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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忍不住擔(dān)憂起來,正著急的時(shí)候,忽然在瞥見了福壽公公的身影。 他手里揣著一封信,直往正殿而去,宋樂儀眨了眨眼,跳下秋千,提著裙小跑追上,也跟著進(jìn)去了。 在太后那里,她看到了趙徹親手所書了一封信,大概是說他和蘇易一早去了郊外踏青,若是行程耽擱,晚上未歸,還請母后莫要擔(dān)心。 看到這里,宋樂儀松了口氣,但有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也沒來得及深思,就沒鋪天蓋地的不開心給淹沒了,小姑娘垂著眼睫咬著唇,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他為什么不遣人也同她說一聲? 見太后與夷安郡主皆信了,福壽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笑著退下了。 太后將信紙折好重新裝了回去,抬眼間便瞧見宋樂儀厭厭的神情,她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以為這孩子也想出宮踏青了。 心里如此想著,太后便敲定心思,等過兩日就知會(huì)武安侯府一聲,讓武安侯把夷安接回去小住幾天,也省的她待在這深宮煩悶。 晌午剛過,外面便轟隆隆的響起了驚雷,天色倏地暗了下來,一陣狂風(fēng)吹過,似乎要有一場大暴雨。 宋樂儀懶洋洋的窩在小榻上,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壽安宮的玉蘭花紛紛零落,一霎間紫紅粉白交相紛舞,甚是好看。 她卻心思煩亂,想著趙徹會(huì)不會(huì)被淋成落湯雞,如此一想,小姑娘又小聲嘟囔了一句:活該。 * 一黑衣少年推開毓慶宮的宮門,大步走了進(jìn)去,他渾身濕透了,有幾縷頭發(fā)貼在臉頰上,好生狼狽。 如今已經(jīng)過了夏至,天氣逐漸炎熱,身上穿的都是輕薄的衣料,狂風(fēng)驟雨間愈發(fā)讓人覺得寒冷。 福壽驚訝:“王爺?”瞧見他濕透的模樣,又忙道:“王爺快把這濕衣服換下來,奴才這就給您去燒上熱水,去泡上一泡,省的著涼?!?/br> 趙徹的心情似乎不錯(cuò),他“嗯”了一聲,往里屋走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他正伸手去解勾帶,忽然瞥見那四平八穩(wěn)的臥在小桌上的兔子燈,神色驀地一僵,紙糊的兔子正憨態(tài)可掬地咧嘴笑,落在趙徹眼中,不亞于嘲笑。 宋樂儀…… “福安!”趙徹當(dāng)即朝外間大喊了一聲,小太監(jiān)應(yīng)聲,捧著一本棋譜走了進(jìn)來,他雙手舉著奉上:“王爺,這是夷安郡主昨夜命人送來的棋譜,說是精妙奇奧,想與王爺一同探討。” …… 這哪里是想同他探討棋譜,分明是在暗示他去送兔子燈的! 趙徹悟了宋樂儀的意思,愈發(fā)覺得心間不妙。 漆黑的眼底閃過懊惱,正要伸指接過那本書,忽然瞥見手上的水跡,又將手縮了回去:“放那吧?!?/br> 他指了指旁邊的小桌。 福安放下棋譜,又道:“早晨時(shí)郡主又派人來過一次,福壽將您先前寫好的那封信送去了壽安宮,太后與郡主皆信了?!?/br> 趙徹:“……”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頭,頓時(shí)覺得有些頭疼,現(xiàn)在用頭發(fā)絲想都知道,那小姑娘一定生氣了。 如此想著,趙徹忽然一眼瞥到了自己身上,他眸光微閃,將解了一半的玉鉤帶重新扣了回去,勾著唇角笑了一下,沉聲吩咐:“把那盞兔子燈用油紙包起來?!?