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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馬鳴西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

分卷閱讀78

    其他嬪妃處安歇。

這些情況蘇凌一概不知,他的身體雖然已經(jīng)大好,精神卻一直懨懨的,有的時候一天也說不了兩句話。宇文熠見他如此,吩咐左右多帶他到御花園走走,免得困在屋子里胡思亂想。

日薄西山時,風里彌漫了花香。

大燕的御花園方圓數(shù)里,各種花木分成不同的組團栽種著,每走一段便呈現(xiàn)出不同的風致。如此巨大的花園,有很多地方都除了負責花木養(yǎng)護的太監(jiān)以外,便再沒有人來,石板鋪就的花徑御長出了蒼苔,濃密的樹蔭擋去了暑氣,也擋去了部分日光,黃昏時便透出些陰森。

樹叢中不知何時棲息了幾只夜梟,一到晚上便發(fā)出詭異的鳴叫,嚇得膽小的宮女們不敢靠近。

“公子,天要黑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胡貴不住地左右張望,汗毛根根倒豎。

蘇凌搖搖頭,自己轉(zhuǎn)動了車輪向緩緩前行。四周一片安靜,車軸新上了桐油,無聲無息,只有木輪碾壓在石板上的聲音,單調(diào)而空曠。

“啊————啊————”一聲野獸般凄厲的嚎叫從樹叢深處傳來,胡貴一屁股跌坐在地:“鬼啊!”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枝葉間隱隱透出幾角飛檐,那嚎叫便是從那里傳來。

胡貴猶自抱頭坐在地上,忽覺得身邊空了,抬頭一看蘇凌的背影剛剛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公子,等等?!焙F大叫一聲,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樹影的縫隙間出現(xiàn)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宮墻,新漆的朱紅鮮艷如血。

太陽已經(jīng)徹底地落下,池塘里升起裊裊青煙,搖晃的宮燈波動了夜色,蕩起陸離的影象。漆黑的匾額上是三個藍色的篆字“長壽宮”。

野獸般的嚎叫一聲緊似一聲,野梟早就適應了這樣的聲音,并沒有振翅逸去,反而應和似的叫了起來,此起彼伏。

這里就是長壽宮!那么這瘋狂嚎叫著的當然是宇文縱橫了。

蘇凌神色間的無力與悲戚忽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那個令他恐懼憎恨卻又無法擺脫的惡魔,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野獸,無論他看上去如何狂暴,也已經(jīng)不再具有任何力量,只是用他最后的瘋狂在做垂死掙扎。而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纏繞著自己的噩夢,終于可以擺脫了。

洛秋紫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海中,如同不悔的蝴蝶。

宇文縱橫,縱然你一世梟雄,結(jié)局也不過如此。而我要從你這里討取的,不僅僅是你的這條命,還有你奪去的我大夏千里江山。

“我沒看錯吧,這可不是那個驚才絕艷的蘇凌蘇大將軍么?”宇文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蘇凌身后,手搭在肩頭,臉跟著貼了上來:“哦,我錯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蘇大將軍了,那個肖浚睿已經(jīng)把你給罷免了,本王還是叫你蘇公子,或者,叫你凌?”宇文律相貌本也俊秀,但長年來縱欲無度,飽食終日,臉上身上長滿了贅rou,松松垮垮垂下來。咧嘴一笑時,極是猥褻。

蘇凌振臂將宇文律甩開:“王爺嫌命長?”

宇文律臉色變了變,恨恨地站直身子:“你別得意,不要以為沒人能看穿你,你的這里是什么?”說著指指蘇凌的左胸壓低了嗓子:“是一顆禍心?!?/br>
蘇凌側(cè)目看著他一眼,輕笑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便欲離開。

宇文律幾步奔到他面前:“皇兄的病是你搞出來的,我知道?!?/br>
“長樂王這是在指控我么?如果有證據(jù)的話可以直接去陛下那里告發(fā)我,如果沒有證據(jù)就請讓開?!?/br>
“你這只公狐貍,把陛下迷得團團亂轉(zhuǎn),別看他為你冷落后宮得罪朝臣,但你能得寵一時還能得寵一世么?似你這種賤人,總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

