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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事情:“你方才也看見了,我們這幾個擠在那一間屋子里。這已比前幾日好上太多了,他們他們連床被子都不肯給我們!” “我明日便叫人來整理修繕屋子,至少要先騰出幾間來住。”裴宜樂皺了眉,又問道,“家中下人還剩下多少?” “死的死,散的散,只余下零星幾個,哪里夠用?!?/br> “除去死了的或是已經(jīng)被發(fā)賣了的,其余散出去的也得找回來——還剩下的賣身契仍舊在我們手上的,人多起來這里才好做事?!迸嵋藰返馈?/br> “這原本哪是你該管的。”曹氏又擦了擦眼淚,“你大哥哥大嫂嫂都沒了?!?/br> 裴宜樂原先還道女眷總不會很害她們性命,一時也驚了,問:“大嫂嫂怎么沒的?” “不僅你大嫂嫂,你大伯母也沒了。你大伯父是長房嫡子,沖進(jìn)來先殺的就是他們,等殺完了才說不殺女眷?!?/br> “那大伯父那一房?” “全沒了,”曹氏哀聲道,“珍姐兒才多大點(diǎn)孩子,你大伯母日日抱在手上疼得緊,如今也跟著她爹娘去了。你祖母更是沒熬到第二天早上?!?/br> 珍姐兒是裴宜樂大哥哥的小女兒,算來也只比寧兒要大了一點(diǎn)。夫妻倆有了幾個兒子之后才得了這個女兒,自然是疼愛到了骨子里。 裴宜樂一時說不出話,只聽曹氏又繼續(xù)道:“你二嫂方才已由娘家接回去了,怕也不會再回來了。這幾日倒是由你三嫂管著,我向來不頂事,你二伯母病得厲害,看著就這幾天了。你四嬸她瘋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大夫,也沒人照顧,先回她娘家住幾天,她不比你二嫂年輕,還是要回來的?!?/br> 裴宜樂仔細(xì)記著曹氏說的,日后這些少不得都是他去跑腿,二伯母的事要先準(zhǔn)備著,安定下來之后要去接四嬸回來,曹氏雖說著二嫂不回來了,但依著禮節(jié)總也要再去問一問。 “你不知道娘多擔(dān)心你,生怕你也被抓出來?!辈苁弦惶崞饍鹤佑忠魷I,“對了,你和顧家姑娘生的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他很好。”裴宜樂想了想,還是對曹氏隱去了伯府執(zhí)意要將他父子二人趕出的事,只道,“這幾日我一直和煥娘住在金家。” 即便這樣說了,曹氏哪還有聽不出來的,不去直接告了他們已然算是仁厚,那種情況人人自危,不過明哲保身。 曹氏朝著外 面努了努嘴,小聲道:“你四嫂那里卻是最難辦的,她有孕在身已近四月,剛坐穩(wěn)了胎,就遇上這檔子事兒。你四哥哥也去了,這會子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孩子。老大媳婦、老二媳婦、老四媳婦,她們?nèi)齻€是親妯娌,如今大房竟只剩下了她孤身一個。” “怎會讓她孤身一人,”裴宜樂想起素日一起長大的哥哥們就心酸不已,“家里如今只是亂些,錢財(cái)是不愁的,一會兒再去請大夫來看,什么藥我們都用得起。” 曹氏聽了裴宜樂的話卻有些心不在焉,只喃喃道:“誰說不是呢?!?/br> 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小九或許還在?!?/br> “真的嗎?”裴宜樂又喜又急,“知道在哪兒我去找他!” “哥哥,”這時裴舒云先曹氏一步攔下了他,“只是他當(dāng)時和你一樣也不在家,也不知道被捉到?jīng)]有?!?/br> “總有些希望。”裴宜樂道。 “不是你回來了,也不敢想他也活著?!辈苁嫌值溃八嵌康?,卻是庶出,只知他不在家,沒什么人惦記著他,怕是他親嫂子都不會想到他?!?/br> “罷了,他也不小了,若是沒事自然會自己回來?!迸嵋藰废冗€想差人去找,可如今哪有能使喚的人手,府上更是處處都要用人,小九不回來是要去找,可不是現(xiàn)在。 “喪事你想好怎么辦了沒有?”曹氏問裴宜樂。 這卻是頭等重要迫在眉睫的大事,裴宜樂從沒做主辦過白事。 康國公府這回光是主子用的棺材,就要用上二十幾口。 裴宜樂只記得康國公的壽材是早就備好的,金絲楠木的棺槨,其余更是一應(yīng)俱全,可如今又去哪兒找。 “先去相熟的人家借幾個會辦事的老人來,這事不能拖?!迸嵋藰烦了计毯蟮溃捌溆辔胰ヅ?,總不能叫他們走得委屈?!?/br> 曹氏一時又心疼起兒子,只是也知道身后大事馬虎不得,想了想才道:“你三嫂厲害,這邊讓她管著也出不了什么岔子?!?/br> “娘,”這一聲是裴舒云叫的,她認(rèn)真道,“往后事情還多著,哥哥該娶嫂嫂回來了,不然國公府如今這幅樣子,也沒個主事的人?!?/br> 若不是裴舒云提起,曹氏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正事,她立刻正色對裴宜樂道:“這爵位總得有個著落,等圣旨一下來,也該是你的?!?/br> 裴宜樂長長地嘆了口氣,郁郁道:“母親何必提這個?!?/br> “算來正是你的,”曹氏提起了精神,“康國公府哪還有什么人?便是小九還活著,他也是庶出,萬不會放著你不給卻給了他?!?/br> 裴舒云也跟著曹氏道:“雖這時節(jié)說這些不合時宜,但是偌大一個康國公府總得有人撐著。四嫂肚子里的是長房的孫子,可還沒到生下來一切都難說,即便生下來個男孩兒也頂不了事,到他能頂門立戶那得什么時候?!?/br> “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裴宜樂不想再說下去,只道,“全看皇上怎么想。” 話雖如此,康國公府的人一見他回來,也早已都是這么想的了。 算來算去,康國公怕是由他來當(dāng)。 曹氏拉過裴舒云的手,竟輕聲道:“幸好有你哥哥,我也放心了??蓱z你們父親,竟這樣丟下我們就去了。” 廢太子垂死掙扎也要拉著京城這么些人家陪葬,其實(shí)那時他早就大勢已去,被廢已勢在必行,不過是滅亡之前也不想讓二皇子和他的人好過。 這場荒唐又極端的鬧劇只持續(xù)了幾天,可康國公府的人大多都因這場鬧劇而魂歸九泉。 等皇上的龍椅再坐熱一些,賞賜馬上就會下來了。 “母親且 安心吧,一切有我?!?/br> 曹氏一邊流淚一邊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忍不住咳了幾聲,才對裴舒云道:“說了這么久也渴了,你去看看有水沒有,要熱的。” 裴舒云一向孝順又聽話,連忙應(yīng)著聲就出去了,曹氏卻壓低了聲音道:“這事不說我心里慌得很,娘擔(dān)不住,往后可怎么辦?” “是不是meimei”裴宜樂早已猜到了七八分,臉上慮色漸起。 曹氏一咬牙,這回倒沒有哭,反而狠狠道:“舒云就是太心善,其實(shí)那伙人一開始看上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你四嫂,舒云這傻丫頭,只道她有身孕,一味替老四媳婦擋著,你另外幾個meimei就聰明得很,見人來都往后躲。老四媳婦再好看那也是嫁了人的,舒云我只恨我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