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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能告訴他的,初一肯定早就說了。十五一夾馬腹跟上,初一的背影很直,肩膀還是那么寬,可是看起來卻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從南域到云城,一共有三個暗哨,云城內(nèi)還有一個卻是因為之前他那次和郭彥丹的沖突暫時隱藏了起來。夜宿客棧。“云城里的怎么判斷?”初一搖搖頭,斯文的臉上一雙眼閃閃發(fā)光:“咱們這次的目標是郭彥丹。”“他?”“二叔也逃出來了?!背跻挥秘笆滋袅颂籼鴦拥南灎T捻子,“但是二叔受了重傷。雙臂的骨頭都讓人擊碎……”牙齒還被生生拔下來,初一隱下不提,“這個行刑者,就是郭彥丹的堂兄郭彥慈?!?/br>十五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二叔受的罪絕對不止說出來這一項。如果他們想讓二叔招供,必然無所不用其極。陰影中,按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攥住衣衫下擺,片刻后又放開。“睡吧?!背跻恍枰菹ⅰ?/br>兩人并排靜靜的躺在床上。過了許久,十五翻身抱住初一,拍撫著他的后背:“我不在,就你一個人撐著……”初一的氣息由平穩(wěn)變得雜亂。緩緩伸手反抱住十五,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腦海中是那一場刀光劍影,是那一次鋪天蓋地的箭雨,是那五個犧牲了的兄弟的樣子……十五感覺到脖子被熱乎乎的眼淚浸濕,有一滴滑進他的衣領(lǐng)時,已經(jīng)涼了。初一把頭深深的埋進十五的頸窩,無聲的任由淚水流淌。顫抖的肩膀被十五摟著,他也狠狠的抱住十五的腰,仿佛生怕這個好兄弟也像其他人那樣離他而去,死得不明不白。兄弟的懷抱溫暖又可靠,那只拍在他后背的手瓦解了一直鎖在他身上的桎梏。不再壓抑,就讓他痛快的哭一次吧!他聽到自己的嗚咽,聽到十五一直輕輕的跟他說:“沒事了,有我呢。”十五一直在南域,真好,真好。自從事發(fā),這是初一第一次能安穩(wěn)的睡著。雖然他仍舊沒有說出隱藏在心底的秘密,但能和兄弟在一起,能看到他活著,有人對他好,他就很滿足了。假胡子,假眉毛。十五搖身一變,照著賀云天的樣子貼出副苦哈哈的八字眉,照著記憶中王府某個謀士的樣子貼了個山羊胡。云城郭家人多勢眾,他畢竟來過,雖然被家丁侍衛(wèi)認出的幾率很小,但一切小心為上。這次的目標是郭彥丹,這讓十五燃起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激情。殺人的激情。郭彥丹身邊有個擅長毒藥的女人叫邱遙。初一聽了沉思片刻:“迷障?”營里的毒藥師傅曾經(jīng)說過,云城迷障赫赫有名,獨步江湖。想不到郭氏身為一介商人竟能招攬到懂得使迷障的人?“是?!笔鍛{著腦中的記憶畫出一份粗略的郭府地圖,“我上次沒能窺見郭府全貌,這一邊是我走過的路線,郭彥丹的屋子周圍應該有邱遙布下的迷障?!?/br>初一冷笑:“是啊,想他們姓郭的在云城作惡多端,如果沒有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光是夕醉樓就早早下手了。府里的人應該有定時服用解藥,所以他們不會中了迷障……”“依我看去郭府動手事倍功半,不可行?!?/br>初一微皺眉頭,想了想說:“這家人恐怕跟江湖中人有往來?!?/br>十五點頭:“郭彥丹本身的功夫就很好,硬拼,咱倆未見得能打過他一個,更不用提他身邊還有侍衛(wèi)。上次我中了他一箭,三箭齊發(fā)還能有這種準頭和力道的,讓我想起一個人?!?/br>初一略一思索:“你是說秋素?”擅弓的一位江湖高人,脾氣相當古怪。在他還沒退隱時,據(jù)說有個好事兒的給他起了個“神弓”的綽號,結(jié)果被亂箭射成篩子。目前的情況多少有些棘手。他們璇璣營是官家的刺客,歷來與江湖中人沒打過交道,雖然聽說過一些江湖傳聞,但他們的差事從來與這些人沒有沖突,更沒有交集。以前自然不怕這等草莽,但現(xiàn)在璇璣營已散,孤立無援,更有太子一黨虎視眈眈。初一忽然輕嘆一聲:“再兩日就是霜降節(jié)了啊……”十五看了他一眼,靜靜的微笑了:“霜降節(jié)是好日子?!?/br>霜降節(jié)對于云城地域的人是個大節(jié)日,據(jù)說在很久以前云城飽受外族入侵,有一位英雄率領(lǐng)著大家反抗,最后在霜降那一天的決戰(zhàn)中不幸戰(zhàn)死。所以每年云城的霜降節(jié)都非常隆重,市民們涌上街頭載歌載舞不說,還有夜晚的煙花慶祝和祭祀。而郭氏,更是每年都要在這一天大擺流水席,請全城的人喝酒吃rou。初一和十五換了云城百姓慣常的服飾混跡在人群。由坊間探聽來的消息說今晚的煙火都是由郭家出資的,“那煙花的炮筒足有一人抱,聽說還是從奉州最有名的煙花作坊訂購的。兩位可要早早去巧娘河畔占好位置,還要小心被擠下水,年年都有掉下去的?!?/br>十五和初一對視一眼,齊齊拱手寫過這位和善的大嬸。他們要的就是熱鬧!準備好了要用的暗器和逃生用的飛索,兩個刺客靜靜的在客棧中調(diào)息打坐。天色終于黑了下來,祭奠英雄魂的儀式已過,長長的流水席也撤下,郭家人觀看煙花的高臺旁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市民。十五像條魚兒一般在擁擠的人群中湊到離高臺十步遠的地方。他旁邊就是供郭家人上下的木梯和通道,有侍衛(wèi)守著,還有家丁攔著興奮的民眾。等了不到一刻,郭家的轎子終于到了。先是三五個半大小子的公子哥兒們,一個個錦衣華服,神色傲慢的登上大大的木臺。而后是以薄紗遮了頭的妻妾們,雖然看不真切面容,但人人都是身姿窈窕嫵媚。等這些人都在高臺上坐定喝過第一盞茶,郭氏當家的才乘著一頂超了規(guī)格的大轎姍姍來遲。郭彥丹也到了,不乘轎,騎一匹高頭大馬。猛看去,確實可稱之為豐神俊朗。人群中許多少女都發(fā)出陣陣贊嘆。十五一直繃緊的神經(jīng)有一瞬間走神:嘁,郭彥丹比起慶南王可差得遠了。無論是俊美程度還是人品,簡直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王爺?shù)拿济劬Ρ亲幼欤瑳]有一處長得不好的~驚覺扯遠了,速速回神。興許是郭氏剛剛失去了云城知事這個大后臺,想要趕在新知事上任前拉攏人氣?據(jù)說今年的煙花比往年要闊氣的多,燃放時間幾乎是從前一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