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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出這種事來,你叫我如何和父皇交代?”“……”祁千祉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又問道:“那少年……莫非是江煙?”喻朝河的面上微僵,道:“……是?!?/br>祁千祉有些好笑:“你膽子挺大。應(yīng)該不是李瑄城將人托付與你的吧?!?/br>“李大人并不知道此事?!?/br>“如果是江煙,我還真不能不管?!庇值?,“你準備怎么和我解釋?”喻朝河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一會兒才道:“江煙入京,非臣之所愿……”祁千祉初見喻朝河時就見江煙在側(cè),兩人舉止之間頗為親密,一時也免不了做些猜想,道:“我便不問你詳情……江煙畢竟是李瑄城的養(yǎng)子,愛卿還是要知道些分寸?!?/br>喻朝河道頓了一會:“殿下所說極是?!?/br>“改日我讓人送幾個漂亮少年到你那里去。江煙我得替李瑄城看好。”“殿下不必費神。”祁千祉顯然聽出來了:“既然如此,我便不給你塞人。你把江煙送到我這來吧,我派人送他回瀧上?!?/br>喻朝河默然無語,良久道:“遵命?!?/br>穆修白有一句沒一句聽了大概,然后抬頭就見祁千祉背著手微微低頭看著他。穆修白道:“殿下……”“聽到現(xiàn)在了?”“是…”祁千祉伸手將人拉住,往內(nèi)室走:“喻朝河和江煙的事,你知道多少?”穆修白微微沉吟,道:“正月十五之前我并未見過喻朝河?!?/br>“江煙上京的事你知道?”“恩。”“走了這一路,你可看出了什么沒有?”穆修白不語。祁千祉道:“是江煙自己要上京還是喻朝河強擄江煙上京?”“是江煙想上京玩。”祁千祉道:“這事有些棘手。我先將江煙送出京城。余下的只能硬頂著了?!?/br>又道,“走罷,你最近的劍術(shù)可有長進?”穆修白萬萬沒有料到蕭藕色會在這個當(dāng)兒來承虬宮。祁千祉是背對著來人,穆修白卻是一抬眼就看見了。手上的劍堪堪收回,身量一矮,被祁千祉一柄劍架到了脖子上。祁千祉收劍回鞘,道一聲“望月先下去罷”,然后回過身子看向蕭藕色,見禮道:“母后?!?/br>蕭藕色道:“皇兒在練劍,我沒有打擾罷?”“母后來我宮中豈有打擾之說?!?/br>蕭藕色眼見穆修白退下了,方道:“皇兒愛玩,也要知道些輕重。刀劍之物,就不要叫這來歷不明的人胡亂碰了。”“母后教訓(xùn)得是?!?/br>蕭藕色神色一厲道:“回回我說什么你都應(yīng)承,倒是有一句聽進去了?”祁千祉微哂:“兒臣宮里只有這一人?;淳耪谆创笕说募壹?,怕是也有十幾位。兒臣平日也勤于政事……”蕭藕色道:“就是只此一人,我才擔(dān)心。要是此人心懷不軌,劍刃之下是我兒的頸項,你要是當(dāng)?shù)闷疬@后果?再有此事,我便將他送走?!?/br>“望月心地純善,母后何必如此防備他?!?/br>蕭藕色輕笑,壓低了聲音:“寫得那樣一手字的人,想必讀書不少,方才所見,功夫亦不差。至于鳴鸞殿一計,拿假珠子得了真儲位,皇兒也知道此人的城府。這樣的人,倒是甘愿委身人下?”祁千祉聽得心下微驚。蕭藕色神色淡淡,轉(zhuǎn)過身去看柳條迎風(fēng),飛絮滿空。“若是他不愿,我倒勉強能信他。要是甘愿,則必有所圖?!?/br>……祁千祉處理公務(wù)的時候一般不會避著穆修白。這半年以來的事務(wù)都平凡得很,三國相安無事。雖然各自都刺探著軍情。吳嚳的新國主李其威大肆地換朝中的舊臣,國心不穩(wěn),太學(xué)生多次強諫,終于雙方達成了妥協(xié)。南梁忙于鎮(zhèn)壓寒山的亂民,又與祁夏關(guān)系僵持,也難以分神對付吳嚳。祁千祉道:“吳嚳這事這是奇了,一國之主壓不過一座太學(xué)。”穆修白隱隱覺得太學(xué)此設(shè)置在吳嚳形成了一種權(quán)利制衡。然而不發(fā)一言。吳嚳是三個國家中最弱的,儒家又尚仁,對上南梁這種視道義為無物的國家,只怕不堪一擊。穆修白對朝事不會輕易置喙。可是祁千祉喜歡問他,他總覺得穆修白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穆修白只好道:“殿下,望月才疏學(xué)淺。”“你就說你要說的,我又不會治你的罪。”“若吳嚳的國力強些,太學(xué)之設(shè)置便大有裨益。但是吳嚳前國主怠于政事,明侖太后又多信任太學(xué)生,太學(xué)儼然成了半個朝堂。太學(xué)生中雖然人才濟濟,似乎好空想而不顧實際,以致上行而下不效。”“說得不錯。那么祁夏的國力比吳嚳強些,你覺得如何?”“吳嚳選賢舉能自成體系,祁夏不妨法其設(shè)置。雖是亂世,此事宜早不宜遲?!彪m然太學(xué)的考試是非常粗糙的,待選之人也限于各地的舉薦,往往寒士被排除在外。“對。當(dāng)行則行,瞻前顧后難成大事。我已叫喻朝山去置辦此事,喻朝山習(xí)各家所長,對儒學(xué)多有研究。我準備讓他做我的老師?!逼钋ъ硪鈿獍簱P。穆修白眼睛一亮:“真的?”祁千祉笑道:“當(dāng)然是真的。我已經(jīng)稟明父皇?!庇值?,“不過我不能叫他們和吳嚳一般僭越?!?/br>穆修白把腦袋往后扭過去,口氣輕輕地吐在祁千祉的頸窩里:“殿下給我個官職吧,什么都好……我也想到太學(xué)去?!?/br>祁千祉被穆修白這一通擾得心神蕩漾,拿手往穆修白的下巴上捏住,慢慢把人的臉從懷里扳出來。“我真是奈何不了你啊。”半年以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密道的事。密道顯然是死路了,李瑄城那兒也是死路,他總得給自己找條活路。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了。下一章李瑄城回歸。☆、章二十二日有食之(一)江煙被喻朝河捆著送到了承虬宮來,滿臉的委屈。祁千祉看人張牙舞爪眼神兇狠,有些猶豫要不要替人把繩子解了。江煙道:“喻朝河你居然捆我!快給小爺松綁!”喻朝河目不斜視,向祁千祉道:“江煙年歲尚小,殿下還請原諒他出言無狀?!比缓笙蛟诮瓱煻缘?,“別嚎了,再嚎我堵上你的嘴?!?/br>江煙面上騰地起了紅,真的扭過頭不再言語。祁千祉道:“給江小少爺松綁吧。看樣子你還不知道你闖了什么禍?”陳士毅替人松了綁,江煙方才恭恭敬敬地作了揖,道:“殿下,江煙知錯。”江煙只見過祁千祉一面,此次也不過是見第二回。因為穆修白的緣故,也不太喜歡祁千祉,但心里知道祁千祉畢竟是太子,也不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