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打了招呼。

    走到店外，曉木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問：“你想吃什么？”

    鄧茵又瞟了一眼曉木手上的戒指，她最近這一段時間忙的昏天黑地，沒想周圍的一切發(fā)展的如此之快。

    回答曉木問題的時候，言語間多了不悅，整個人也忽然裹上了一層冰霜。

    “我吃過飯了，就是想跟你聊聊?！?/br>
    曉木適才反應(yīng)過來，“對啊，你剛剛和那位曹醫(yī)生一起吃的飯，我給忘了?！?/br>
    鄧茵瞧見曉木的袖子上落了兩片刨花，她原本想替她拍掉，手剛抬起立馬放下。

    “曹醫(yī)生很喜歡你，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哎？我和他總共才見過兩次面吧。”曉木左右環(huán)顧，指著對街的咖啡館問：“要不要去那里？”

    鄧茵應(yīng)該會喜歡咖啡館吧？上次在醫(yī)院她就邀請她去咖啡館坐一坐來著。

    鄧茵順著曉木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并沒有答應(yīng)，而是提議：“去天橋上吹吹風(fēng)?！?/br>
    曉木沒料到，遲鈍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中午的休息時間快結(jié)束了，天橋上來往的人減少，她們倆人站在橋上望著水流一樣的車輛。

    鄧茵話似乎很少，曉木與她沒那么熟，覺得很尷尬，于是扶著欄桿問：“曹醫(yī)生回醫(yī)院了嗎？”

    “對，醫(yī)院向來很忙，他好不容易抽時間來一趟，原想請你吃飯，沒想你不賞臉。”

    風(fēng)吹動了鄧茵的秀發(fā)，露出白皙滑嫩的脖頸，瑩白的耳垂上掛了一只珍珠耳墜。

    曉木一直以來都認(rèn)為鄧茵好看，是那種走在路上女生都忍不住多看兩眼的類型。她第一次見到鄧茵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林之予。她見到他眼里有光，不比那束打在鄧茵身上的光弱。

    舞臺上的鄧茵一襲白色長裙，拉出典雅的大提琴音，比星星耀眼。

    曉木想到這里，加上鄧茵的話又說的這樣直接，她撐著欄桿深呼吸，肩膀聳高、沉下，平靜的回她：“那還請你一定要幫我告訴他，我這人就是個高中輟學(xué)的偽木匠，配不上他的。”

    又一陣風(fēng)吹來，曉木敞開的棉質(zhì)襯衣下擺被吹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起飛了，袖子上的刨花也被風(fēng)吹落到地上。

    鄧茵發(fā)出的微乎其微的冷笑也被風(fēng)吹走了。

    “曹書其可不比之予優(yōu)秀。”

    第28章

    天橋拐角處有人擺了地?cái)?，這會兒放著十幾年前的老歌，買東西的人坐在矮小的凳子上，沖每一位經(jīng)過的人投去期待的目光。

    曉木手還撐著欄桿，眼睛盯著那人，等又一陣風(fēng)吹過后，偏過頭問：“你剛剛說什么？”

    鄧茵冷哼了一聲，曉木想起了從前。

    高中那會兒鄧茵將她送給林之予的標(biāo)本全都夾在了自己的書里，還故意讓她看見。當(dāng)時曉木沒當(dāng)場發(fā)作，等鄧茵離開教室后，直接撕了她的生物書，沒想還被平措抓個現(xiàn)行。

    “我要回去干活兒了，你要回醫(yī)院上班了嗎？”

    鄧茵沒有回答曉木的問題，而是說：“你和呂都在一起那么多年，現(xiàn)在又和之予在一起，對之予難道不愧疚嗎？”

    此時的鄧茵像鐵鐮刀后面削尖的木把手，毫不猶豫扎著曉木。

    “我不必愧疚，他喜歡了我多少年，我就喜歡了他多少年。呂都從來都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你也不是。”

