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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男人的,聽他這樣說著只覺得邢峻此人說話雖有些油嘴滑舌,可也挺有趣。 “誰讓你叫嫂子的,該叫奶奶!”一旁的冬惠跺了跺腳道。 “誒?這可不行,”邢峻想也不想立刻否定,依舊笑吟吟道,“裴公子不是我的‘爺’,我又如何能叫嫂子做奶奶呢?” “行了,你愛叫便叫吧?!睙锏篃o所謂,就如同邢峻所說,裴宜樂確實不是他的‘爺’,平日里外邊叫一聲“六爺”,也是相熟的尊重他罷了。 邢峻既不是奴仆,從前也和裴宜樂沒什么交集,稱一聲“嫂子”也算以裴宜樂為先,把自己放在后邊,對于邢峻這樣的江湖人來說,已經(jīng)很不錯。 “嫂子這幾天怕是無聊得很吧,這里沒什么好看的?!毙暇^續(xù)道。 煥娘點點頭,隨手指了指岸邊,又斜了邢峻一眼,道:“前幾日還好些,這幾日光看這些都看厭了?!?/br> 這一眼竟看得邢峻心頭受用極了,忙道:“再過幾日就好了,左右駛出這里便開闊些了。我當年常在水上行走的,嫂子問我準沒錯?!?/br> “我再留在這里,冬惠可就要怨我了。”煥娘這回沒有給邢峻攔的機會,自己就往里面去了。 邢峻也沒有去看她,和冬惠說上了幾句之后,便問道:“這就是你們奶奶?今日才算真正見識過?!?/br> “自然是我們奶奶,”冬惠道,“從我們到奶奶身邊時她待我們就很好?!?/br> 邢峻嘴角一勾笑了,帶了點輕浮,能跟著帶到船上來的哪能是什么正經(jīng)奶奶,怕是裴宜樂家里面的老婆還蒙在鼓里。 第104章 天氣雖還冷著,船艙里面卻悶,這日晚上天陰陰的,像是要下雨。 煥娘和春惠她們在里面待不住,便又去了外面,春惠倒是勸了幾句,夜黑風高的出去不好,煥娘卻不在乎,仍舊帶著她們出去了。 外面零零散散也有幾個人,看見煥娘來了自覺不便,都避得遠一些了。 邢峻也在其中,他倒不避諱,眼神往冬惠臉上一打轉(zhuǎn),便走了過來。 “天這樣冷,你們怎么出來了?”他問。 春惠道:“在里面待著也是氣悶,便出來走走消消食?!?/br> 冬惠見邢峻過來,兩根手指絞著擰了擰,說:“奶奶在這里你還偏要過來,像什么樣子?!?/br> 她越是這樣說,邢峻便越不肯走了,只道:“你們在這里了,就要將我趕走,這又是什么道理?” 黑夜中冬惠的臉紅了也不大能看出來,撇過頭去不說話。 煥娘怎不知冬惠那點小心思,這是欲迎還拒。 將冬惠直接許了人倒也無妨,只是邢峻此人看著豪爽,卻略有些油腔滑調(diào),嘴皮子太過利索。 那日裴宜樂也說了他從前竟是個水匪,想來也打打殺殺慣了。 冬惠畢竟是她身邊的人,雖然是崇恭伯府里跟來的,但平時做事也盡心盡力。煥娘不敢把她隨便許人的,由著冬惠自己,萬一邢峻真不好,可不就害了冬惠。 “嫂子膽子也大,烏漆麻黑的就敢出來,”邢峻還真不走,繼續(xù)調(diào)侃道,“這長長一條漕河,莫說是水鬼,便是淹死的人也不計其數(shù)?!?/br> 煥娘聽了輕笑出聲,若真論起來,她一朝再世為人,上輩子也是冤死的鬼。 而且死時的樣子很不好看,被棍棒打得渾身青紫淤血且不說,原本白嫩吹彈可破的肌膚也被狗牙撕裂,淋漓可怖。 “這有何好怕,”煥娘笑道,“若說我們都是投胎轉(zhuǎn)世而來,上一世死時是什么模樣,連自己也不知道,倘或也是河里淹死的,豈非和他們竟是一樣的?!?/br> 邢峻的本意是想嚇嚇這些嬌滴滴的小娘子,從前在水上的時候,成日只和一群男的在一起,哪有這會兒的趣致。 便是逗上幾句也是開心的。 沒想到煥娘竟一點不怕,嘴上逞強倒也罷了,邢峻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是真的不怕,說起話來還有戲謔之意。 “嫂子這就有所不知了,”邢峻收起了臉上的笑,正色道,“漕河上落水的人又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除去不小心掉下去的,還有那被人害了冤死的,或是拋尸,或是下去時還沒死,皆做了水中冤鬼。” 河風吹來,令人徹骨生寒。 “怎好在奶奶面前說這些!”春惠急了,也顧不得其他,輕斥道。 邢峻滿不在乎,看著煥娘依舊如常的神色繼續(xù)道:“有時天陰下來,也分不清是風聲還是冤魂的哀嚎?!?/br> “怕是風聲罷了,”煥娘粲然一笑,“照你這么說來,漕河竟不是漕河,而是那三途河?!?/br> “奶奶回去吧?!贝夯萦值?。 煥娘拍了拍春惠的手以示安撫,又道:“我聽六爺說邢大哥從前就在水上過活的,既能知道漕河中有人命,想來也知道不少我們從沒聽過的故事,左右也是無事,不如邢大哥講來聽聽?!?/br> 邢峻往船舷邊走了兩部,看了黑黢黢的河面一會兒,才道:“有些事不講也罷,大多都是為了點子錢財便鋌而走險,刀口舔血。不過我確實記起一事,嫂子或許還愿意聽一聽,只不過若嚇到了嫂子,可不關(guān)我的事?!?/br> 說著還看了春惠一眼,接著又把目光停留在冬惠身 上。 “你且說來聽聽,能嚇得到我再說?!?/br> “這倒不是我親眼看見的,有幾分真幾分假,嫂子可別計較?!毙暇^續(xù)道,“從前有一位公子,大抵也是風流得很,回家時帶了他貌美的外室來,剛開始兩人也是如膠似漆的,后來不知怎的,那位公子在一個夜晚將外室從船上推入了漕河之中?!?/br> 這下連冬惠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生怕煥娘聽了不高興,想要阻止又聽邢峻道:“有說是家里正室厲害潑辣,他想起便臨時反悔的,也有人說是一路行來他膩煩了這如花似玉的外室的,總之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殺了?!?/br> “那外室還識幾分水性,沒有立時沉下去,求了他幾聲才掙扎著往下沉去。此后那一段路便常有行船在夜里聽到女子的求救與哭泣聲,我一位兄弟有回出去看,竟看到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紅衣女子扒著船身想上來,哭聲瘆人得很,后來又過了一會兒他再去看,只見她依舊停在那處水面上,實在可憐?!?/br> “邢大哥是男人,又有些豪爽氣,聽到這樣的事自然是有幾分憐惜的,不過等邢大哥再站到那位公子的立場上,保不齊也會這樣做了。” 邢峻聽后笑著看了煥娘兩眼,道:“嫂子這話我卻不懂了?!?/br> “等你日后或許就懂了,當然我只盼著你沒有懂的那一天?!?/br> “你就一點兒也不怕?保不齊她現(xiàn)在就在我們船身上扒著?!?/br> “自然不怕,邢大哥可別嚇我了?!睙锓吹挂餐赃呑吡藥撞饺タ春用妫坝植皇俏覛⒌乃?,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