/br> “是?!?/br> …… 長長的宮路上有一黑衣少年疾步而行,他左手撐著一把油紙傘,右手在懷中抱著一個(gè)包裹嚴(yán)實(shí)的東西。 彼時(shí)宋樂儀正無聊的趴在小榻上,不遠(yuǎn)處放置著一個(gè)陶瓷投壺,里面裝滿紅小豆,她手中抓著一把竹制的箭矢,正在往里面扔。 許是心煩意亂的緣故,往日幾乎百投百中的宋樂儀竟失手了好幾次,竹制的箭矢散落了一地。 西偏殿外。 孫姑姑見到渾身濕透的趙徹嚇了一跳,忙行禮道: “豫王爺?!?/br> “郡主呢?” “郡主在屋里,王爺您…” 不等孫姑姑把話說完,趙徹抬手把的油紙傘丟給她,從她身邊跨了過去,只聽“咯吱”一聲的推開殿門,他大步走了進(jìn)去。 “孫姑姑,我想自己待會(huì)兒,你出去罷?!彼螛穬x眉眼不抬道。 說著,她又扔出去了一只箭矢,斜斜的掛在投壺口,沒一會(huì)兒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宋樂儀氣惱,直接松了手,原本手中攥著的數(shù)支箭矢全掉在了地上,砸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趙徹見此,覺得頭又疼了幾分,心中的不妙驟然擴(kuò)大,他喉結(jié)滾動(dòng),啞著聲音喊了一句:“表妹?!?/br>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樂儀的眼底“嗖”的竄起的惱意,驟然抬頭朝來人看去,直到一個(gè)渾身濕透的黑衣少年闖入她的視線,她神色一愣。 他淋得很慘,渾身都濕答答的,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深長的睫毛上還有幾滴雨水在輕顫。 宋樂儀本來很生氣的,可是看到他這幅凄慘的模樣,氣惱突然間就消了大半,她從小榻上爬起來:“你怎么…” 她本來想問你怎么淋濕了,話說到一半,突然變成了:“你怎么來了?” 趙徹恍若不察覺她語氣中的微惱,扯著嘴角朝她燦爛一笑:“來給表妹送兔子燈了?!?/br> 說著,他舉了舉右手中的那個(gè)包裹嚴(yán)實(shí)的東西,表面的油紙光滑干凈,只有稍許雨珠在上面滑落。 這話一出,宋樂儀心底僅余的那一點(diǎn)氣惱都蕩然無存了,她軟聲道:“你可以明天再給我送來的……” 趙徹忽然想伸手戳一戳她的臉蛋,又想到現(xiàn)在他渾身是水,就歇了心思,笑道:“我怕表妹等急了?!?/br> 要是他真等風(fēng)清日朗再來送,怕是這小妮子得氣的給他打出去。 見小姑娘不惱了,趙徹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漆黑的眼底笑意綿綿。 宋樂儀一邊接過兔子燈,一邊朝外面吩咐:“孫姑姑,去熬一碗姜湯來。” 小姑娘把兔子燈放在一旁,從木架上拿了一條帕子,遞給趙徹:“你先擦一擦,我去吩咐人給你燒水。” 趙徹接過,胡亂的擦了兩下,柔軟的綢帕擦過臉時(shí),他似乎問道了淡淡的甜香,眼瞧著宋樂儀就要往外走,趙徹往前邁了兩步,伸手拽住她。 “不著急。”趙徹堵住她的路,把帕子往旁邊一丟,聲音頗為隨意,“你表哥我身強(qiáng)體壯,淋些雨不礙事的?!?/br> “那怎么行!”宋樂儀斥了他一句。 聲音嬌惱,要是趙徹染了風(fēng)寒,她會(huì)愧疚的。 趙徹知道宋樂儀是誤會(huì)了,他閃著的眼眸有絲心虛一閃而逝,但很快釋然,笑吟吟的逗她:“表妹這是在心疼我?。俊?/br> 宋樂儀羞赧地別過頭:“沒有!” 說完她便掙開趙徹,提裙小跑了出去,留下趙徹在屋里,低聲而笑。 壽安宮里沒有趙徹的衣服,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