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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陸綽應(yīng)岑。這妖精和除妖師過分的很,前世違背自己意愿愛得死去活來,這世在自己眼皮底下還不知收斂。神咬牙,生氣之后又嘆氣,難得心里認了是自己淺薄不曾考慮愛情種種,也就不想再為難這好歹是與自己人型化身有過交情的一對鴛鴦。找到時那二人正在聊些什么,應(yīng)岑笑得人仰馬翻眼睛瞇成一條縫,陸綽揉他的腦袋。豆豆看了難免心生妒忌,咳幾聲示意他們自己的到來。應(yīng)岑看到豆豆一下子睜大眼睛綻放異樣光芒,陸綽卻從容自若,問,神有何貴干?豆豆故意神情嚴肅:“心情不好,讓你們化作春泥護花去?!?/br>應(yīng)岑一臉懵,陸綽警戒地將應(yīng)岑護到身后質(zhì)問:“發(fā)什么神經(jīng)。神也過分任性了吧?!?/br>豆豆看陸綽那緊張樣哈哈大笑,又看兩人緊攥在一起的手,再次嘆氣:“逗你們玩兒呢。其實是看你們情意甚篤,想去除你們除妖師與妖的身份,讓你們這世就成人,毫無顧慮地恩愛。怎么樣?快三跪九叩地感謝我!”陸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岑搶先嚷著:“我不要!我就要做妖精!”豆豆瞪應(yīng)岑一眼:“你這妖精破想法怎么這么多,讓你做妖時你念著成人,這會兒準你成人你竟然還不肯!”應(yīng)岑被瞪得縮回陸綽身后,陸綽扭頭低聲去問他愿不愿意。應(yīng)岑小心翼翼地搖頭,陸綽也不多問,只笑瞇瞇對豆豆說:“謝謝神一番好意。不過我們家小朋友樂意當妖精,這番好意怕是要辜負了?!?/br>好心當作驢肝肺。豆豆看不下去這兩人唧唧歪歪,冷“哼”一聲走了,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換了神色頗煽情地對陸綽說:“我的除妖師啊,神可是最不任性的?!?/br>說完沒再計較什么,走開時也沒再回頭。萬物都是神的孩子,神到底是希望,孩子們都幸福。等豆豆身影消失不見后,陸綽把應(yīng)岑手腕捉在手里,要問他怎么想的,誰料應(yīng)岑突地掙開,溜走了。陸綽找到應(yīng)岑時看到他在那塊“請愛護校園樹木”標牌旁咬著片葉子。春天又春天,標牌依舊,人依舊。應(yīng)岑笑,瞇眼睛吊兒郎當?shù)卣f:“你好像跟了我很久?!?/br>陸綽看他演這出戲也樂得配合:“我跟了你上一世,這一生。你警覺性也太差了?!?/br>應(yīng)岑湊上前:“你知道嗎,我是妖精,跟著我會有災(zāi)難?!?/br>陸綽鼻尖去碰他鼻尖:“其實我是除妖師?!?/br>應(yīng)岑這回沒向后撤,對著陸綽嘴唇就啄了上去,一下不夠還要再啄一下,像只小麻雀。陸綽等他鬧夠了懶懶看著自己才開口問:“豆豆難得發(fā)善心,你怎么拒絕了?”應(yīng)岑漫不經(jīng)心擺腦袋:“是人是妖有什么所謂嗎?”陸綽輕摁住他亂搖的毛茸茸腦袋唬他:“雖然這回你記住了我很久,可指不定哪天又忘了,怎么辦?”應(yīng)岑想擺脫那大手擺脫不掉,咯咯地笑起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就夠了,其他事都到時再說唄。況且……”“嗯?”