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露出水面。

“等等，你是說……李晟軍和你們一開始就有關(guān)系？”如果這是另一層真相，可真令人不可思議。

“比你想的還要復(fù)雜。”徐霞說道，“我既然已經(jīng)離開，有些話就不用再保密。而我今天告訴你的唯一原因，是因為當(dāng)年的事不僅你是唯一的受害者，宋琦也是被利用人之一。說白了。宋琦，宋天勇，之所以會進(jìn)娛樂公司，都是跟上邊的人有關(guān)系。”

“我不明白?！?/br>
“你不明白沒關(guān)系，但我可以告訴你，宋琦之后之所以火，的確是因為你。但一部分是因為有你的扶持，而另一部分，單純地是因為你?！毙煜颊f道。

虞一瞬間明白了徐霞的話，幾乎不可置信：“也就是說你們從那時候就知道李晟軍和宋琦私下里的勾當(dāng)，也知道李晟軍的目標(biāo)是我？你們只是放任它的發(fā)生？”

“不要怪我，虞一，我迫不得已?！毙煜汲谅曊f道。

“你放屁。”虞一幾乎是瞬間就接了話，“所以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是什么宋琦鬼迷心竅，利欲熏心，加上受了別人的誘導(dǎo)，所以導(dǎo)致他換了胚子，讓我身敗名裂。而是從一開始，這家娛樂公司知道我是誰之后，就放任李晟軍盯上我，在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注定完蛋了是嗎？”

“可以這么說。宋琦，他只是一個手段?！毙煜即瓜履抗猓裆行┍瘧?，“就算沒有宋琦，他們也會用別的辦法，讓你身敗名裂。你逃不過的?！?/br>
虞一沉默了半晌，夸張地哈了一聲，可聽出語氣里的荒謬。

“知道為什么今天他們這么快承認(rèn)了那份記錄嗎？”徐霞問，“因為有人得知你已經(jīng)找出了何甜甜。既然找出了何甜甜，必然就有可能掌握證據(jù)。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時刻，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他們放棄宋琦，讓他承擔(dān)所有罪名，保全娛樂公司的名聲?！?/br>
從咖啡館出來之后，虞一沒有叫車，披著外套抽著煙，一邊想，一邊往家的方向走。他沿著馬路一路往回，午后，接近黃昏的陽光第一次令他覺得如此刺眼。

太記得臨走前，他問徐霞，既然她因為宋琦是她一手帶出的，于心不忍，帶著這些秘密來見虞一，怎么從一開始見他往火坑里跳的時候，就壓根沒有阻止？

而剛才的徐霞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說，很多事發(fā)生的時候，你并不一定看得清。

就像虞一耽誤了真多年，回過頭，也才恍然醒悟，才看得清當(dāng)初看不明白的一些東西。

任何人之間的關(guān)系太過復(fù)雜，每一天，每一刻，這么多愛恨情仇，這么多不可說的糾葛和關(guān)系，都在不斷地發(fā)生著變化。就像虞一和李晟軍這段偶然的關(guān)系，像是多年前埋下的一顆壞掉的種子。

“不論你和李晟軍當(dāng)初究竟有什么仇怨，虞一，當(dāng)初你的決定也不過是一刻之差。當(dāng)初你的，和當(dāng)初的宋琦，并無區(qū)別?！毙煜既缡钦f道。

虞一緩緩站住了腳步，抬頭望著天，望著遠(yuǎn)處沉沉墜落的夕陽，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和那顆夕陽一般，緩緩地沉入地平線。

“怎么可能沒有區(qū)別?！庇菀煌﹃?，眼角終于滲出一點濕意，“連李晟軍都沒有原諒我，我拿什么去同情宋琦？我救了他，誰來救救我？”

有風(fēng)從頭頂掠過。

然而這一刻，他轉(zhuǎn)過頭，卻看到了駱連。

虞一的眼睛漸漸睜大，真正的不可思議。

他望向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往回走，卻不知不覺在路過駱連家的街道時，已經(jīng)向駱連的公寓走去。

駱連大概是出門買煙，手中還提著便利店的塑料袋，皺眉打量著神色有些不對勁的虞一。

“怎么來這兒了？”他問道，“開庭情況怎么樣？”

虞一沒有回答。

駱連大概也是看出他的不對勁，上前了兩步，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虞一卻忽然有些想哭。

“要是你能一直在就好了。”虞一最終喟嘆了一口氣，低聲地說。

駱連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向前又站了一步，虞一卻攬過他的肩，把額頭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別動，就一會兒就好?！?/br>
駱連果然一動不動，他身上那股純粹而熟悉的氣息，終于讓虞一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想去喝酒?！庇菀徽f道。

第37章吃醋

駱連沒有阻止虞一，帶他去了酒吧一條街。但喝酒的前提是，虞一必須先吃飯。

他從上午開庭到下午和徐霞談話，再到現(xiàn)在，只吃了早飯一餐，這個時候再喝酒，傷胃傷身。

駱連也沒有急著問虞一究竟發(fā)生什么事，畢竟虞一要打的這場官司，時間已久，對方的勢力也有，不是那么輕而易舉的。即使虞一利用了互聯(lián)網(wǎng)媒體以及群眾的力量，幕后真的爭斗起來，也絕不是簡單能贏的。

剛開始虞一還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喝，時不時講一些以前制作音樂的事，絕口不提今天的案情。駱連坐在一旁靜靜聽他說，三句話里會插一句，說說看法和觀點?？上в菀豢瓷先バ牟辉谘?，畢竟落在他心上的，根本不是這些舊事。

沒過多久虞一就微醺，稀里糊涂地說起了他以前和宋琦的那些事。

“你知道么，今天徐霞來找我……”虞一用稀里糊涂地腦袋想了想，面前將信息重新整理歸納，跟駱連簡述了今天放庭后所得知的驚人的內(nèi)‖幕，“弄了半天，我在這邊斗，他們早就想到了金蟬脫殼。我甚至誤會了……不，我沒有誤會宋琦，但他不該是我所有悔恨的寄托人。我這么多年來，完全把后悔的情緒放在了錯誤的人身上。”

虞一開始胡言亂語，漸漸的，大腦似乎也跟不上自己組織的話語，幾乎無法向駱連完整地表述自己的意思。

“你如今是局外人可別忘了——”駱連在桌下捉緊了虞一的手，用力攥了攥，“當(dāng)初讓你飽受折磨的，不是身敗名裂和流言蜚語。而只是因為這些，是他帶給你的?！?/br>
虞一呆呆地看了駱連半晌，才自嘲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我沒有誤解他。過去的事是既成的事實，宋琦才是那個令當(dāng)初的我萬劫不復(fù)的罪魁禍?zhǔn)??！?/br>
說這番話的同時，他感到駱連攥著他的手抽搐似地緊了一下，然后放開了。

即使醉酒，虞一的反應(yīng)卻是極快，他翻手一捉，重新準(zhǔn)確地捉住了駱連的手掌，與他十指互錯，緊緊扣在一起：“你別甩開我。”

駱連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沒再動作。

不知不覺又一杯雞尾酒下肚，駱連覺得整個臉和脖子都在發(fā)燙，側(cè)著頭貼在桌子上，目光卻始終望著駱連。

這個男人實在太有魅力，有魅力到即使現(xiàn)在的自己一團(tuán)亂麻，心情不佳，只是看到他的臉，思緒就松獅會被他牽引，心緒也只為他牽動。虞一緊了緊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