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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還能神智清晰像個正常人,著實不可思議。 明明是他毀了她的家和國,卻一步一步蠱惑著她步入他的牢籠。 仿佛他才是她唯一的光。 可是宋樂儀不一樣,她自小處在權力的巔峰,被所有人嬌慣著長大,享受諸人毫無保留的寵愛與恭維,渾身上下嬌貴的毛病一堆,唯獨性情百折不饒,驕傲得像塊硬石頭,砍不裂,砸不碎,挪不動。 即便再來十個翟爭,也折不斷她的傲骨和神智。 眼前人熟悉的面容和聲音,卷著淡淡寧和的荼蕪香,就著傍晚金燦的余暉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一瞬間,所有過往褪成黑白逐漸碎成粉末消散飄揚,而現(xiàn)在卻越來越清晰。 宋樂儀神色委屈得不像話,她伸手勾住趙徹的脖子,將臉蛋埋在他肩頸,聲音悶悶:“表哥,翟爭真討厭?!?/br> 討厭到即便他已經(jīng)死了,也要留一手來折磨她的心神。 趙徹“嗯”了一聲,目光瞥過桌上那張從羊皮卷上拓印下來、被攥得褶皺的宣紙上。 他將人抱到自己的腿上,靠著椅子松散的靠下,溫熱的手掌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輕輕安慰,他啞聲問道:“看過了?” 宋樂儀點頭,“看過了。” 在一陣兒沉默中,她抿了抿唇瓣,忽然道:“從宣和五年七月十六,到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整整一千三百三十五天?!?/br> 趙徹指腹壓上扳指,一雙漆黑的眼眸里神色沉沉,宣和五年七月十六,是大越和白狄簽訂和平條約的日子,這兩者有什么關聯(lián)? 他眸光垂落在“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的字跡上,等她繼續(xù)說。 “我曾在白狄待了四年,”宋樂儀的下巴埋在他肩膀,聲音沉悶而苦澀,“正好一千三百三十五天?!?/br> 翟爭這是在報復她,也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可以一手掌控兩國戰(zhàn)爭,也可以一手摧毀兩國和平,而這場戰(zhàn)爭,是因她而起。 而他又偏偏,給了她四年的時間。 四年之后,兩國若是和平還好,若是開戰(zhàn),她怕是得一生愧疚難安。 這也是趙徹不想告訴宋樂儀這張羊皮卷的緣由,不管開戰(zhàn)與否,他都不想表妹愧疚,因為這從來都不是她的錯。 聽宋樂儀如此說,趙徹很快明悟了更深一層的意思,翟爭這是想表妹無論是恨還是怨,都記他一輩子啊。堂堂一國之君,將戰(zhàn)爭當作兒戲,化為枷鎖套牢在一個女人身上,無恥又可恨。 他手掌握成拳,扳指壓在手指上勒出一圈瘀痕,腮幫微動,咬了咬后槽牙,漆黑的眼眸里有沉悶的怒氣,當初那么輕易地砍死翟爭,真是下手輕了。 “翟嬰人如幽影,性格偏激,不堪為一國之君。但他一向?qū)⒌誀幍脑挿顬楣玺?,惟命是從,他若為巫師,必會按照翟爭遺書所言,扶持于黑揚登基,四年后開戰(zhàn)?!?/br> “于黑揚此人驍勇善戰(zhàn),有勇有謀,繼承了白狄人的剽悍好戰(zhàn)的傳統(tǒng),但心中有熱血肝膽,不是嗜殺殘忍之人,他若登基,對大越有利。只是此人,如大多白狄子民一樣,信仰巫神?!?/br> “表哥,要殺了翟嬰。” 趙徹點頭,他也是如此想。于黑揚這個人過往清晰,性格直爽好琢磨,沒那么些彎彎繞繞,他若登基為王,大越加以利誘軟化,假以時日,或許能兵不血刃,收服白狄。 