“蘇凌忘了,王爺可是當今皇叔,威風自不待言,想當初王爺給永王和寧做堅強后盾的時候,當今大燕皇帝可擔驚受怕得很呢?!碧粞弁钗穆梢恍τ值溃骸安贿^,現(xiàn)在失寵的可不是蘇凌。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堂堂長樂王,皇室血脈,挨了打不也只有打掉了門牙往腹里咽嗎?何況蘇凌不過是個俘虜。蘇凌也許確實會死無葬身之地,怕只怕王爺你是沒命看到了。元大人昨天可跟陛下玩了一下午的蹴鞠,元皇后也已經(jīng)有身孕,我若是王爺,早就躲到封國去了,還在這里現(xiàn)眼等死?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該死的到哪里都得死?!碧K凌笑得很無辜,眼神純潔得象初生的嬰兒。

宇文律的臉色卻忽然變得煞白,仿佛見到了鬼。

一百零五

矮幾上的漆水已經(jīng)有些剝落了,蒲席雖然非常陳舊卻還沒有破損。不過前幾天窗戶壞了,剛剛修好,散發(fā)著松木獨有的清香。

大夏南遷之后肖浚睿一方面輕徭薄賦,鼓勵生產(chǎn),一方面加緊軍隊建設(shè),將從圣京帶來的大量財物用作了軍費。

肖浚睿提倡一切從簡,官員們的一切用度都不得奢華。而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則,穿布衣,吃粗糧,連居住的宮殿都是將原來的府衙稍稍改建了一下。

經(jīng)過多年的休養(yǎng),大夏已經(jīng)積累了相當?shù)呢敻?,肖浚睿這才下旨擴建皇宮,以昭天家威儀。一年前,皇宮擴建完成,雖說不上金碧輝煌,卻也氣勢恢宏,絕大多數(shù)宮室都重新改建,有了圣京皇宮的氣勢,獨獨這處小院,卻連一草一木也未動過。

“樓將軍到了沒有?”

“回陛下,沒有。”

“哦。”肖浚睿又坐了回去,無聊地環(huán)顧四周。熏爐依舊冒著裊裊青煙,酒壺也還是放在原處,壺口上冒出絲絲熱氣,什么下酒菜也沒有,這樣的天氣其實已經(jīng)用不著溫酒了,但肖浚睿卻執(zhí)意要飲熱酒。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在這間簡陋的宮室里秘密召見邊關(guān)的將軍,而上一次已經(jīng)是十多年前。

肖浚睿還記得蘇凌聽完他的話后只是呆了呆,便抬頭凝望著他,眸子里的幽幽痛楚一閃而過。

“我不想立后?!蹦菚r肖浚睿已經(jīng)有了醉意,任性地將群臣聯(lián)名請立皇后的折子丟在地板上。

蘇凌拾起折子,就著燭火打開細看了好幾遍。

轉(zhuǎn)身撩袍跪下,將那奏折高高舉在頭頂:“趙大人他們說的極是,皇天后土,人無妻若樹無根,君無嗣則國不立。臣,鎮(zhèn)國大將軍蘇凌附議,請陛下為天下計,盡早立后。”

“什么,你竟然也讓我立后?”

“臣請陛下早日立后?!?/br>
起身撲到蘇凌面前,死死抓住他舒展的肩頭大力搖晃:“你竟然讓我立后,那我對你的這片心算什么?這么些年,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你的心究竟是在哪里?”

蘇凌脈脈凝望著肖浚睿因暴怒而扭曲的臉,扶住扣住自己肩頭的右手:“臣的心一直都在陛下手中?!?/br>
憤怒的氣勢陡然被抽空,肖浚睿頹然倒在了蒲席上:“為什么做了皇帝就一定要與凌兒分離?我不愿意?!?/br>
“陛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蘇凌的浚睿,而是大夏的皇帝。不管陛下愿不愿意,大夏已經(jīng)是陛下的責任。而蘇凌將會永遠守護大夏,守護陛下,永遠不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