一樹真雀兒又一次被兩人鬧走,這回還齊齊叫了幾聲好似不滿總被談情說愛打擾。應(yīng)岑在笑得好輕好輕,好輕好輕:“老天配好了的呀,一個除妖師一個妖精,是天生一對?!?/br>(正文完)番外一世世提起神,凡人總是敬畏,其實在神眼里,“神”不過是個職位,在職兩萬年才能退休的那種。并且神也不是凡人想象的一團霧氣或是一簇火焰,每個神都是前任神取了世間盡頭的泥土捏制成一般的人形,再吹口氣兒,便活了過來。神都有自己特定的稱號,張豆豆三千年前誕生時被喚作“崎樸”,只是如今久被叫做豆豆,他便不想再要原先拗口的名字了,只想聽一個少年一直喊:豆豆!那個少年便是文牧,是豆豆剛誕生被他的創(chuàng)造者帶入人間做基本考察時,第一眼看到的人。人們垂垂老矣時回憶往昔,總不自覺想到青春年少。換算成凡人年齡記法如今不過十五歲的豆豆也喜愛像蒼老的人一樣回憶,可一憶就憶著了初生時看到,一少年穿著深衣跪在地上行禮,抬頭時靈動的眼睛眨巴眨巴著。張豆豆回憶,這是一見鐘情。但嬰兒豆并不懂這種情感,他只覺得這少年好看,很快被領(lǐng)到別處時心里在想,以后一定要多看幾眼。那是西周時的文牧,生于貴族家,祭祀天神莊嚴神秘,不曾想自己從此真真將受到神的眷顧。可那一世文牧二十出頭就因疾逝世,已無前任神引導(dǎo)的豆豆懂得了悲傷,懂得了神也會流眼淚。文牧出殯那天下了百年一遇的大雨,大雨接連幾天,多少人家貢獻祭品求神大發(fā)慈悲??啥苟苟⒅欠侥箈ue哭到了文牧轉(zhuǎn)世才回神,文牧呱呱墜地時艷陽終于高照,只是這時人間已飽受洪水之災(zāi),滿目瘡痍。嬰兒豆愣住,悟到了神的責任。從此便不敢造次,只在完成神的職責之余悄悄關(guān)注一下文牧,也慢慢忍住不為其死亡悲慟,不為其出生大喜,更重要的,不參與其人生。起初文牧總是活不長久,不是體弱多病就是戰(zhàn)亂紛爭,可往后,豆豆?jié)u漸能看到而立之年的文牧。豆豆并未因文牧少年不再而不喜愛他,相反的,豆豆看他變得有擔當,看他由而立再到不惑,看他一生,愈發(fā)癡迷。只有一點豆豆?jié)u漸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接受。他不樂意看到文牧娶妻生子。也是從那時起,一千多歲的小朋友豆開始思考自己的情感,這樣帶有占有欲的喜愛,算什么呢?豆豆偷偷在某一世的文牧洞房花燭之夜下了凡,躲在新婚夫婦的床榻后,看紅帳中人影糾纏,聽呻吟滿室。知曉此事同親眼見著有天壤之別,豆豆看這場活春宮看得心驚rou跳,接連幾天魂不守舍。過了一年文牧多了個胖大小子,又幾年后小男孩長大,模樣與他父親十分相像,豆豆看著都歡喜得很。只是豆豆每每同時見著一家三口談天說笑時又心里落寞,不自覺把當時窺見的秘事中的人物換了文牧和自己,靠肖想度過漫漫長夜。豆豆覺著了自己不正常,有意去尋別的凡人轉(zhuǎn)移注意力??砂咽廊碎嗊^一遍,仍覺無人能比文牧。又過了幾百年,豆豆已能熟練地處理神所需要處理的一切,得了閑時動了見文牧一面的心,挑了世間最精致的少年模樣,出現(xiàn)在了文牧面前。文牧這世是酒坊老板之子,豆豆闖入小南樓時文牧正入迷地看著伙計們釀酒,一邊的小桌上青白瓷盤里擺滿桂花糕。豆豆瑯瑯開口道自己迷了路,此處是何鄉(xiāng)?文牧看來者俊美,瞳眸里都滿盛笑意,一時竟有些癡意,拿了個琥珀杯倒上最好的酒遞去,輕聲細語地答這是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