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毓瞅了眼祁衡,低下眼睛沒吭聲。 祁衡瞧著姜毓低頭扒飯的樣子,眸里有光動了動,帶著些狠心,又裹挾著惻隱,終是都掩蓋了在復(fù)雜的暗波之下。 倘若劃開一塊地蠻橫決絕的圈養(yǎng)能夠保護(hù)一個人,那么便讓他將這個姑娘永遠(yuǎn)放在那個他劃出來的圈子里吧。 即使他也很可能無法觸碰到,但總歸也不會讓別人輕易傷害到。 祁衡深吸一口氣兩口將碗中剩下的米飯胡亂塞進(jìn)嘴里,傻丫頭,瞎和他提什么政事。 一頓飯,吃得有些悶,不過姜毓也早就習(xí)慣了與祁衡之間沒什么話,雖然福安那個話題讓祁衡因為封晏是外男這一點給截了讓她不好重復(fù)提起,可到底下藥的尷尬已經(jīng)過去了。用完膳祁衡也照常那了本游記躺在榻上嗑瓜子,姜毓卻沒去書房翻賬本,拿了很久不打的絡(luò)子出來在妝臺前拾掇著。 “王妃……” 眼看祁衡在外間待著,翠袖打開了妝奩抽出一個小胭脂盒來,小聲道:“這也是太太給的?!?/br> 吃飯前才來了那么一出,兩個丫鬟才讓祁衡狠狠斥過差點拖走當(dāng)刺客言行拷問,可到底是上有命,翠袖和翠盈少不得還是得硬了頭皮將張氏吩咐的剩下的事兒都與姜毓說了。 “太太說,這個胭脂讓王妃就寢前擦?!?/br> 翠袖壓低著嗓音,原先張氏也沒明說,她們做事也只是朦朦朧朧,現(xiàn)下是知道了,再做起來那真是羞得臉上通紅。 “你好大的膽子?!?/br> 姜毓也沒想到妝奩里頭還藏著東西,心虛得趕緊將那小胭脂盒子捂在了手心里,生怕再讓祁衡給逮了現(xiàn)行。 姜毓從鏡子里偷偷瞧外頭,見祁衡那里沒動靜,咬著牙根問翠袖:“到底給了你多少?你不如一回都拿出來?!?/br> 翠袖低著頭道:“就這一樣了,太太既然給了,奴婢不敢不拿出來?!?/br> 真是…… 手心里的胭脂盒子好像會發(fā)燙,姜毓真想把這玩意兒從窗戶里扔出去干凈,可祁衡就在外頭,她心虛反倒不敢亂動。 姜毓捏著那胭脂盒子,手心里火辣辣地灼著心頭煩亂。煩著煩著,卻又不怎么煩了。 姜毓將那胭脂盒子打開了,挑了一點兒在指尖。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羞赧的,她是祁衡的王妃,都是原本就應(yīng)該發(fā)生的事情,只是她入府之后的形勢特殊,只當(dāng)祁衡寵愛妾室,不到她屋中過夜才將事情一直擱置了。 可現(xiàn)在知道,之前的事實都不是事實,祁衡并沒有寵愛的妾室,他甚至都可能從來沒有過女人…… 從禮還是理,她再沒有理由拖下去的,既然張氏把東西都給她送來了,那她不如便乘此機會…… 姜毓抬眼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神輕輕顫抖著,帶著幾分飄搖的惶恐,還有……瘋狂。 燭光搖曳,映射著珠簾晶瑩,姜毓狠下心將指尖的胭脂點上了唇間,驚魂未定里,卻見銅鏡中映出外頭的人影動了動。 “王爺?” 姜毓猛地回頭,覺著反應(yīng)有些過了,緩了緩神才問道:“王爺要做什么去?” 祁衡已經(jīng)放下游記站起來了,隨手撣了撣衣衫上的褶皺,穿過搖曳的珠簾看向姜毓,淡淡道:“適才想起書房里還擱著一份公文,得去看看,你自己好好休息,本王便去了?!?/br> 說著,抬步便打了簾子出去。 