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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雙目圓睜,睚眥欲裂,“尹天祿好大的狗膽!我,我定要叫他俱五刑而死!”李瑄城雖然沒有說得十分明白,但是祁千祉知曉了。尹天祿時常出入醉玉閣,祁千祉也是知道的。穆修白遭遇了什么,再清楚不過了。祁千祉只覺得所有的氣都往頭頂沖,已經(jīng)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緒。一會又心疼得緊,道:“都是我無能,叫他受這無妄之災(zāi)。若是……你先讓我看看他吧。”李瑄城已經(jīng)站起身來,囑咐道:“你好生著,別刺激他。他如今是瘋著,不能按常人度之?!?/br>祁千祉也跟上,手中狠狠地握成拳,把指甲都掐進(jìn)了rou里,臉上一片陰郁。☆、章十八一刀紅塵(二)祁千祉便見到窗前坐著一個畫一樣的男子,象牙白的深衣,除了烏發(fā)之外,整個人都與窗中透出的微光一個色調(diào),安謐得就如同一座色澤溫潤的玉塑。穆修白在研究棋譜,他因為瘋著,所以往往上一瞬在擺著棋譜,下一瞬就在棋盤上拼些奇怪的圖案。一會就撤去,樂此不彼。祁千祉走近一些,穆修白抬起頭來,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來客。穆修白顯然比之前消瘦,臉上尤其明顯,輪廓較之前已經(jīng)不柔和許多,又未施粉黛,即便眉毛還是淺淡,卻少了些柔美多了些硬朗。祁千祉便站在那兒打量了很久??尚夷滦薨椎男乃既谄灞P上,只看他一眼就低下頭去擺弄那些玲瓏黑白色,修長的手抓在棋盒里,棋子相撞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祁千祉覺得心中痛得難受,眼中的穆修白都在那光影下變得有些模糊了。祁千祉終于走到近前,在穆修白的對面坐下來,輕聲道:“下棋么?”出口了才發(fā)覺自己想發(fā)出幾個音竟然那么難。穆修白沒有搭理他,相反有些警惕,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把祁千祉那面的棋盤上鋪著的棋子也撥回來。祁千祉一把就抓住了穆修白的手,將人拉入了懷中。穆修白低低地喊起來:“我的棋子!……壞啦!”祁千祉將人抱得很緊,穆修白便要推開他。祁千祉感覺到懷里人的抗拒,便放輕了手里的力道,拿著手輕輕地拍著穆修白的背。穆修白不再難受,又見自己推不開,就這么任他抱著。祁千祉只覺得胸悶非常,勉強(qiáng)才能忍住自己的情緒。“望月,我不該讓你變成這樣……”穆修白聽到望月一句,似乎有些突然回過神,手中停頓了一下。祁千祉道:“望月……望月……”將人放開一些,捧起穆修白的臉仔細(xì)地仔細(xì)地瞧著,似乎想把他樣貌刻進(jìn)心里。穆修白被迫地看著祁千祉,眼珠不安分地亂動著,然而看著看著卻有些失神,過了半晌突然一頭磕上祁千祉的額頭,掙開束縛往墻角拼了命似的跑。祁千祉“啊”的一聲,鼻梁被撞得生疼,聽到穆修白受驚一般的聲音隨即響起來,尖利而且嘹亮。李瑄城道:“出去吧,晾著他他自然就安靜了?!?/br>祁千祉捂著口鼻,也起來隨李瑄城出去。祁千祉的情緒似乎比穆修白更激動。李瑄城只好安慰道:“我最近給他施針,已經(jīng)好些了。”祁千祉卻仿若未聞,很久后方道:“他這樣……太痛苦了,太痛苦了。我若是他,我便一心求死了罷?!?/br>李瑄城道:“猜得不錯,他尋死了幾回。好像嫌我不夠忙?!?/br>祁千祉神色頹靡,低下頭悶聲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以為母后會護(hù)他周全,結(jié)果……望月倒不如死了,也比現(xiàn)在好。”李瑄城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小太子,只好換了話題道:“你向徑川王借兵……”祁千祉很快地回答道:“本來沒想去借。拿了顆假的除沉珠去忽悠他老人家,才把兵借過來。”簡短的停頓后道:“這還是望月想的主意……”李瑄城雖然早就知道,還是道:“原來是這樣。”“……”“除沉珠的消息傳出去,南梁和吳嚳勢必會質(zhì)疑真假,你要怎么應(yīng)對?”祁千祉道:“除非他們找到真的除沉珠,否則又如何懷疑這顆除沉珠的真假?!?/br>李瑄城懶懶道:“可是除沉珠并不是沒人見過?!?/br>“過兩日便要祭祀,將這顆假珠子奉入宗廟。讓他們猜去就成??墒侨羰钦娴某林楝F(xiàn)世……我也沒有想好要如何?!?/br>李瑄城還在蕩著他的茶碗,云腳聚聚散散:“尹天祿的把柄不好拿,我只好給他安上了個通敵的罪名,以求趁早將他擊敗。結(jié)果這罪名被祁嵊推波助瀾,叫尹天祿坐了個十成十。巫蠱之禍的污水全潑到了南梁頭上,祁嵊的干系倒推得干干凈凈。陛下也定認(rèn)為南梁害你,而不會去信祁嵊害你。這就叫做有得必有失,世事無兩全啊……”祁千祉顯然有些不在狀態(tài),聽得有一搭沒一搭地,很久了才道:“祁嵊我們?nèi)蘸笤賹Ω端伞┲械奈锸拢B日來確實辛苦承運了。”“我這是被反將一軍,南梁和祁夏明明才聯(lián)姻,被我弄出這事情來,我都沒想明白這盤棋兩邊的人都得怎么走?!?/br>祁千祉很久沒說話,開了口卻是:“……你居然讓尹天祿逃了。我就是翻遍祁夏,翻遍中原也要把人抓住?!?/br>李瑄城知道祁千祉沒聽他講話,有些百無聊賴,喝了兩口茶,也不再講話了。兩人便靜默地坐了許久,祁千祉的掌心已經(jīng)掐出了血來,口里喃喃著:“望月……”然后抬起頭來看李瑄城,眼眶有些不自然的微紅,“我在去見見他,我一個人……我會小心些的。”李瑄城喝著茶,算是默許了。穆修白縮在墻角,已經(jīng)不再瘋叫。這回他似乎認(rèn)得出祁千祉了。待祁千祉走近,倒是小心翼翼地爬到祁千祉的腳下。祁千祉坐下來,將人揉進(jìn)懷里。穆修白倒是已經(jīng)將濕濕涼涼的嘴唇貼到了祁千祉的面頰上。祁千祉一側(cè)頭便吻上了人的唇,小口小口地抿著,感受穆修白嘴里的味道。祁千祉閉目吻著,吻到深處淚水滑落,掉在了穆修白的唇上。穆修白嘗到腥咸,微微皺了皺眉頭。祁千祉吻罷,捧著穆修白的臉,將額頭貼住穆修白的額頭。穆修白便非常自然地雙手靈活地解開了祁千祉的腰帶,祁千祉馬上伸手握住了,握得很重,穆修白“唔”地一聲,似乎是吃痛。祁千祉露出了一個非常苦澀的笑容,將穆修白的手放開,又將人抱住,拿手去撫著人的脊背,一邊道:“抱著就好了?!?/br>穆修白不明所以,但怕祁千祉又抓住他的手,就安安靜靜的。祁千祉知道懷里的人有些抖,只是輕輕地有節(jié)奏地拍著人的脊背,安撫著他,一邊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