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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聽說過的。 劉嬤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真是沒心眼兒的蠢丫頭!” 順手招來了剛送湯婆子進來的小丫鬟子,把姜湯碗塞進了她的手里,“你們在屋里照顧王妃,我?guī)讉€人過去水榭里守著?!?/br> 說著,起身便沖沖地出去了。 “嬤嬤……” 翠袖喚了一聲,心中隱隱覺得這樣不妥,可劉嬤嬤早已打了簾子出門。 姜毓讓錦被裹得嚴嚴實實地讓翠袖抱著烘頭發(fā),方才從水里撈上來還能被凍得清醒著,可是進了這暖融融的屋里讓折騰著換衣裳灌姜湯,神思就漸漸沉重了。劉嬤嬤的話她迷蒙里能聽得清楚,卻木然地無法思考。 祁衡。 姜毓下意識里嘴唇嚅動了一下,再撐不住自己的神思,闔上了眼睛。 …… 屋角的漏刻一滴滴淌下水滴,爐里的余香漸漸盡了,最后一縷輕煙緲緲消散。 姜毓的耳邊很吵,身上經(jīng)絡敏感交匯出,針扎的刺痛。 “王妃!” 翠袖始終守在床邊盯著姜毓,第一時間看見了姜毓睜開眼睛,焦焦慮的眉心猛地一松。 閆太醫(yī)收起銀針,“王妃醒了,不過只是暫時的,若夜里起了高熱才是險關?!?/br> “王妃……”翠袖咬住下唇,斂裙跪在姜毓的床邊。 姜毓的腦袋又脹又昏,仿佛要炸開的難受,只恨不能再混過去,咬牙頂住了胸腔里的一口氣,沉沉道:“府里發(fā)生了何事?說?!?/br> 哪怕是在黑暗里,可姜毓的耳邊依舊聽到了方才屋里的吵鬧混亂,還有她睜眼后下人忍不住的竊竊私語。 翠袖道:“水榭里欄桿的斷口是被人動了手腳的,有人說看到了青梧軒的人在水榭里稱修葺欄桿。劉嬤嬤領了王妃的牌子將事情告到了宮里,現(xiàn)在皇后娘娘派了禁軍宮來,說是要將莊姨娘抓進慎刑司里去?!?/br> 姜毓闔上了眼睛,用力喘勻了胸腔里的那口氣,“莊姨娘人呢?被皇后娘娘抓走了?” “尚未,莊姨娘讓人對外稱王爺尚未回府不敢做主,讓府中大門緊閉,禁軍已經(jīng)圍了王府,聽說府中的府衛(wèi)拿了兵器已經(jīng)嚴陣以待,恐怕……” 翠袖說不下去了,若是禁軍破府和府衛(wèi)起了沖突,那就是造反。不僅莊慧娘別想活,祁衡恐怕再回不來京城了。 “趕緊扶我起來!” 姜毓用力攥緊手心撐起了身子,眼前一陣暈眩。 “王妃!” 翠袖和翠盈趕緊扶住姜毓,翠盈驚然問道:“王妃你要做什么?” 姜毓死死抓住了翠袖和翠盈的手臂,“更衣梳頭,我要到前面去!馬上!” 翠袖也阻攔道:“王妃你身子還沒好,怎么能起來呢!” “我……” 姜毓的眼前發(fā)暈,多說一個字頭覺得耗盡全力。 下腹隱隱發(fā)脹作痛,這幾日原本就是姜毓小日子要來的時候,方才落水之后更衣月事已經(jīng)來了,無疑又是往病里雪上加霜。 “不要多言,快去!” 閆太醫(yī)收了藥箱在一旁的桌上,聞言只是道:“王妃原本已受了寒,倘若這會兒在再出去受了風,恐怕病勢如排山倒海,將來或許還會落下病根。” 姜毓費力抬眼睨了那青年太醫(yī)一眼,手上用力將翠袖往外推去,“去拿衣裳來,去!” …… 寒風迎面,每一陣風吹到姜毓的身上就好似一把匕首在皮rou上片著,全身經(jīng)絡都在一陣陣的疼。 姜毓坐在步輦上帶著院里的的丫鬟婆子走在回廊里,好似出門迎大客一般的陣勢,只是兩邊緊緊扶著把手的雙手指節(jié)青白,暴露了姜毓的強弩之末。 