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竟跟著個小倌兒出去玩兒，玩兒就算了，爬窗戶算怎么回事？這不明擺著不帶他嗎！

一個小倌，能帶他去什么地方?。坎贿^是煙花柳巷，既如此，還不帶他，簡直可恨！就算明說不帶他，難不成他還會死纏爛打著跟去嗎？

曲臨寒陰沉著臉，自上而下瞥李蒙，李蒙一直心虛地垂著眼，老實道：“師兄昨日才……習(xí)武之人，不能常常xiele精元，不利于功力精進(jìn)，師兄，我真這么想！”李蒙眼神閃了閃。

“今夜我會讓阿珠給那個誰，你帶回來的，另外安排一間院子，不能住在我們這兒?！?/br>
“人是我?guī)Щ貋淼模蛔∥覀冞@里住到哪里去？”

“反正你別管了?！鼻R寒暴躁地一擺手，“我是你師兄，凡事我說，你聽就是，哪兒這么多啰嗦，我得替師父看著你。”

“……”

“要是換個什么人倒無妨，他本就是干這個的，你要是不干正事，腦子就不好使，這幾日又心不在焉的。他是什么人啊，人盡可夫的，嘴里掛著迷魂湯，給你一灌，你就找不著北了，逛窯子都不帶師兄……”

“沒逛窯子！”李蒙道。

“反正今天這事你不地道?！鼻R寒一瞪眼。

李蒙抿住嘴，不服氣地說，“我們沒去玩，去皇宮探底了。路上你就不想來，來了就逛妓館，讓師父知道了……”

倏然一只茶碗朝李蒙摔了過來。

李蒙側(cè)頭避過，茶碗在門上砸得粉碎，曲臨寒怒道：“知道又怎么了？成天給你們兩個做低伏小的日子老子過夠了?！彼p目赤紅，不住喘氣，粗聲道：“家仇未報，連誰殺的我爹都沒查清楚，一路上多少次差點(diǎn)就送了命，我抱怨半句了嗎？你他媽為了個小倌，跟我頂嘴！我看師父你是不想要了，他上了床伺候得你舒服吧，要不然你把他帶回去得了，師父我去救！不用你！”

話音未落，李蒙照著曲臨寒的鼻子，就是一拳過去。

曲臨寒大叫一聲，連人帶椅向后翻去，他兩腿叉開，跳下椅子，捋袖子作勢要教訓(xùn)李蒙。

這時，叩門聲響，倆人都是不理會，拳腳往來，扭作一團(tuán)。誰都沒想起平時練的招式，像小孩街頭混戰(zhàn)爭霸一般，不講章法，曲臨寒抓住李蒙的頭發(fā)，看他嘴唇紅潤，眉目清秀，皮膚白皙，喉頭一動。

李蒙猛地梗直脖子，抬頭一撞。

這一下使足了力氣，曲臨寒向后跌飛出去，血液涌上頭部，眼睛發(fā)紅。

李蒙欺身上去，騎在曲臨寒身上，照著他的臉就揍。

曲臨寒掐住李蒙的脖子，李蒙也不停手。

“你他媽的……”曲臨寒腫脹的眼睛虛開一條縫，看李蒙臉都被掐得漲紅，舌頭微微外吐，還不撒手，氣不打一處來，月夸下被李蒙坐得先是高高翹起，李蒙坐在上頭揍他，幾次把曲臨寒那物磨蹭得痛不欲生。

曲臨寒屈起一膝，撒開李蒙的脖子，穿過李蒙腋下，將他向上托舉。

這一下李蒙被頂?shù)降埃鄣檬裁戳庖矝]了，癱在地上。

曲臨寒忙忙坐起，彎身揉鳥。

李蒙雙眼無神癱軟在地，不住大喘氣，忍不住連聲咳嗽，疼得全身一抽一抽，只感覺魂魄已經(jīng)飛出了軀殼，只有蛋疼在提醒他他還被這rou身連累。

門開了，阿珠站在門上，手中托盤晃動，湯盅丁零當(dāng)啷作響。

“阿、阿珠，給，找點(diǎn)散瘀的藥膏來，我們、我們倆剛才切磋，下手重了點(diǎn)……”曲臨寒邊說邊喘氣。

阿珠神色復(fù)雜地掃過各自揉鳥捂蛋的師兄弟倆，退出門去。

李蒙眼前白光漸漸散盡，喉中劇痛，曲臨寒竟然下了死手差點(diǎn)沒把他真掐死，緩過勁來時，李蒙爬起身，雙腿顫抖不已，姿勢怪異地往門口走，扯得蛋疼，勉力正了正身。

