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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呢。祁千祉帶著穆修白去了天心樓。天心樓是家臨水的酒樓,通過雅間的窗子可以一覽無余地望見江景。不是正餐時間,小瓷盤裝的是玲瓏的粽子,三個角的四個角的都有,糯米粒兒亮瑩瑩的,一筷子攔腰斷了,露出里面的醉棗,帶出撲面的熱騰騰的酒香和棗子的甜香。店里的伙計沏上了雄黃酒,雄黃的氣味瞬間溢滿了雅間。穆修白并不很習(xí)慣雄黃的氣味,顧自把頭埋進粽子堆里。粽子都不大,穆修白兩口吃掉一個,聽祁千祉道:“要開始了罷?!?/br>天心閣是這次龍舟賽的終點,這里并不能清晰地看見□□處。穆修白探頭往窗外看,橫著水排著一溜兒整齊的幾艘龍舟,艘艘都極盡了節(jié)日的盛裝。岸上一人喝一聲,一時間所有的龍舟齊齊沖了出來。穆修白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還是充滿著好奇的。他此前也沒有真正見過賽龍舟。還是如此傳統(tǒng)意義上的賽龍舟。穆修白又陷入了思考這個世界和自己以前生活的世界的聯(lián)系性的命題之中。大多數(shù)時候他并沒有心情想這些,這擺明了就是個不可證偽的命題。重視當下的人總是能比回憶往事的人過得更好。穆修白是個務(wù)實的人。自從龍舟劃破江面,岸邊的喧鬧聲便一浪高過一浪。稍微近了些,穆修白看見龍頭處坐著一個鼓手,咚咚咚地敲打著皮鼓,龍身處的人們劃船動作十分一致,龍舟過處,波痕蕩起,泛起了點點白浪。“望月猜猜哪艘會贏?”穆修白伸手比了個三,因為龍舟一共五艘,比三的話左數(shù)右數(shù)都是同一艘。祁千祉顯然看出了穆修白的心思。道:“這樣猜你豈不是吃虧太多?!?/br>穆修白不以為然,只是關(guān)注著戰(zhàn)局。他既然選了正中那艘,就開始認真地希望正中的那艘贏。更近一些,高下立判,正中的那艘龍舟顯然訓(xùn)練有素,甩開后面的船老遠。穆修白聽著呼聲,心情也受到了一些感染。祁千祉道:“看來望月要說中了。”更近了些,船上的號子整齊地傳來,鼓手揮灑著汗水,更加賣力。只在眨眼之間,最前面的龍舟劃過天心樓下,速度驟減。號子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昂揚的歡呼聲。穆修白在這一刻是想?yún)群暗?。盡管他緘默著。祁千祉看著穆修白難得展現(xiàn)的激動的表情,忍不住拿手背去碰了碰穆修白的臉。后者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并不明顯。祁千祉的手背換做手掌,他將穆修白的臉扭向自己時,穆修白揚起的嘴角還沒有落下來。祁千祉笑道:“猜中了,待會賞你樣?xùn)|西?!?/br>賽龍舟這就算結(jié)束了。穆修白回到幾案繼續(xù)吃點心。不多時徐染進來和祁千祉耳語幾句。祁千祉將紗巾重新遞給穆修白,示意他戴上,一邊道:“請他進來坐。”簾子一挑進來一位佝僂老者,須發(fā)皆白,眉目平凡,入了席,揖了一揖,態(tài)度不卑不亢道:“殿下千歲,貧道是為獻寶而來。還請殿下屏退旁人?!?/br>“東西是我輾轉(zhuǎn)托你尋的,你與我便是。”老者重復(fù)道:“還請殿下屏退旁人。姑娘留下無妨?!?/br>祁千祉心道這老頭真是古怪,但還是讓吳輯和卷簾人都退下。老者還是道:“貧道冒昧,可還有人未離開?”。祁千祉眉毛一挑,讓暗處的徐染退下。老者方從袖管中掏出一卷不大的書簡,呈給祁千祉道:“此物名為無字書簡,無墨亦可書寫,寫完整卷,第一根簡上的字便會消去。此筆可聚天地水汽,用時不必沾水。”祁千祉示意穆修白接過。這竹簡通身是雨后的蒼青色,仿若新伐之竹,未經(jīng)晾曬,入手卻輕巧之極。祁千祉又道:“這是給你的,你試試?!?/br>穆修白拿著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無字書簡”。字跡落在竹簡上,成了蔑青的顏色。三人便一齊盯著那四個字,直到它們褪去,簡上再無一字。老者道:“殿下可還滿意?”祁千祉贊許地點點頭。老者道:“殿下,我這里還有一物,殿下可要看看?”“是何物?”“正是殿下苦苦尋找之物。”祁千祉緩緩道:“哦?”老者道:“此物曾奉于陳朝宗廟,流于河海山川,機緣巧合落入我手。”祁千祉感興趣地將身子前傾:“不妨拿出來看看。”老者從袖管中摸出一個錦袋,從錦袋中倒出一顆珠子。此珠通體瑩潤,色澤碧綠,足有茶碗大。穆修白聽到“苦苦尋找之物”,就知道是除沉珠。所以老者拿出此物時,穆修白也在一旁仔細地看著。祁千祉只是隨意地撇了兩眼,道:“先生不妨說說何為機緣巧合?”“我要它無用,它卻落入我手,這便是機緣巧合。殿下遍尋天下,卻得之我手,未免也是機緣巧合?!?/br>祁千祉聽著老者的答非所問,道:“先生既然無法證明這是除沉珠,倒要如何說服我收下?”“殿下若是不要,我自然只能另尋買主。”祁千祉道:“且慢。先生要價幾何?”“我冒昧要無字書簡三千倍的價錢?!?/br>祁千祉笑道:“先生請回吧。國庫虛空,還不能擔得起這樣的花銷?!?/br>穆修白看著老人把珠子要收回袖中,不免多看了幾眼。他畢竟是第一次看見夜明珠。祁千祉看到穆修白的樣子,輕聲道:“你喜歡?”穆修白忙搖頭。祁千祉卻已經(jīng)道:“先生留步。全我之力,僅能負擔三百倍的價錢。不知先生能否割愛?”老者亦不知祁千祉到底有多少身家,捻了捻胡須,心道此時錯過,再尋買主也不易。便裝模作樣道:“殿下若是來日統(tǒng)一中原,還請記得我獻寶之功。”祁千祉道:“托先生吉言,必然不忘?!?/br>老者走后,祁千祉便把這個夜明珠給了穆修白。穆修白便往無字書簡上寫道:【殿下此珠甚貴重】祁千祉道:“給你你就收著。反正也不是真的?!?/br>穆修白寫:【殿下從何得知此物不是真品】“這個老人專門販賣奇珍異寶的。要是除沉珠能這樣輕易買來,四國也不會這么頭疼。而且那老者分明不敢明說此物從何而來,最后我以三百倍喊價,又輕易地答應(yīng)了。要是真的,他斷不是這個反應(yīng)?!?/br>穆修白道:【若是真的是什么反應(yīng)】祁千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穆修白又道:【那真的長什么樣】祁千祉道:“我沒有真正見過。但是據(jù)說光彩萬丈,亮如星辰,珠內(nèi)可見龍魂?!?/br>穆修白心道龍魂又是什么玩意。穆修白拿掌心摩挲著珠子。尚是白日,光芒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