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何方。

    “好了，你也別想這么多了，自己且還顧不過來，”煥娘只好道，“昨日才吐了血，我今日瞧著臉色還是不好，如今又不好去找大夫?！?/br>
    裴宜樂自己倒不擔(dān)心：“沒什么大礙，我身子一直這樣，死不了就是了，找不找大夫其實都一樣，我心里有數(shù)?！?/br>
    一個人總不可能隨便吐血來唬人，煥娘半信半疑，不過再一想他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上輩子且不說，光是從去李家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裴宜樂也不知折騰了多少回，每回都是看著嚇人，又是被康國公雨中上家法又是吐血，每回卻能恢復(fù)過來，然后等待著下一次再病倒。

    其實煥娘覺得曹氏也挺不容易的，從小養(yǎng)裴宜樂這個兒子也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若寧兒總是病病歪歪還年少吐血，她怕是夜里都要睡不著覺。

    第81章

    永德四年，冬十一月，皇太子因品行無端，殘害忠良廢。二皇子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皇貴妃任氏淑慎溫良，立為皇后，入主中宮。

    太子廢立僅一日之后，皇帝崩，皇太子繼位，改元天熙，尊先皇皇后任氏為圣母皇太后，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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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煥娘看見重新又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的薛氏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又起了變化。

    這回不僅是來了一個薛氏，連顧德言都跟著一起來了。

    煥娘怕驚擾里面的韋氏和金暉，將他們直接攔在了外面，然后自己出來關(guān)上了金家大門。

    皇上駕崩了她是知道的，其余動靜一概不知，至于誰登基了她更不敢出去問。

    既然顧德言和薛氏親自上了門，煥娘想了想就明白了，□□成不是太子。

    還不等顧德言和薛氏說話，煥娘就道：“上回從崇恭伯府穿去的衣裳我洗干凈了，還請二位拿去?！?/br>
    顧德言對煥娘把他們關(guān)在門外的行為和她的話很是不滿，可如今又不同了，劉氏在他來前千叮嚀萬囑咐，不準再教訓(xùn)煥娘。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對著這個無緣的女兒皺了眉，道：“靈薇，回家去罷?！?/br>
    煥娘覺得非常好笑，她在崇恭伯府的眼里原來真的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

    “這里就是我家，二位請回吧?！彼膊桓媲爸丝蜌?。

    薛氏怕顧德言忍不住發(fā)火，連忙接道：“你一時耍小性子也是有的，如今是徹底好了，快些回家去吧，你祖母連你的嫁妝都準備好了?！?/br>
    “嫁給誰？”煥娘嗤笑一聲，絲毫不給面子，“才前幾日可是讓我和裴宜樂走的。”

    “你先讓我們進去，”顧德言不耐煩道，“讓我和你母親站著在外面說話像什么樣子，成什么體統(tǒng)！”

    煥娘一聲不吭，只堵著門口不動彈。

    薛氏也不去管顧德言如何，倒是過來拉著煥娘的手道：“二皇子繼了位，康國公府也一同翻了案，已然沉冤得雪，那些女眷一早也被送回了府，抄家所得也盡數(shù)歸還了。”

    煥娘眼前一亮，不知該說康國公算得準還是裴宜樂運氣好，竟真的叫他躲過一劫。

    “你們不許敲門，我一會兒就來?！?/br>
    說完煥娘就閃身進門，直接將顧德言夫婦關(guān)在了外面。

    顧德言氣得臉色發(fā)青，薛氏倒是維持著一臉笑意，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屈能伸。

    “裴宜樂！”煥娘才進門就喊了起來。

    要知道這幾天哪敢在家大聲叫他的名字，生怕給人聽了去壞事，韋氏聽見先就伸出頭來罵她：“你喊那么大聲不要命啦！”

    煥娘沖韋氏揮了揮手，提著裙子一溜煙就跑了進去。

    裴宜樂正在房里畫畫，他這幾日也無甚畫畫的興致，可有事做總比閑著想東想西要好，只是畫出來的山水景物較往日清冷蕭瑟得多，冬日一見便讓人寒意立生。

    他看著跑進來的煥娘，停了筆，懨懨地看著她道：“怎么了？”

    “裴宜樂，顧德言他們說你們康國公府沒事了！你娘和meimei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回家了！”

    一大團墨汁滴到了宣紙上，立刻泅了開去，裴宜樂呆了片刻，將筆往筆鎮(zhèn)上一擱，就要往外面跑。

    煥娘拉住了他，道：“你先別急，還是我過去看看回來再說，萬一消息有誤，可不就撞到了刀

    口上。”

    說著硬把他按回椅子上，說：“不急這一時半刻，我走路很快的。不過顧德言他們在門口，你替我看著，別讓他們打擾到我娘?！?/br>
    她也懶得和韋氏他們?nèi)フf，自己就往康國公府過去。

    出了門看看顧德言夫婦，道：“我有事要出去，你們還是回去吧?！?/br>
    顧德言何曾被個丫頭片子這樣晾過，還是板著臉訓(xùn)煥娘：“去哪里有回家要緊？你祖母還等著！”

    “這樣吧，靈薇要去哪里？坐咱們的馬車過去?！毖κ系?。

    “不用了?！睙镎f完轉(zhuǎn)身就走。

    等她走遠，拐了彎看不見人了，顧德言才狠狠往那兒一指，道：“你看看她像什么樣子！這是對待父母的態(tài)度？”

    薛氏眼珠子一轉(zhuǎn)，道：“這是金家，我們進去瞧瞧吧？”

    “不去，”顧德言一拂袖子就要離開，“這等地方也配我踏足？”

    往前走了幾步，還是轉(zhuǎn)頭對薛氏道：“坐馬車跟上那死丫頭，看她何事如此急切。我看多半是去康國公府打聽消息了，真是沒有規(guī)矩！”

    煥娘走了半道就發(fā)現(xiàn)有馬車跟著自己，她回頭一看，立刻就猜到了是顧德言他們。

    她也無所謂，愛跟就跟著，也不是她讓他們跟的。

    待她跑到康國公府，還是被康國公府的慘狀嚇了一跳。

    原本厚重敦實的大門像是被什么東西劈成幾塊，還有被火灼燒的痕跡，如今康國公府門戶洞開，外頭人來人往，一眼便可望見內(nèi)里頹敗。

    煥娘沿著臺階走了幾步，努力不使自己踩到臺階上火燒過之后的焦黑，然后探頭往里面仔細瞧了瞧。

    往?？祰箝T處守著好幾個門房，府里面仆婢穿梭，好不熱鬧。

    如今哪有半分人跡。

    煥娘都要懷疑是顧德言他們騙她了。

    她膽子向來也不小，跨了被砍缺的門檻就往里面走了幾步。

    只是康國公府大得很，她既不知怎么走，也不知道人都在哪兒。

    正當(dāng)煥娘掉轉(zhuǎn)頭打算回去告訴裴宜樂的時候，一個丫鬟從外面領(lǐng)著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進來。

    煥娘連忙上去問道：“這位姑娘，康國公府留下的人可是都回來了？”

    那丫鬟蠟黃著一張臉，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上下打量了煥娘一眼，才答道：“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