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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到了煥娘一行人前面。 他才剛剛從劉氏那里回來,卻聽下人說起這邊的動靜,直覺不好,連忙趕了過來。 “你們要干什么?”顧德言在宮人們面前只得對煥娘耐下了聲氣,然后還是硬邦邦的,聽得和善人張姑姑都皺了皺眉。 張姑姑正要上前回答,煥娘卻搶在張姑姑之前道:“去殺楊姨娘?!?/br> 第93章 “你說什么?”顧德言覺得無比荒謬,他的女兒顧靈萱因太后母女受了天大的委屈,太后母女卻還要殺她的親生母親。 “我要去殺楊姨娘。”煥娘淡淡道,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顧德言終于忍不住嘶吼起來,“她做錯了什么你們母女要這樣不放過她!” “父親說話可小心著些,說了我不要緊,我總是做女兒的,任憑父親教訓(xùn)也是無怨無悔的。可我的母親是當(dāng)今太后,是撫養(yǎng)皇上長大的最親近的人,父親當(dāng)知謹(jǐn)言慎行,皇上可是難得的孝子。”煥娘看著顧德言的目光平靜,顧德言竟有一絲錯覺,她是笑著的。 顧德言往前走了兩步,卻被那兩個小太監(jiān)攔下,一旁太后派過來的四個侍衛(wèi)也緊緊盯著他。 煥娘朝著顧德言挑了一下眉,似是得意,似是挑釁。 顧德言幾乎要按耐不住。 但他還是破天荒地求煥娘道:“她畢竟是你的庶母,平日里從沒犯過錯,府中上下只說她安分守己的。” “楊姨娘好不好,父親去問一問薛夫人不就知道了?” “你饒過她這一回罷,”顧德言即便在不想向煥娘低頭,可楊姨娘命在旦夕,他不得不求,“她有什么讓你不如意的,父親讓她親自來你面前跪下認(rèn)錯,直到你滿意為止?!?/br> 煥娘笑而不語。 顧德言想立刻從她身邊逃離,煥娘此刻給他的壓迫感,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于宮里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 那個離開他之后,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的女人。 “我立刻就把她送去莊子上,遠(yuǎn)遠(yuǎn)地送去,”顧德言急道,連聲音都嘶啞不堪,“她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張姑姑看見煥娘唇角輕勾,于是將毒酒遞給了另一宮女,自己虛扶著煥娘走到顧德言面前。 “原來父親當(dāng)真如此喜愛楊姨娘?!?/br> 顧德言低頭不語。 “其實我也很感念父親與楊姨娘多年來深厚的感情,惟有情可貴?!睙镙p聲道,這聲音恰到好處地能傳入顧德言耳中,“可我剛剛死了養(yǎng)娘,心情很不好,這事父親是知道的?!?/br> “所以,其他便不提了,光是這點,我也想讓父親嘗一下失去至親至愛的痛。” 如一道又一道的雷擊過,顧德言差點就要跌坐到地上去,他定定地看著煥娘,等到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人早已走遠(yuǎn)。 顧德言沒有再追上去。 煥娘暢通無阻地到了楊姨娘院里。 這是個不大的院子,卻種著許許多多的花草,伯府養(yǎng)著幾個花匠給主子房里院里供應(yīng)花草,可那些花草帶著匠氣,煥娘一眼便看出楊姨娘這里的花草怕是她們自己打理的。 只是冬日里,到底蕭條起來。 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被都被春惠三兩句話清退了下去。 只從屋子里迎出來一個十三四的小丫頭子,也不知是不是楊姨娘身邊伺候的,她年紀(jì)小,看著闖進(jìn)來的這么多的人一時傻了眼,只認(rèn)得一個春惠,便小聲問道:“春惠jiejie,這是怎么了?” 不到主子或者宮里的人開口,春惠怎么敢胡說,她只勉強(qiáng)笑道:“這是我們大姑娘,你是第一次見的,規(guī)規(guī)矩矩請了安之后就自己出去玩罷?!?/br> 小丫頭子有些害怕,請完安之后又問道:“大姑娘找楊姨娘有什么要緊事?楊姨娘坐在里面給她的琴絞弦正音吶!” 春惠道:“我們姑娘有些事要說,沒你的事,一會兒叫了你你再來?!?/br> 小丫頭子摸摸頭,早被這架 勢嚇破了膽,得了話立刻就跑沒了影。 煥娘帶著張姑姑走了進(jìn)去。 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二次見楊姨娘。 這回她正坐在窗口放著的七弦琴邊,撥弄著琴弦。 煥娘頗有些通音律,楊姨娘這是在試音,弦音不成調(diào),斷續(xù)之間帶著清冽。 她身形單薄柔弱,就像是春風(fēng)中才抽的嫩嫩的柳條,細(xì)長柔美的脖頸垂下一個婉約的弧度,讓人連她臉上的皺紋都要忽略。 無端端,煥娘就想起了已然離去的韋氏,從煥娘小時起,她也曾無數(shù)次抱著她帶來的琵琶撥弄。 后來煥娘越長越大,琵琶彈得越來越好,韋氏使那把琵琶的時候也越來越少,直至完全不再拿起。 那把琵琶如今被煥娘妥善收藏起來,以慰思念。 楊姨娘一心正用在琴上,冷不防看見煥娘二人進(jìn)來,嚇得站起身往后退了兩步,驚道:“大姑娘這是怎么了?” 她一向心思縝密,只看一眼張姑姑手上的東西就有了預(yù)感。 “太后娘娘傳了旨意過來,楊姨娘安安心心上路吧。”張姑姑笑道。 楊姨娘倒是比顧德言冷靜得多,她聽完這道催命符之后神色竟慢慢恢復(fù)了過來,一點也不意外。 “沒想到她竟舍得你來?!睏钜棠锟粗鵁锏哪抗獠]有充滿怨毒,仿佛只是閑話家常。 張姑姑對煥娘使了個眼色,自己上前應(yīng)對道:“楊姨娘說笑了,姑娘是太后娘娘的親生女兒,什么叫舍得,什么叫不舍得?總是處處為她著想的?!?/br> 楊姨娘笑著點點頭,悠悠道:“十六年了,她做皇貴妃的時候我卻是不怕的,但是我一直知道,有朝一日她若是當(dāng)上了太后,我難逃這一劫。” 煥娘了然,任氏在深宮中十幾載,因著已嫁過人生過孩子,必定比別的妃嬪更艱難謹(jǐn)慎些,只怕舊事重提,便是不提也遲遲未被立為皇后。 那時的任氏即便再恨楊姨娘,也只能藏在心底。 這么多年過去了,任氏到底是沒忘記她與楊姨娘的仇怨。 煥娘不知道任氏在崇恭伯府這一段短暫的時日里,到底與楊姨娘有著何種的嫌隙與積怨,可單就因楊姨娘而與顧德言和離一事而導(dǎo)致的之后種種無奈與牽扯,就足夠任氏念念不忘那么多年了。 任氏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自小失散的女兒出一口氣。 “我有點話想與大姑娘說,姑姑可否給我這個機(jī)會?”楊姨娘道。 張姑姑不會放心煥娘與她單獨相處,正要拒絕,卻聽煥娘道:“張姑姑出去吧,這點事我還應(yīng)付得來?!?/br> 等張姑姑退下,楊姨娘才道:“別的如何我都不想了,只有一事求了姑娘,放過二姑娘罷?!?/br> 煥娘聽了失聲一笑,道:“楊姨娘想到哪里去了,meimei好歹是崇恭伯的女兒,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