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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宋樂儀分聲音沉靜,仿佛有撫慰人心的力量:“放心,有我在呢,沒人敢欺了你去?!?/br> 小姑娘軟軟一笑,伸手將垂在她額間的幾縷碎發(fā)別到耳后,輕聲道:“敏敏,你若一味退卻,只會叫她們得寸進(jìn)尺,覺得你好欺??v有她們閑言碎語,也改變不了你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寫在皇家玉蝶上的公主的事實(shí),不必膽怯退讓,你本就該大大方方的出現(xiàn)在人前?!?/br> “而且”宋樂儀話音一頓,伸手慢慢拂過趙元敏的眼睛,線長的睫毛劃過手心,癢癢的。 “你長的很漂亮,眼睛更是像琉璃似的,若是有人對你的樣貌生了惡言,那一定是嫉妒你的美貌?!?/br> 趙元敏嘴唇翕動,從小到大,她最受人詬病的便是這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除了母妃,她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夸她眼睛漂亮。 許是真的將話聽到了心里,趙元敏心中緊張頓去,原本緊緊攥著的兩只手也緩緩松開,揚(yáng)唇略微開心的笑了笑:“你說得對?!?/br> 她不能縮在人后一輩子,總要見人的。 宋樂儀彎了眼眸,語氣明媚:“那我們進(jìn)去吧?!?/br> …… 聽到夷安郡主與敬和長公主同到的消息,趙妙的臉色變了幾變,幽涼狹長的眼眸里似在蘊(yùn)釀什么陰謀。 端陽淡看了一眼女兒,她的孩子她實(shí)在是太了解了,于是沉聲道:“妙兒,母親知你不喜夷安,但是今天,無論你有多少厭惡與算計(jì),都得給我忍??!不僅得忍住,你還得看護(hù)好她,夷安絕對不能在鎮(zhèn)國公主府上出事!” 說到后面,聲音愈發(fā)嚴(yán)厲。 如今的皇帝雖是他侄子,卻并與她不親近,她早就不復(fù)她父皇與皇兄在位的風(fēng)光了了。況且萬事講求一個適可而止,上次已經(jīng)因?yàn)橄露疽皇掠|怒的陛下。 想到這里,她頗為疲憊的揉了揉額頭,周修一死,與她而言無異于自斬雙臂,多年來的籌謀與心血付之一空,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孀居的寡婦,若是再來一次,或許這鎮(zhèn)國公主府就保不住了。 寬大的袖口之下,趙妙的手指動了動,壓下了心底的躁動,清聲道:“女兒知道?!?/br> …… 宋樂儀與趙元敏來的晚,進(jìn)去是人幾乎已經(jīng)到齊了,當(dāng)她們二人出現(xiàn)時,宴會有一瞬的寂靜。 倒不是因?yàn)閯e的,只因夷安郡主的名聲不太好,性格刁蠻,眾人都恨不得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省的不知什么時候觸了這位小祖宗的霉頭,平白受了責(zé)罰,落得難堪。 更是因?yàn)槠饺詹怀鱿鞣N宴席的敬和長公主竟然露面了。 眼前的兩位紅衣小姑娘都生的好看,又做了細(xì)致的打扮,乍一看去,眼底皆騰起了驚艷之感。 驚艷過后,又有人眼底劃過不屑,再好看又如何,不過是血統(tǒng)卑賤之人而已。 宋樂儀淡淡掃過眾人,那些沒來得及收起眼底不屑之人頓時心間一緊,生怕自己惹了這位小祖宗不如意。 好在夷安郡主只冷看了一眼,便伸手牽著趙元敏走了,望著兩人談笑的模樣,眾人眼底一片驚愕,這兩位怎么玩到一起去了?連著剛才對敬和長公主的輕蔑之心都收了收。 