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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做什么,”周蓉清剛給他夾了一塊烤rou,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是我糊涂了,”轉(zhuǎn)而看向白小蝶,“你是不是吃不慣西餐,我把這事給忘了,”立刻吩咐周忠讓廚房快些做些青菜稀粥來。“不,不用了,”白小蝶連忙攔住他,“就這些,挺好的?!?/br>“你甚少吃西餐,肯定吃不慣,”揮手讓周忠快去,“我在黃埔畢業(yè)之后,曾去美國留學(xué),那里的保姆頓頓做西餐,才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你以后慢慢學(xué)著吃,也能吃的下的,先喝杯牛奶?!?/br>不一會兒周忠出來了,端著一個食盤,上面是一碗剛煮好的七色粳米粥,本是廚娘準(zhǔn)備犒勞自己的,現(xiàn)在只能拿來應(yīng)急了,還有幾色清淡小菜,早上吃來,開胃最好,另有一小碟豆腐皮包子。“快吃吧,這回是中餐了,”周蓉清笑著把筷子遞給他,“還熱著,別涼了?!?/br>第5章玉堂春白小蝶接過來,卻依舊不敢動筷。“快吃啊,你想把中餐也放涼嗎?”白小蝶這才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一是不敢,二是他也實(shí)在沒什么胃口,只想盡快離開此地。飯畢之后,老媽子端來漱口水,周蓉清漱了口,又接過熱毛巾擦了臉,才拿起茶喝了起來。白小蝶這才知道周府的規(guī)矩有多大。周蓉清已經(jīng)洗漱完畢,飯后還要洗臉漱口,才能喝茶,這還只是早上,一天下來,天知道還有多少規(guī)矩。一時老媽子也給他端上了漱口水,他也只得一一照做了,漱了口擦了臉,老媽子又端上了茶,他也學(xué)著樣子,接過喝了。周府老爺,乃是同盟會元老之一,目前獨(dú)居于舊金山療養(yǎng)。周蓉清又是他的獨(dú)子,自幼教養(yǎng)十分嚴(yán)苛,言談舉止坐立走行都有嚴(yán)格的規(guī)矩。蓉清自幼也爭氣,年紀(jì)輕輕已是國軍少將,鳳毛麟角,人皆言虎父無犬子,周將軍頗具乃父之風(fēng)。自幼嚴(yán)格的教育,也使得這些規(guī)矩,早已成了蓉清生活的一部分,也許就要伴他永生永世了。周蓉清喝完茶起身,周忠急忙遞上披風(fēng),已經(jīng)入秋,早起和夜晚都頗有了些涼意。白小蝶也急忙站起,謝將軍留飯,并向?qū)④娹o行,改日再來賠罪。“不用改日了,”周將軍還沒等他說完就已開口,“我讓司機(jī)送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撿些有用的拿就行了,衣裳被褥我都給你做了新的,不足的明日帶你上街買?!?/br>白小蝶心里噔的一聲?!皩④姟?/br>“今晚你就搬過來住,客房我讓張媽收拾好,給你的東西也都放進(jìn)去?!?/br>“將軍,這萬萬使不得,”白小蝶想都沒想便張口拒絕,搬過來住,何異于羊入虎口?“什么使不得,我說使得就使得,就這么定了,”自幼高人一等的周蓉清,說一不二慣了。白小蝶還想說什么,被周蓉清打斷,指著一個年輕小伙子告訴他,“這是小李,以后就是你的專職司機(jī),你想去哪里,吩咐他就行?!?/br>那小伙子也很有眼力見的鞠了個躬,請白老板多多關(guān)照。周蓉清說完就走了,他師部還有事,會議不能誤了。