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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不來床了。褚紹陵聽到消息后先將給太皇太后診脈的幾個御醫(yī)叫了過去,幾番逼問下御醫(yī)們交了實(shí)底:若能熬過春天,到了夏天即可望大安了。褚紹陵閉了閉眼,竟只有幾個月了。慈安殿中最褚紹陵親自侍奉太皇太后用藥,褚紹陵慢慢的說著年后宮里的喜慶事,太皇太后比之前又瘦多了,倚在軟榻中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好,老王爺們?nèi)羰窃敢庠诨食抢锒嘧⌒┤兆幽憔妥屓撕蒙写?,不可怠慢了?!?/br>褚紹陵連忙答應(yīng)下,又道:“不如留叔伯們到三月,那時候春花都開了,可以陪著皇祖母一同賞花?!?/br>太皇太后一笑:“三月?行了,哀家自己心里明白,這病是好不了了,哀家怕是不能撐到那時候了?!?/br>褚紹陵心中一疼,面上卻還是溫和的樣子:“皇祖母又說笑話了,御醫(yī)說了,皇祖母如今比之前已經(jīng)強(qiáng)了不少了,只是近日用膳少才沒精神,皇祖母若能多進(jìn)些怕用不了一個月就好了呢?!?/br>太皇太后失笑:“別哄哀家了,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從你父皇還沒走時哀家的身子就已經(jīng)不行了,幸得后來看見你登基了,這幾家子也活出個樣子來了,哀家才好了些,多活了這些日子,到底是賺了。”褚紹陵閉了閉眼低聲道:“那皇祖母更該保重自身,孫兒登基還不足一年,還有不少要跟皇祖母學(xué)的……”“能教你的,哀家早就教了,朝政的事哀家也聽聞了,你做的很好?!碧侍髴z愛的摸了摸褚紹陵的臉笑道,“哀家沒攤上個好兒子,老天就補(bǔ)給了哀家一個好孫子……哀家知足了,陵兒啊,哀家最后悔的,就是沒趁著身子利索的時候給你定下親事來……”太皇太后眼睛驀然紅了,低聲道:“等哀家撒手走了,這么大的后宮交給誰?淑太妃,寧太妃……哀家都不放心?!?/br>褚紹陵心中一酸,故意笑道:“所以皇祖母可不能不管孫兒了,孫兒……”褚紹陵喉頭一緊,終于說不下去了。褚紹陵側(cè)過臉去,狠狠將眼中淚意逼下,太皇太后見他這樣倒笑出來了,一把將褚紹陵攬?jiān)趹牙?,低聲哄道:“都?dāng)了皇帝了,怎么還能跟小孩兒似得?讓人看見了不笑話么?”褚紹陵搖搖頭:“孫兒失儀了?!?/br>太皇太后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沒什么難過的,當(dāng)年你皇爺爺走的時候哀家就想跟著去了,只是不放心你父皇,你么,跟你父皇不一樣,但你又有別的讓哀家不放心的地方,陵兒啊……哀家知道你寵他,但再如何,他也是個男人啊。”褚紹陵沉默了片刻道:“孫兒該死?!?/br>太皇太后失笑,揉了揉側(cè)額道:“還以為你會接著哄哀家呢……”褚紹陵確實(shí)是想到最后也瞞著太皇太后的,但此情此景下,看著疼愛自己這么多年的皇祖母褚紹陵突然說不出謊來了,褚紹陵起身,后退一步跪了下來:“我欠他良多,我……不能放下他?!?/br>太皇太后嘆了口氣:“皇帝,這是你該說的話么?”自登基后太皇太后還是頭一回這么叫他,褚紹陵只覺得心中酸澀無比,眼睛驀然濕了,啞聲道:“孫兒該死?!?/br>“大過年的,別死啊活的尋晦氣。”太皇太后抬手將褚紹陵拉了起來,一手抹過褚紹陵眼角的淚珠,柔聲道,“哀家明白的……一直沒說,是因?yàn)橹滥阆矚g他,你活的不容易,能有個知心貼意的人在身邊陪著哀家其實(shí)是高興的,你父皇跟你母后過了一輩子冷冷淡淡的日子,哀家不舍得讓你也這樣?!?/br>褚紹陵聞言心里更難受了,太皇太后慢慢道:“哀家也命人在暗處探過,他待你倒真是忠心,哀家也放心了,你愿意寵他,哀家也不愿意多說什么惹你心煩,只有一點(diǎn),陵兒,你的后宮里得有人啊?!?/br>褚紹陵垂首默不作聲,太皇太后拉著褚紹陵的手低聲道:“你不要子嗣了不成?陵兒,答應(yīng)哀家一句話,出了孝就將凌怡接進(jìn)宮來吧,你不愿意立后也行,先納為妃子,行么?”太皇太后見褚紹陵還不說話急道:“你是要讓哀家走的不安生么?”“孫兒不敢。”褚紹陵垂首,“孫兒答應(yīng),待出了孝,會納凌氏為妃?!?/br>太皇太后定定的看著褚紹陵,眼中依舊不太安心,褚紹陵閉了閉眼又道:“列祖列宗在上,孫兒不會食言?!?/br>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氣,伏在軟枕上點(diǎn)頭道:“哀家就知道……你什么都是順著哀家來的。”“皇祖母什么都為孫兒著想,孫兒怎么敢忤逆皇祖母?”褚紹陵幫太皇太后拉高了毯子柔聲安慰,“皇祖母就放寬心吧,這病過段日子就好了呢。”太皇太后一直掛念的事有了結(jié)果,心中一時輕松無比,笑了笑沒說話,太皇太后說了半日的話已經(jīng)有些乏了,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褚紹陵說了幾句話就睡著了,外面有人來催請褚紹陵去前面,褚紹陵往外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鄭重跪下來磕了三個頭才去了。褚紹陵不會食言,他答應(yīng)了會納凌氏為妃就會做到,但這個凌氏不是凌怡,而是已經(jīng)去歲秋天就去了的凌云。108褚紹陵答應(yīng)了太皇太后納妃的事只有兩人知道,褚紹陵心里清楚該將此事告訴衛(wèi)戟,但之后幾日幾次想說,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褚紹陵甚至有些后悔,至少應(yīng)該跟衛(wèi)戟商議之后再答應(yīng)太皇太后,無論如何此事是委屈了衛(wèi)戟了,若是換過來,衛(wèi)戟忽而跟自己說會納母家早殤的表妹為妾,褚紹陵自認(rèn)是沒有那個好脾氣就答應(yīng)了的。“皇上是有心事么,”衛(wèi)戟起身披上衣裳,忍著不適穿好褻褲,“可是朝政上的事,”褚紹陵搖搖頭,攬過衛(wèi)戟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輕輕的按揉著衛(wèi)戟的后腰,低頭在他頭上親了親。衛(wèi)戟早看出來褚紹陵是有心事了,無奈褚紹陵一直不肯說,每次都是那旁的事敷衍過去,衛(wèi)戟想了想又問道:“是因?yàn)樘侍笊碜右恢辈缓妹???/br>褚紹陵沉默了,半晌道:“前幾日在慈安殿中,我答應(yīng)了太皇太后一件事?!?/br>衛(wèi)戟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沉,身子都有些僵了,半晌道:“皇上答應(yīng)的可是大婚之事?”褚紹陵不由得看向衛(wèi)戟,衛(wèi)戟竟猜到了么?褚紹陵啞然道:“不是,不是大婚……我答應(yīng)了皇祖母,要……納凌云為妃?!?/br>衛(wèi)戟愣了:“凌云?不是去年秋天就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