不遠(yuǎn)處有一條活水溪流,從東首蜿蜒而來,溪水叮咚,蜿蜒曲折,將鎮(zhèn)國公主府分成了兩半。 南為外院,北為內(nèi)院。 小溪上架著數(shù)座木質(zhì)拱橋,走過去便是內(nèi)院。因?yàn)楦畠?nèi)養(yǎng)著不少面首的緣故,男賓們被安置在了內(nèi)院,而女客們則駐足外院。 順著溪流越往西走,溪面越寬,最終匯入一處池塘。 池塘的水面反射著細(xì)碎的陽光,岸邊垂柳倒影在水中,池中的荷花睡蓮紛紛綻放,空氣中陣陣清香,蓮葉之下偶爾三兩條鯉魚游過,交映成趣。 如此雅致的景色,定少不了貴人們駐足觀賞。 宋樂儀和趙元敏也在這里,兩人正立身在池塘旁說笑著。 稍微一轉(zhuǎn)身,銀紅衣衫的小姑娘便看見了另一邊的趙徹。 他身邊不外乎是上官曄和蘇易。 乍一看去,三人顯眼的很,個個家世不凡不說,又生的容貌俊美,此時站立一處,分外引人注目。 趙徹似乎偏頭對上官曄說了一句話,水青衣衫的清俊少年便揚(yáng)唇笑了下,而一旁的蘇易則是合了扇子,捧腹大笑不止。 少年意氣,風(fēng)華正茂。 不少貴女們遙遙一望,便羞紅了臉頰,卻仍然似有似無的瞥上那么一眼,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更有大膽的貴女落落大方的盯著他們看。 真是招蜂引蝶啊—— 宋樂儀輕搖著團(tuán)扇,輕嗤一聲。 她越想越覺得不忿,她與趙徹同樣聲名狼藉,怎么對她大家便是唯恐避之不及,更是無人愿娶,到了趙徹這兒就完全反過來了? 可不是,等他從蜀國回來之后,更有一大把姑娘爭搶著想嫁給他呢! 如此一想,宋樂儀心下更不好受了,她忍不住抬頭,也直愣愣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趙徹一直分了一縷余光注意著宋樂儀,此時感受到她的視線,當(dāng)即落落大方的朝她看去,勾起唇角回了她一個燦爛笑容。 宋樂儀:“……” 被人捉了個正著,她忙搖著手中團(tuán)扇,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垂楊柳。 而注視著趙徹的貴女們則小聲驚呼,心里感嘆,這豫王殿下一笑,當(dāng)真俊美無儔,臉蛋上的紅暈更明顯了起來。 身旁的趙元敏手里也握著一柄團(tuán)扇,一邊輕搖一邊笑道:“這團(tuán)扇握在手里一點(diǎn)都不粘膩?!比绱速F重的扇子,她倒是第一次用。 扇面雙面緙絲,上面織著鳳棲梧桐,四邊為紫檀木框,手柄為白玉,觸感清涼,工藝繁復(fù)華麗,一看便知是珍貴精巧的東西。 宋樂儀手里的那把團(tuán)扇和趙元敏的那把模樣差不多,只不過上面的花樣為折枝牡丹。 聞言,她笑意吟吟道:“鄭司珍親自監(jiān)制的,自然是好東西?!?/br> 趙元敏驚訝,隨即又了然,她道:“鄭司珍慣會討好人,若不是你,我怕是連個團(tuán)扇的影兒都看不到?!彪p面緙絲工藝復(fù)雜,向來有一寸緙絲一寸金的說法,宮人見風(fēng)使舵慣了,除非皇兄賞賜,否則她真的見不到什么好東西。 ……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耳邊忽然響起一道女子的聲音。 “臣女見過夷安郡主。” 宋樂儀順聲看去,凝眸半晌,才從模糊的記憶中回想起她的名字,原來是上官江月。 上官江月是上官曄同父異母的jiejie,如今十五歲。 說起來,上官曄的父親上官陵也是個混賬東西,早些年養(yǎng)了外室,竟然在正妻誕下子嗣之前先生了兩子一女。 而他的正妻,也就是上官曄的生母,約摸在上官曄六歲的時候就病逝了。病逝不到一年,宣平侯便迫不及待將外室柳氏接進(jìn)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