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米飯飽餐了一頓。躺在軟軟的被窩里,蘇凌迷迷糊糊地想,被窩確實要比硬木板舒服得多,自己前幾天怎么就不這么想?看來人還是能夠隨遇而安的。一百零七此后隔上兩三天,門外便會出現(xiàn)一只包袱,送來些糧油rou菜。胡貴好奇,躲在門后從門縫中偷看,兩天之后見一個小太監(jiān)鬼鬼祟祟地從樹后走出來,左右觀望一番后便放下背后的包袱。胡貴剛要開門詢問,那小太監(jiān)卻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既然對方不想讓我們知道他是誰,你便不要強求,沒準人家也有什么苦衷?!?/br>胡貴點點頭,既然蘇凌開了口,他雖然好奇,也不再去查探。令蘇凌意外的是,這次送來的東西卻不是食物,而是鋸子、錘子之類的工具。想來送東西的人知道此處門窗多處損壞,想讓自己修修。果然是個有心人,蘇凌原本一心以為送東西的人是柔姬,現(xiàn)在卻不由升起一絲疑問。試問柔姬一個衣食無憂,又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女子,怎么會想到修理門窗的事情來?雖存了疑問,蘇凌卻并不打算卻揭開這謎底,如果此人現(xiàn)在不出現(xiàn),自然是因為他覺得時機不到,時機一到,該出現(xiàn)時他自然會出現(xiàn)。提著鋸子和斧頭出了門,在不遠處選了棵端直的樹,剛下鋸,跟著跑來的胡貴便大叫不可:“公子,宮里規(guī)矩多,亂動花木可是要受罰的?!?/br>“夏天風雨大,不趕快把門窗修好,風雨以來就麻煩了?!辈还芎F的哀求勸阻,依舊來回拖動鋸子。胡貴沒有辦法,只好上來幫忙。兩人又砍又鋸,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那樹才轟然倒地,發(fā)出巨大的聲響。這樣的動靜就算在鄉(xiāng)野也會驚動四鄰,而在這皇宮里卻沒有半個人前來。胡貴悄悄松了口氣,蘇凌卻想起那句“凄清最在繁華處”的話來,不由深以為然。比照著過去的式樣做好了門窗,下一步便是修理下門框窗框。“公子,你真厲害,抓魚做飯,連修理門窗都會?!焙F仰起頭遞過一只合適的楔子,一臉崇敬。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左右自己的命運自己做不了主,到不如象蘇凌這樣順其自然,也落個逍遙自在。“這算什么本事,生活所迫而已,不做難道餓死凍死?再來個這樣的楔子?!碧K凌伸過手,等著胡貴將楔子交到自己手中,卻遲遲不見動靜。“胡貴,怎么了?”一手拉著窗框回過頭,卻見剛剛還喜笑顏開的胡貴伏拜在地,渾身不住發(fā)抖。不遠處,站著兩名男子,其中一人高大威武,玉帶金冠,氣勢奪人,正是宇文熠,而站在他身后的男子身著寶石藍的錦袍,挺拔俊秀,卻是蘇凌只見過一次的玉宇君柳清宵。宇文熠負手望了蘇凌片刻,陰沉著臉轉身而去。蘇凌正在莫名其妙之際,見柳清宵笑嘻嘻地對他彎腰一禮,也跟著宇文熠離開。見兩人走遠,胡貴才起身,一邊用袖子撣著衣服上的泥土,一邊道:“陛下怎么會來這個地方,可嚇死我了?!?/br>此地離宇文熠的寢宮甚遠,若說是他無意間到來自然說不過去。蘇凌靜靜坐在簇新的麻席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出神。這些日子以來蘇凌被宇文熠丟在這偏僻之處,苦于沒有別的辦法也只能隨遇而安?,F(xiàn)在看來,宇文熠對自己還并未完全厭倦。或許不用多久,他便會過來。了。