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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清醒過來后,用同樣憎恨和厭惡的眼睛看著自己。但不遠處的病房里卻突然傳出一陣男人驚天動地的哭喊,夾雜的一些其他人的勸慰也毫無用處,動靜大的連他站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都能聽見。趙鈞同頓了下,又快走了幾步推開了房門,正一眼看見了被兩三個護士按在床上,不停安撫的男人。其實男人的力氣很小,小到連抬起一只手的力氣都沒有。但在看見他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一瞬間,卻還是急惶惶的伸著手指,淚眼汪汪的看向自己“啊啊”的亂叫著。男人剛剛醒來有許久都沒有說過話,就算是發(fā)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聲音,也帶著沙礫摩擦一般的粗糙和干澀。趙鈞同靜靜的看著男人,對方的淚涌出的更急更多,叫聲也更尖銳。他走到了床前,男人就像他剛醒來那一刻,如同孩子一樣露出陽光而明媚的笑容,伸出還無法合攏的手指努力的要攥住他的衣服。趙鈞同攬過男人,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里。他想要贖罪,他想要男人快樂。他想要男人的臉上,重新露出曾經(jīng)讓自己深深觸動的幸福笑容。趙鈞同再次將男人帶回了家。男人就像真的浴火重生了一樣,所有的痛苦和束縛全部都被焚燒埋葬了般,每天都只像個孩子一樣,大笑,淘氣,撒嬌,甚至無理取鬧。趙鈞同覺得自己似乎也重生了。他陪著男人笑,陪著他玩,一起吃飯,一起曬太陽,一起睡午覺,他給男人讀書,男人則是嬉笑的在他身邊蹭來蹭去,抓著他的衣服來回亂咬。趙鈞同有時候想,其實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男人只依賴他一個人,他也只照顧男人一個人,他們都很快樂。他們可以完全生存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理會任何人,不用顧及任何人。再沒有傷害與陰謀,背叛與利用,只剩下單純的快樂,他們都很幸福。然而趙鈞同沒有料到,他與男人的這種虛假的幸福,會被打破的這么快。當季濤在一片狼藉的桌椅碎屑中狼狽的爬起來,不斷追問著自己都做過什么,趙鈞同沒有一點理會他的心思。他的罪只向男人贖,誰也沒有資格代替男人向他來討債。以前的簡明希既然已經(jīng)忘記了一切消失無蹤,那么現(xiàn)在這個重生的快樂的簡明希,就是自己的了。他不想將男人再交給任何一個人。只是在他推著男人走出餐廳,不經(jīng)意的一低頭時,卻發(fā)現(xiàn)了男人正回頭看向仍舊在餐廳里面的季濤,唇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嘲諷笑容。真真正正的,嘲諷的笑容。趙鈞同覺得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間都被凍住,再也流不動了。脫臼的疼痛,身體的擦傷,這些竟然在男人冷漠譏誚的眼睛中,找不見一絲一毫的影響。只是彈指剎那的時間,男人再抬起頭來看向自己時,又重新委屈的哭泣的扯著自己的衣服要抱抱。那一瞬間的眼神,就像浮光掠影的幻覺一樣,再也追尋不到。趙鈞同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男人抱進了汽車,踩動了油門,開回家的。以至于那一整天的事情,都如同做夢一樣。趙鈞同哄男人睡著后,在陽臺抽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煙。辛辣的氣體嗆進喉嚨、肺部,甚至帶起了一陣陣灼燒的疼痛。就連夜晚的涼風也吹不散,撫不平的疼痛。趙鈞同看著指尖香煙上一亮一滅的火光,閉上了眼睛。第二天的時候,他就帶著男人去了公園,同時叫人在他和男人睡覺的臥室,吃飯的廚房,玩鬧的客廳,幾乎是可以觀察到的任何一個隱蔽角落,都安裝上了攝像頭。并且他還找出了男人因為質量不合格的危樓倒塌,而意外喪生的父母的照片,將其擺在客廳中最顯眼的茶幾上。等著他們回來后,換過衣服的男人笑嘻嘻的拖著受傷的手腕在客廳里爬來爬去,拽著他的褲腳“咯咯”笑著。在他的等待中,下一刻,男人就轉頭看見了茶幾上放著的照片。趙鈞同看見,男人的身子一瞬間就僵硬住了。他走到男人身邊蹲下,強行將男人的身體轉了過來。男人抬眼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滿的充盈著冰冷和漠然。究竟是誰先動的手趙鈞同已經(jīng)記不清了,在男人低低的嘶啞的怒吼中,扭打,撕咬,一切似乎在瞬間都還原到了男人最原始的需求。征服的……掠奪的……誓不罷休的……要制住男人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一直深深壓抑在自己心里的野獸也在男人的掙扎和踢打中被他釋放了出來。從來就談不上是一個好人,甚至從小到大都在陰謀和算計中辛苦成長存活下來的趙鈞同,似乎也在那一刻回歸了真正的自己。那種污穢的、不堪的魔性和欲|望,剎那間撐破了他的皮囊惡狠狠地沖了出來。寬容溫和的面具也早已撕破,此時活動在男人身上的,只是個純粹的魔鬼。一個只因為自己對美好和干凈的無聊向往,就將男人推入了地獄的魔鬼。等到趙鈞同喘息著重新冷靜平穩(wěn)下來后,從頭到尾除了嘶叫從未發(fā)出一個字的男人已經(jīng)在他的身體下面奄奄一息。破敗的衣服,各種紅白的液體,青紫的痕跡,甚至連男人的呼吸都微弱的快察覺不到了。男人已經(jīng)接回骨頭的手腕,也再次扭曲成了不可思議的形狀。看著這樣的情景,趙鈞同有一瞬間的強烈暈眩。他在還來不及為自己的激情震驚的同時,就扯過衣服將男人快速抱了起來,帶去了醫(yī)院。他是趙鈞同,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頂端的地方,這世上的很多東西,只要他想要,幾乎都能得到。但男人是唯一的變數(shù)。是他求了許久,纏了許久,追了許久,也得不到的。他已經(jīng)從男人那里奪走了他的尊嚴,奪走了他光明而快樂的生活,他已經(jīng)奪走了男人所有寶貴的東西。他其實只要感激男人還能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