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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還能幫的上忙,然而她又要分出精力去照顧紀(jì)氏——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用得順手的丫鬟婆子。 這些都急需康國公府有一位女主人去慢慢理順。 可是裴宜樂卻害怕馬上聽到煥娘的答案。 煥娘不可能答應(yīng)得那么快,所以越快的答案就有越大的可能是拒絕。 煥娘竟也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道:“我馬上就要去見我娘了,裴宜樂,我心里亂得很,其余事情等我回來再說你知道我娘是誰嗎,她是當(dāng)今太后?!?/br> 裴宜樂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真的是太后,還是不禁又跟著問了一遍:“太后?任太后?” “還能有哪個太后,”煥娘嘴唇微挑,細聲道,“所以我方才說你完了?!?/br> 裴宜樂正想回“我立刻娶你”,外頭就傳了信來,是時候出發(fā)了。 兩人也沒有再說什么,連道別也省了,只剩裴宜樂看著煥娘被簇擁著的背影漸行漸遠。 有一件事他卻沒有出口,早前皇上召見他,念在康國公府此次牽連受害甚深,便問他要什么賞賜。 康國公府最需要的只是時間去平復(fù),裴宜樂本也沒什么可求,然而 轉(zhuǎn)念一想,鬼使神差地對皇帝說了一句話。 求娶崇恭伯嫡女顧靈薇。 等說出口的時候卻覺已晚,若是煥娘依舊不愿意,豈不是強逼了她? 太后既是她親娘倒也好,她不愿嫁到時直說也無妨。 ————————————————————————————————————————— 煥娘和劉氏同坐了一輛馬車,馬車慢悠悠地不知走了多久,晃得煥娘沉沉欲睡。 劉氏瞥了她一眼,這丫頭倒是心大,進宮去都能在路上睡著。 “薇兒,”劉氏輕輕咳了一聲,看著煥娘一下清醒過來,笑著對她道,“馬上就要入宮了,你凡事不必緊張,不必害怕,更不要拘束,只是記著這幾日教你的禮數(shù)便可?!?/br> 煥娘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然后才懶洋洋地點頭應(yīng)了,也不做聲。 崇恭伯府幾代下來,一直是極有規(guī)矩的,劉氏底下的兒孫,不論在外面如何,到了她面前都要誠惶誠恐的,更不用提那些女孩兒,哪個對著她不是恭恭敬敬。 再看煥娘的樣子,長輩在她面前跟她說話,她懶懶散散也就罷了,連字兒都不肯吐出來一個,這卻不是做后輩的道理了。 饒是劉氏這時心里對煥娘再如何不滿,也不會挑這個節(jié)骨眼兒去說她。 任氏還是皇貴妃時便罷,如今做了太后就又不一樣了,顧靈薇不僅僅是崇恭伯府的孩子,更是太后的女兒。 太后的女兒,還是先不要多嘴的好。 煥娘偷偷看了劉氏一眼,對她心中所想也大致能猜出個□□分來。 旁的且不說,她與崇恭伯府以及崇恭伯府也不熟,光看顧德言和薛氏這夫妻二人的樣子就知道了。 一個對著剛找回來的女兒吹胡子瞪眼,從沒有好眼色,也不拿正經(jīng)妻子當(dāng)回事,伯府上下誰看不出來他一味偏寵著房里那幾個姬妾。當(dāng)然,他是崇恭伯,整個伯府的主人,也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只是一面肆意欺壓著在他之下的人,一面又趕緊把煥娘送到宮里去認娘。只憑著他對煥娘生母的厭惡和素日在伯府的做派,煥娘實在想不到他會這么順理成章地讓她去親娘,一刻都不肯耽誤。 再說薛氏,平心而論對于這個繼母,煥娘倒沒有多大的惡感,不過也就是嫁進來伯府之后不得丈夫喜愛,于是凡事便以自己為上,處處為著自己的利益著想。平時口齒伶俐,舌燦蓮花,瞧著面面俱到,等到有了什么事就裝病不出面,除了與她為人本性有關(guān),也難保不是丈夫和婆母有問題,即便不愛,丈夫若一心敬重信賴她,婆母若多愿意幫扶她給她撐個腰,她又何必當(dāng)個主母都當(dāng)?shù)媚敲幢锴?/br> 從崇恭伯夫婦的為人處世上頭,其實就能窺見幾分劉氏對整個伯府潛移默化的影響。 凡事利己。 第87章 等到走在宮闈之中的時候,煥娘才知道什么不緊張都是假的。 一到宮門前就得下了馬車,這是誰都要守的規(guī)矩。劉氏和煥娘一同過來,路卻不是一道,太后自然不愿意去見從前的婆母,所以劉氏只能去別處候著。 煥娘被幾個宮女領(lǐng)著往長樂宮去,一路上幾乎連頭都不敢抬。 宮道深且幽長,宮墻高高筑起,冬日里的風(fēng)太寒涼,只一絲微風(fēng)拂過,便讓人覺得陰冷無比。 太后居住的長樂宮卻自然是溫暖如春的。 煥娘第一眼見到任太后的時候,她正坐靠在藏青緙絲引枕上閉目養(yǎng)神,一個宮女跪坐在她腳邊給她輕輕錘著腿,左邊有一個抱了狗的宮女,另一邊靜靜地立著兩個宮女伺候著。 任太后并沒有睡著,且也是一早就知道煥娘進來了的。 然而她還是等到人到了面前才緩緩睜開眼。 這確實是她的孩子。 她唯一的孩子。 煥娘對上了太后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一下呆住了,她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眼睛。 也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 一張鵝蛋臉溫潤卻斂不去她的光彩,明明已是三十多的人了,望著卻仿若二十六七的樣子,小山眉襯得她臉若芙蓉,雖和煥娘同樣是一雙桃花眼,卻少見朦朧,而澄澈如星。 烏黑如云一般的鬢發(fā)堆疊而起,綰成了墜馬髻,使任氏更顯得慵懶恣意。 等煥娘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方才站了一殿的人,不知什么時候都悄悄退了出去。 太后慢慢走到了煥娘身邊,眼神看向她的頭頂,道:“都長這么高了?!?/br> 煥娘咽了口口水,面前的是太后,整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太后說一句她當(dāng)然得答一句,可是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任氏看見面前的女兒,一時百感交集,與崇恭伯府再是交惡,女兒總是自己的。想到女兒流落在外十六年,伯府卻一直只說是遭遇不測沒了,這難道不是連找都不愿去找? 若不是伯府騙了他們,便是伯府不肯找,他們自己也能去找。 任氏見著女兒,也不想在她面前再提那些事,暗地里卻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兒,其實她離開崇恭伯府的時候顧靈薇才三個多月大,每每想起,連她長什么樣都已記不太清。 不過她的女兒,自然是長得最美的。 有一憾事只是顧靈薇長于市井之中,不是她當(dāng)年期望中天之嬌女或者大家閨秀的樣子,然而無論她長成什么樣,這都是她的女兒。 煥娘呆立了片刻,這才想起好像還未給太后行過禮,當(dāng)即就要跪下。 任氏將她雙手一托,不讓她朝著自己跪,然后輕輕問道:“在家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