這日果然有人來,卻不是宇文熠,而是柳清宵。柳清宵不僅帶來了好酒,還帶來了精美的下酒菜。蘇凌雖然意外,卻客氣地請他坐下,這柳清宵原本是元玨送給宇文熠專門對付自己的,對于他忽然表現(xiàn)出的友好,蘇凌不得不起戒心。“難怪陛下對蘇公子念念不忘,似公子你這般天神下凡般的人品,任誰見了也會動心。”柳清宵不愧是風月場上打過滾的人,一張口便是奉承話。蘇凌聽得身上一陣發(fā)麻,自己容貌已毀,虧他說得出這樣的話,卻又不好拆穿,只得連稱慚愧。柳清宵還想把剛才的話題進行下去,蘇凌趕緊岔開:“放在門口的那些東西想來也是玉宇君送來的,如此高義,蘇凌感激不盡?!?/br>“區(qū)區(qū)小事,蘇公子可千萬別往心頭放,清宵人微勢薄,沒法多幫助公子,這心里其實過意不去得很。”柳清宵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些日子資助蘇凌的人正是自己,言語間毫不扭捏:“清宵聽說元皇后指你謀害皇嗣,但我不信,似公子這樣的人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定是為人陷害?;侍蟛幻髡嫦噱e怪了公子,陛下冷落公子其實也是為人所蒙蔽,他內心定然還是念著公子的。”難怪宇文熠會沒事跑到這個偏遠的所在,卻原來是柳清宵帶來的,只是他是宇文熠的男妃,這樣做豈不是給自己樹立競爭對手么?柳清宵似乎看出了蘇凌的疑惑,發(fā)下酒杯長長嘆了一口氣:“蘇公子不用奇怪,人道宮門深似海,過去我還不明白,自從進宮方知其中艱難。娘娘們總還有兒女可以依靠,我又該怎么辦?總得找個可以交心幫忙的人??蛇@人該找誰呢?清宵思來想去,公子你與清宵同時男子,自然最能感受這份難,如今也唯有你能成為清宵的朋友了,是以唐突前來,公子你可不要見怪?!?/br>柳清宵說得如此直白,蘇凌反倒收起了一些戒心:“柳君所言甚是,只是我如今這等處境,又豈能幫得了你,柳君太高看蘇凌了。”柳清宵搖頭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看你今日落魄,在清宵看來陛下對公子你還是有情的?!?/br>“哦?”蘇凌語氣中有些不信。“前日有幸與陛下游宮觀景,便斗膽帶他過來,陛下見公子受苦,還是不好受的。所以清宵以為,總有一日公子能似過去般受寵?!绷逑@然是在借機向蘇凌表功。蘇凌淺嘗一口杯中酒:“如此謝柳君吉言,以后還要請你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才是?!边@個柳清宵雖然可疑,但自己也擺脫不了宮中爭斗,有個同盟未嘗不是好事,想到這里,蘇凌也越發(fā)熱情了些,擺出副便著意結交的模樣。“這是自然,這是自然?!?/br>自此以后,柳清宵過上幾日便會來蘇凌的住處小坐,兩人慢慢熟了,言語間也就隨意起來。柳清宵常常給蘇凌講一些自己過去遇到的趣事,惹得他哈哈大笑。但當他半開玩笑地問起蘇凌對宇文熠的感覺時,蘇凌便支支吾吾開不了口。柳清宵見他如此,也就知趣地不再追問。日子一天天過去,宇文熠始終沒有來,蘇凌不禁有些著急,若不能接近宇文熠,便不能幫助樓斐然,肖浚睿的一番心思豈不白費?“柳君有所不知,我心里難受。”這日柳清宵來時,蘇凌喝了一大壇酒,不久便有了醉意。“蘇公子為何難受?”柳清宵又遞上一杯酒,調侃著追問。“蘇凌有恨,恨自己無法回報陛下的一番恩情?!碧K凌半臥在席間,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嘴角雖噙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