抄了小路,王府大門近在眼前,可以聽到門外噪雜喧鬧的聲音,禁軍久久圍府沒了耐心,已是讓人上了撞木,想要沖開府門。 府內(nèi)影壁后,十幾府衛(wèi)頂在門后,還有幾十府衛(wèi)已亮了兵刃,一副拒守府內(nèi)的姿態(tài),可謂是劍拔弩張千鈞一發(fā)。莊慧娘面帶冰霜一人背靠影壁立在那重重府衛(wèi)之后,有一種婦人不該有的孤勇之氣。 “莊姨娘是打算帶著府衛(wèi)一起造反嗎?” 姜毓扶著丫鬟的手下了輦轎,清越的嗓音若一道冷泉,穿進了莊慧娘的耳中。 “王妃您……” 莊慧娘的眼中有驚詫,顯然想不到姜毓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姜毓道:“與禁軍對抗形同謀反,莊姨娘若不想整個王府都被冠上謀反的罪名,就絕對不能讓府衛(wèi)與禁軍交手?!?/br> 莊慧娘的眼睫垂下,疏離冷漠,“王妃放心,倘若禁軍沖破府門,妾身自當獻身與他們回去?!?/br> 姜毓冷冷笑了一聲,“若今日你被拘走,恐怕早晚我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王妃您……” 莊慧娘擰眉抬眼,姜毓卻已不再看她,扶著翠袖的手轉身,揚聲吩咐道:“開中門,讓他們進來?!?/br> 府衛(wèi)愣了愣,莊慧娘的眼里神色復雜,卻終是抬了抬手,讓頂著門的府衛(wèi)讓開,搬開了重重門閂。 剎那間,有撞門的禁軍沒剎住沖了進來,大約是不相信府門就這么開了,后頭的騎在馬上的指揮沒敢直接讓人往里沖。 擋在姜毓前頭的府衛(wèi)往兩旁散開,讓姜毓能夠清晰看到大門外傳旨太監(jiān)和一個禁軍都督走了進來。 “不知有岑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公公有何貴干?” 姜毓松開了翠袖翠盈的手獨自立在那最中間的位置,一陣烈烈寒風從大開的中門里灌進來吹地姜毓幾近站立不穩(wěn)。 “祿王妃?” 進來的太監(jiān)是皇后貼身的太監(jiān),顯然沒有想到姜毓還能站在這里,驚詫過后隨即笑瞇瞇地行禮,“奴才給王妃請安?!?/br> 姜毓的臉色一派肅冷,只質(zhì)問道:“岑公公如此大的陣仗,不知我們祿王府犯了什么大罪,竟引得禁軍圍府而攻?!?/br> 岑公公的看著姜毓,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閃爍,拱手道:“回王妃的話,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來捉拿一個犯人往慎刑司去?!?/br> “犯人?”姜毓明知故問,“公公說的是誰?不知她又犯的什么罪?” 岑公公手中的拂塵一揮,道:“回王妃的話,乃是府中妾侍莊氏。王妃身邊的乳母劉嬤嬤狀告莊氏謀害王妃證據(jù)確鑿,皇后娘娘便命奴才來抓莊氏回慎刑司處置?!?/br> 姜毓嗤笑一聲,“我倒是不知莊氏如何謀害于我,所謂證據(jù)又是何物?” 岑公公的眉梢一挑,驀地尖利,“王妃,此案可是您身邊的嬤嬤領了您的牌子親自告到了皇后娘娘跟前,您這會兒說這些,莫不是縱容手下愚弄皇后娘娘?” “豈敢?!苯勾鬼鴾\笑,仿若春風拂柳的淡然,可眼前的人影卻閃爍模糊,“我身旁的嬤嬤年事已高,又關心則亂,難免在言語上失了謹慎,詞不達意。想來她是憂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