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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通jian生下了孩子,還栽到我頭上來?!迸嵋藰芬呀罎ⅲB說話的力氣都將要被抽走。 煥娘擦了擦眼淚,卻怎么也擦不干凈,她一想起自己的孩子就心如刀絞,就像有人要把她活生生撕碎。 “裴宜樂,我一點(diǎn)也不想知道李赤鸞是和你怎么說的,我也不在乎無論以前還是以后你是怎么看我的。我只想知道她把我的孩子怎么了?!?/br> “在她接回孩子的路上怕是就調(diào)了包,如今又如何去找?!?/br> 煥娘這時倒是想起被她罵了八百遍小畜生的兒子還在她的身邊,可是心里卻并沒有好過多少。 這輩子是這輩子,上輩子是上輩子,她的兒子在上輩子就是找不著了,她卻一直到今天才知道。 “為什么......”煥娘終于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她不想養(yǎng)我的孩子就讓我自己養(yǎng),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換走?她想讓自己的骨rou留在身邊,可是我的孩子下落不明......” “煥娘......”裴宜樂想上前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還有你,事事都是李赤鸞騙的你,你就洗得清嗎?” “你覺得我騙你時,事事都推到我身上。覺得她騙你時,又事事推到她的身上。” “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 面對煥娘的聲聲詰問,裴宜樂低下頭不知在想什么,而后才低聲道:“我到今天才清醒?!?/br> 煥娘笑出聲來:“今日說自己清醒,來日又說糊涂著?!?/br> 裴宜樂這兩天里沒日沒夜地想,從小時候病中躺在床上數(shù)床帳上繡著的花草蟲魚,到煙兒被曹氏絞死,然后就是遇到煥娘,煥娘生下孩子,他娶了李赤鸞,從此不再和煥娘廝混,直到死去。 他明明有許多機(jī)會可以把煥娘接回康國公府,卻總想著這事須得婚后再辦,不僅僅是康國公府的臉面,也是將來嫡妻的臉面。 于是到李赤鸞嫁給了他,她舉止端方,進(jìn)退有度,對他越好,他就越覺得愧對她——她是最講規(guī)矩的人,他也本該和她一樣講規(guī)矩的。他不想荒唐下去。 煥娘此時已然站不住,身子直直就往下倒了下去,這回她再也沒有力氣推開裴宜樂,只能惡狠狠地看著他,簡直要把他剝皮拆骨。 “是我的錯,煥娘?!迸嵋藰芬幌蚧坌拿钌?,這時卻覺言辭之間滿是晦澀,“我......” 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煥娘眼前暈眩,已經(jīng)看不清任何事物,她想起這一世重生醒來剛睜開眼時,那個被她一直誤解著的孩子就躺在她的身邊,她卻一眼都不想多看,連抱都不想去抱他。 上輩子從他被抱離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找不到他。 她一直記著他剛出生時的樣子,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即使她再討厭他,他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 李赤鸞得到了一切,卻連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都沒有放過,甚至到她死前都騙她讓她以為親生的兒子對自己下了毒手。 于是到了她重生回來,從沒善待過自己的親生骨rou,一心想著把他甩給裴宜樂之后一了百了。 ——上輩子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到了他離開她的時候。 殺人誅心,煥娘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重生過,李赤鸞殺了她一次,卻誅了她兩世的心。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孩子離開她之后會怎么樣,卻忍不住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 他或許被賣給了別人,或許被隨便扔到了其他地方,或許早已不在人世...... 煥娘無處得知他的去向。 她的五臟六腑就像是被摘走了,渾身上下被扔在油鍋里煎熬。 終于,煥娘痛到聲嘶力竭,她想喊出來卻沒有任何力氣,多說一個字都讓她揪心得疼:“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和李赤鸞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求求你們了......” 然后煥娘看不見任何東西,聽不見任何聲音,一切歸于黑暗與寧靜。 第42章 李敬山送李應(yīng)鸞回來,兩人是在快走到院門口時聽見里面的動靜的。 他先李應(yīng)鸞一步進(jìn)去,卻看見滿地的狼藉,像是爭吵中錯手打落。 接著他就看見了裴宜樂抱著已經(jīng)暈過去的金姑娘。 就在李敬山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等不及的李應(yīng)鸞帶著另一撥人進(jìn)來了。 于是剩下他和李應(yīng)鸞大眼瞪小眼。 其實(shí)李敬山最想罵裴宜樂道貌岸然,從一開始見到煥娘,裴宜樂就仿佛很不待見,每次提起她,他就嗤之以鼻。 沒想到在他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對金姑娘做了什么。 他和李應(yīng)鸞問了裴宜樂不知道幾次,裴宜樂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就像被抽去了魂魄,只剩一具行尸走rou——鬼或許也要比他的臉色好看一些。 他們?nèi)艘黄鸬戎鵁镄褋怼?/br> 煥娘其實(shí)并沒有暈多久,她不想醒過來,卻依舊要面對殘忍的一切。 夢中有她和孩子相處的情景,可是他們的相處那么短暫,煥娘的回憶少,夢也短。 好夢易醒,再難重續(xù)。 煥娘睜開眼睛時腦子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從沒有聽到過他叫她一聲娘。 裴宜樂死死地盯著煥娘,幾乎連眼珠子都沒有轉(zhuǎn)過。 他看見煥娘方一睜眼,眼眶中便立刻有淚滾落。 這是他的萬劫難贖。 李應(yīng)鸞見煥娘醒來,小心翼翼上前問道:“金姑娘是怎么了?可是今日累著了?下人們照顧不周我去罰他們。” 煥娘仿佛沒有聽見她在說什么,眼睛無神地看著帳頂,過了一陣之后才搖了搖頭。 “煥娘......”煥娘聽到那個令她從心底里厭惡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有一瞬間她想到去死,人死后入了陰間,總能知道死前不知道的事,她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去了哪里。 可是她又想起她如今又活了一遍,孩子明明還在她的身邊,若是她就這么死了,韋氏無力撫養(yǎng)孩子,到時又落到裴宜樂手上,她不信他會善待他。 “煥娘,”裴宜樂艱難地開了口,“回去之后,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們母子接回去?!?/br> 煥娘覺得可笑,她擦了擦自己止不住的眼淚,不想讓面前的人以為自己是苦盡甘來喜極而泣。 她撐起身子坐起來,掃了一眼在場的李敬山和李應(yīng)鸞,問道:“你不怕他們聽到了?” 裴宜樂沉默了半晌,才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從沒有擔(dān)當(dāng)。” “原來你也知道?!睙锛贝艘豢跉?,“我不需要你犯了錯之后的憐憫?!?/br> 一旁的李敬山終于按捺不住,插嘴道:“你們瘋了?到底在說些什么?” 李應(yīng)鸞看著情形不對,連忙想把李敬山拉出去讓這兩人單獨(dú)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