剩下白小蝶一個人,心里亂的擰著的絲線一般,他以為早些離開,噩夢就能結(jié)束,卻怎么也想不到,這魔王竟讓他住到自己家里,這不是邀請,是命令,自己沒有資格拒絕的命令。無論如何不敢勞煩人家司機(jī),要自己走回戲院。小李打死不依,死拉活拉把白小蝶拉上了車,一路不停的陪小心,唯恐這新寵不高興了,師座會怪罪。來不及多想,白小蝶回去了便開始化妝,今日中午,大戲要準(zhǔn)時開場,全本的玉堂春。原本那戲院老板還一直擔(dān)心,這一夜折騰下來,白老板能不能吃得消,今兒個的戲,還能不能準(zhǔn)時開場,結(jié)果看他精神還行,也就放心了,看來昨天晚上,周將軍也沒太過分。而且,從白老板能在周府過一夜,今天一身價值不菲的新衣看來,周將軍應(yīng)是十分滿意,很喜歡他。將近午時,看戲的人們早已經(jīng)來了,不光坐票已賣完,連站著的地兒都沒了,這白老板,不光□□了北平,最近在咱們?nèi)爻?,也是紅的發(fā)紫啊,當(dāng)然,看戲的人也大都心里有數(shù),他背后有人捧場撐腰,抱大腿把他當(dāng)佛供著的,自然也就多了。大幕拉開,從第一折起解開始,這可是程硯秋先生的拿手曲目,多少人唱過,都不及程先生一二,可這白老板,看過這出戲的人都說,真有了程先生的幾分□□。“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zhuǎn),與我那三郎把信傳,就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nèi)R我當(dāng)報還?!?/br>膾炙人口的幾句流水唱完,下面掌聲雷鳴。接下來開始了二黃導(dǎo)板,蘇三開始自敘她的悲慘命運(yùn)。“在當(dāng)初在院中何等嬌養(yǎng),至如今直落得罪衣罪裙……”很快到了最經(jīng)典的三堂會審。這也是最考驗(yàn)演員功夫的一折,要跪在地上近一個小時,光這項(xiàng)功夫,沒個十年八年恐怕練不出來。白小蝶自幼學(xué)戲,玉堂春這出也是所有小旦必學(xué)的,師父給他上的第一課,就是跪。戲曲里的跪,可又不單單是他平時的罰跪。要跪的端莊,頭不能抬,也不能低,手還要一直端著,一天下來,整個骨頭架子都能散掉。跪了一天又一天,膝蓋紫了又青,青了又紫,終于跪到師父滿意的時候,他自己也站不起來了。就是在這樣的皮鞭和罰跪中,一代名伶白小蝶,橫空出世,□□了大江南北。“那一日梳妝來照鏡,樓下來了沈雁林。他在樓下夸豪富,勝比公子強(qiáng)十分。奴在北樓高聲罵,只罵得雁林臉含嗔……”“一碗毒面付奴手,奴回手付與了沈官人。官人不解其中意,七竅流血他命歸陰……”“犯婦本當(dāng)不招認(rèn),無情的桚子我難受刑……”一整段的三堂會審結(jié)束,下面又是如雷的掌聲,臺上已經(jīng)堆滿了觀眾扔上來的金銀珠寶,頭面首飾,到了這一折結(jié)尾,蘇三還要再唱上幾句,就可以下臺了。白小蝶起身,照戲里樣子摸了摸膝蓋,這是戲里蘇三跪久了,膝蓋難以忍受,于他白小蝶而言,早已習(xí)慣了。“這場官司未動刑,玉堂春這里就放了心……”在他走向王公子,唱出最后幾句“玉堂春好比花中蕊”的時候,轉(zhuǎn)身之際,驚鴻一瞥,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依舊坐在貴賓席,端著酒杯,笑著看向他,一飲而盡。作者有話要說: 玉堂春,和第一章的鎖麟囊,以及鳳還巢,春閨夢等等,都是京劇程派的代表劇目,也都是我很喜歡的,白小蝶自幼學(xué)戲,我是自幼聽?wèi)?,很多全本戲詞倒背如流。因?yàn)樗拇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