    鄧茵臉色刷白，高傲的姿態(tài)卻沒受影響，兩手揣在米色風(fēng)衣口袋，細(xì)細(xì)的高跟鞋跟似乎要穿透橋面。

    擺地?cái)偟娜艘姏]人停下，開始吆喝叫賣，一聲一聲拖得老長。

    “我本想直接送上祝福來著，但發(fā)現(xiàn)我和你太生疏了，專門開了個玩笑調(diào)節(jié)氣氛來著，你別當(dāng)真?！?/br>
    曉木抿唇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不會，要下去了嗎？”

    鄧茵嘴角向上淡淡一撇，邁開腳步，高跟鞋跟有節(jié)奏的撞擊橋面，似乎在控訴或者咒罵。

    下班后，林之予接了曉木一起吃晚飯，她話很少，幾乎是他問一句她才答一句。回家的時候在車上問：“怎么了？”

    曉木看著他發(fā)了一會兒呆，嚴(yán)肅地說：“你下輩子千萬不要長這么好看了?！?/br>
    林之予笑問：“不長得好看，你怎么找得到？”

    “嘁，你不能找我嗎？”

    林之予會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若有所思道：“那你下輩子要長得好看一點(diǎn)?！?/br>
    “哼，膚淺?！?/br>
    車內(nèi)一陣低沉的笑聲，街道兩邊的路燈明晃晃如秋冬的太陽，曉木頭靠著車窗，欣賞這輩子好看的不行的人開車。

    近一段時間曉木開始用鋼筆畫畫，原來的半瓶墨水很快用完，快到家的時候才想起這件事。

    樓下有一家專賣文具的店，林之予上了一天班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曉木想讓他早點(diǎn)回去休息，于是跟他說：“你先回去，我買了墨水就回家?！?/br>
    林之予歪頭瞧她：“干什么？不想我跟著？”

    曉木：“當(dāng)然不是，這么近，說不定我比你還先到家呢?！?/br>
    林之予知道她從小到大一進(jìn)文具店就邁不動腳，少說也要逛半個小時，于是激她：“不然我們比個賽，看誰先到?！?/br>
    聽到這話，曉木立馬打開車門，腳已經(jīng)踏到地面，扶著車門興奮道：“好?！?/br>
    文具店到小區(qū)大門只有一百米不到，曉木拿了一瓶常用的墨水，付錢后以極快的速度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短跑運(yùn)動員呢。

    周圍的人這個時候悠閑地散步、遛狗、談天說笑，平措牽著狗看那個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恍若隔世。

    她以前也喜歡跑來跑去，甚至在L市也不安分，長發(fā)扎成馬尾，跑起來甩來甩去和馬尾一模一樣。

    第一次到L市的她看什么都新奇，都要上去看一看、問一問，說出來的話十句就有九句和林之予有關(guān)。

    林之予肯定知道這個東西的名字，林之予還沒有來過L市，林之予看了好多好多書，林之予長得特別好看……林之予，林之予。

    那是平措第一次知道世上有林之予這個人的存在，在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心里這個人似乎幾近完美。

    一整個暑假聽下來，少年平措不耐煩了，說：你天天林之予、林之予，說不定他從來不會跟別人說起你。

    女孩歪頭閉眼感受L市的陽光，光線干凈明亮，如同女孩的皮膚。她的聲音也被太陽曬暖，回：沒關(guān)系，因?yàn)樗还苋ツ睦?，回來都會給我?guī)Ш贸缘?、好玩的，還會幫我夾菜，還會陪我玩，這就夠了。

    少年平措“切”的一聲，驚散了聚在一起偷聽的塵埃。

    “嘿?！逼酱胍宦曋棺×藭阅?，問：“你跑什么？”

    曉木忽然停下來，還喘著粗氣。她看到平措，又想到了他母親和她的父親，像看到同類一樣生出憐憫。

    “你養(yǎng)狗了？”

    平措低頭看一眼阿颯，“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