種無所謂的人姑且不說，連北風都似乎有嫌疑。聽周棟這么一說，好像他也不是同性戀，程錦寬慰了些。

楊思覓直起身，抬起一條胳膊擱到程錦肩膀上，湊到他耳邊說話，“他猶豫了。”

熱氣撲在程錦耳朵上，他借低頭喝飲料的時機避開熱源，“嗯？”

“不是猶豫……”周棟皺了下眉，但沒有繼續(xù)解釋。

楊思覓道：“程錦，你說他在想什么？”

程錦抬眼看向周棟，“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事情？”他回答完楊思覓后，反應過來這是在當別人面議論別人，有點尷尬地對周棟道，“不好意思。我們這是職業(yè)病，養(yǎng)成了觀察周圍的習慣。”他無奈地看了看楊思覓。

楊思覓露出點笑意，靠在程錦肩上，眼睛亮晶晶的，心情看起來挺好。

周棟看著他們，若有所思。

楊思覓又問周棟，“李友希小姐病了的事你知道嗎？”

周棟點頭，但他沒什么表情，不悲傷，也沒有高興，他只是那么安靜地坐著，像是反應遲鈍，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刺激。

楊思覓道：“程錦，你知道我最想問他什么嗎？”

“嗯？”

楊思覓沖周棟抬了下頭，“你活得很沒意思吧？你住在幾樓？每天都想跳下去吧……”

“思覓。”程錦沉聲制止他，又轉(zhuǎn)身去看他。本來楊思覓就靠他身上，他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