而翟嬰這個人憑空出現(xiàn),過往不清,性格難測,是超出掌控的人物,他那時猜測翟爭用意一二,或許是想兩人相互牽制扶持,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將手伸入白狄王庭殺人的確艱難不易,但若傾盡全力,并不是毫無希望。 他本來設想,等于黑揚順利登基之后,便是翟嬰的死期,如今看來,翟嬰或許可以活久一點,畢竟有他在,翟爭四年和平的遺愿,便更牢固些。 趙徹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聲音沉而安穩(wěn):“莫要多思,我會處理好?!?/br> 宋樂儀的臉蛋壓在他肩頭,嗯了一聲。 趙徹撐著她肩膀起身,四目相對,昏暗屋室內(nèi),他扯了一個燦而溫柔的笑容,聲音清澈微啞,一字一句皆是撫慰:“表妹,無論事情結果如何,戰(zhàn)爭與否,都不是你的過錯?!?/br> 宋樂儀心間一顫,她垂下眉眼,許久沒有回應。 趙徹拇指壓上她的臉蛋,捧著人重新抬起頭,放輕了嗓音:“大越與白狄對峙百年,兩國必有一戰(zhàn),只是早晚而已,這場戰(zhàn)爭,從來不是因一個人而起,天生天殺,是時勢也是國勢。” “若是戰(zhàn)爭慘絕人寰,泯滅人道,是為君者過失,是為將者無能。” 寧為太平狗,莫作離亂人。 只是動亂之世,難免要大動兵戈爭天下。 說著,趙徹拉著宋樂儀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縮小的山河地形圖邊上,握了搭在架子上的一柄丈桿,忽然問道:“樂儀,還記得你給魏表兄寫的那封信嗎?” 宋樂儀點頭,那封信里面詳盡的寫了她在白狄的所見所聞,包括糧倉兵器馬匹以及風俗習慣等等,以及無意中在翟爭那里聽過的兩三機要。 趙徹朝她揚唇笑了笑,偏過頭,握著丈桿在山河地形圖上點了幾個位置:“你看這里?!?/br> “涇河在隴山峽谷處一分為二,北上流入雁北草原,滋養(yǎng)了這片肥沃的土地,受你啟發(fā),魏表兄兩年前便尋了工匠,琢磨河水改道之事,等控制了涇河上游,白狄只能不戰(zhàn)而降?!?/br> “你信中曾言,北部河谷一帶成年男子眾多,不多見女人幼童,魏表兄喬裝化入腹地親探,那里有白狄?guī)啄陙矸e攢的糧草,輕易不動,專備戰(zhàn)爭和天災之需?!?/br> …… 趙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終于讓宋樂儀意識到了:四年時間,若是白狄不生亂,足夠大越做好充足的準備,兵不血刃的和平將白狄化入版圖。 只要十幾二十年,等兩國子民有了姻親,再通過耕種和安穩(wěn)慢慢感化他們身上的剽悍好戰(zhàn),到那時,即便想戰(zhàn)也戰(zhàn)不起來。 這是一場漫長的“戰(zhàn)爭”,需要在位的帝王有足夠的耐心,而成安帝,恰好有。 隨著話音落下,趙徹放下手中丈桿,抱了抱宋樂儀:“表妹,你是功臣。” 宋樂儀輕咬唇瓣,慢吞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趙徹點頭,漆黑的眼底盡是誠摯的光色,他伸手勾了她的鼻尖,笑道:“真的。” 宋樂儀是個很容易被帶偏情緒的人,對什么事兒都不太走心,上一課還發(fā)著脾氣下一刻就能被人哄得眉眼生笑,尤其是這個意圖帶偏她情緒的人,是趙徹。 她彎了眼眸,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個吻:“趙徹,謝謝你?!?/br> “不用謝啊,”趙徹揚了揚唇角,眼尾漫出三分笑,“你多親我兩下就行了?!?/br> 難得宋樂儀沒有如以往一般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