姜毓看著沉沉落下的門簾子,眸里的光閃爍黯淡,就像是滑落了的流星。姜毓頓了頓,然后拿了帕子狠狠地將唇上剛點上的胭脂擦去。 第61章 北風(fēng)卷地,轉(zhuǎn)眼年關(guān)就在眼前,往年姜毓還未出嫁的這個時候,大約是和兩三族中姊妹在張氏的房中繡花敘話,或是做一些閨閣里的小游戲度這年前的熱鬧時光。今歲身在祿王府,沒了一起湊熱鬧的小姐妹,也沒有什么內(nèi)務(wù)要處理,這愈是臨近年關(guān),便顯得府中愈發(fā)冷清,姜毓閑來無事,便領(lǐng)著下人往府中各處掛些紅燈籠,好歹讓這王府看起來有那么幾分煙火氣。 窗戶洞開,給屋內(nèi)讓炭火捂了一天的濁氣尋了一個宣泄的出口,冷風(fēng)寒氣交互著從外頭流竄進(jìn)書房,吹得桌上正滾滾冒著煙氣兒的茶水熱氣忽的魂飛魄散。 祁衡靠著窗口透氣兒,這一沒注意的,眼見著天色又開始四合了,不知覺一日就要過去了。 薛陽站在桌前頭,手里拿著一沓密信一張張翻著,嘴里沒停地同祁衡稟著:“令州沿岸河堤報了竣工了,工部也去驗過了,只是咱們的人看了,說河堤里十有七八填的都是破爛稻草,等到明年汛期的時候肯定是撐不過的。” 祁衡的眸里陰郁,明明朝著外頭,可眼里卻并沒有映入外頭的景色,“讓人先去收了證據(jù),倒時候看看誰做事兒最得力,再幫他一把就是?!?/br> “是了,”薛陽笑道:“逸王府那里已經(jīng)查出了端倪,只是叫線報,好像冀王殿下那里也知道了此事,那去驗收的工部的人里頭,就有冀王殿下的人,想必比起讓太子他們嚴(yán)防死守的逸王殿下,冀王那里應(yīng)該將事情了解地更清楚?!?/br> 祁衡的唇角冷嘲地勾了勾,“那就看他們兩個誰更爭氣了?!?/br> 自古那個寶座都是可以讓人前赴后繼地去死的,哪怕朱家的本事再大也擋不住別人對那個位置的窺伺之心,都是皇子,野心這個東西誰沒有呢?朱家最大的敗筆,大概是沒能一早讓皇帝在太子之后斷子絕孫,現(xiàn)在就算往各王府的后宅院里送人攪和,也晚了點。 冷風(fēng)迎面吹來,刮地臉上刺刺的疼,晦暗的天幕下,有一個鮮紅的點在眼角的余光里晃動過。祁衡的眸光下意識從陰郁里抬起朝遠(yuǎn)處看了一眼,那水榭里,有下人攀著梯子正在掛燈籠,檐下姜毓裹著狐裘仰著頭站在那里,擺著手大約是在指揮左右方向。 祁衡的眼驀地深了,不同與之前的陰郁,那種深邃是復(fù)雜的,留戀,溫情,卻又掙扎,無奈。那一瞬間有千種說不明的味道在心中劃過,可到底都被壓抑在了心底,只余下一個眼神的波動,然后浪過無痕。 薛陽翻著手里的密信,窗外的風(fēng)太大,吹得他手里拿一沓紙嘩嘩作響,“冀王的似乎與邊境外頭有些來往,恐怕……” “半年了吧?!?/br> 祁衡忽然道,薛陽愣了一下皺眉思索,這冀王跟外頭來往這事兒有多久,這還真是不太清楚。 “回王爺?shù)脑?,冀王殿下這事情隱秘,咱們的人也是才查出些頭緒,還未來得及深究……” “本王說的是王妃?!逼詈饪粗h(yuǎn)處的人影,眸里的光有些模糊,“她嫁進(jìn)來也有半年了吧。” 薛陽恍然,沒明白祁衡的意思,大概算了下,道:“王爺是七月的時候成的親,這也年關(guān)了,離整半年也沒幾天了?!?/br> “當(dāng)初成親,委屈了她了?!?/br> 皇子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