“你回來！”曲臨寒吼道。

李蒙兩眼發(fā)紅地轉(zhuǎn)過頭來看曲臨寒。

那雙兔子似的眼睛登時擊碎了曲臨寒鼓噪的怒意，上去抓住李蒙的手，把他往榻上一按，就去松李蒙褲帶。

“……”李蒙連忙掙扎，本來他打定主意不和曲臨寒說話了，事急從權(quán)，羞臊得滿面通紅，就去推曲臨寒，“起開，你還想干什么！”

“看看你蛋碎了沒?！鼻R寒痞子似的笑了，一擦嘴角，看見指上血痕，重重嘆口氣，隨著一場架，他氣撒干凈了，雖然是李蒙先動手，但冷靜下來，曲臨寒也覺自己話說重了，“知道你擔(dān)心師父，師兄說錯了話，別和師兄置氣?！?/br>
“你、你以后別瞎說了?！崩蠲勺Ьo褲帶，推開曲臨寒，坐起身，“沒事?！?/br>
“師兄只有你了……”曲臨寒聲音猶如自遠(yuǎn)處傳來，李蒙轉(zhuǎn)過頭就看見曲臨寒垂頭喪氣地坐著，目光盯著窗格上流轉(zhuǎn)的晚霞光澤，像只無家可歸的野狗，“我這嘴欠，別同師兄一般見識。”

“你脾氣不好，翻臉比翻書快?！崩蠲膳牧伺那R寒的頭，“你心里，還沒把我真的當(dāng)兄弟。”

曲臨寒一怔，想說什么，外面阿珠送來藥膏。李蒙去開門，把藥膏給曲臨寒，帶上門，一拐一拐回房去了。

晚飯過后下人來催，讓李蒙和曲臨寒去見馨娘，一路上誰也不說話，見了馨娘的面，只說李蒙下午出去逛了一圈，旁的都不說。

李蒙只向馨娘說話，不理會曲臨寒。

“這兩日不大太平，無事還是盡量呆在府里。”馨娘吊著眉梢，睨眼看曲臨寒，以木勺舀茶到曲臨寒杯中，“臉怎么回事，該不是下午出去惹事了?！庇忠豢蠢蠲纱蟛蛔栽?，心下了然，只沒說什么。

李蒙這時才借著燈看清曲臨寒腫著個豬頭，臉上浮著一層詭異綠光，想必藥膏涂上去是綠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曲臨寒沒脾氣地揉了揉鼻子，“和師弟切磋，落了下風(fēng)。”

馨娘頷首，一手捏茶杯，一手扶杯底，慢條斯理喝了口茶，“你們倆也別成日游手好閑，有功夫就趕緊按你們師父教的練功，不懂便來找我。雖說趙洛懿有些劍走偏鋒，不過你們倆要是能參悟他一半功夫，便足夠應(yīng)付。腦子放靈活些，武功之中，包羅天地萬象……”看了眼兩人，馨娘忍不住唏噓道，“今日大都城中發(fā)生了件事，我們錯過了個大好機(jī)會?！?/br>
李蒙眼皮子一跳。

“圣子今晨離開大都，不知去往何處，下午時，大祭司持國君手令出宮，讓四個末等奴隸驚擾，那四人已經(jīng)處死。我在長老殿聽說時，大祭司已又返回宮中，當(dāng)時只有數(shù)十人護(hù)衛(wèi)，沒有幾個高手，要是咱們那時動手，沒準(zhǔn)已在回大秦的路上?！避澳锷袂樯跏沁z憾。

李蒙手指在膝上收緊，馨娘再叮囑了些什么全沒聽見，左不過都是些不讓出門的話。

風(fēng)順著漫長的走廊吹動廊檐下掛的燈籠，光影流轉(zhuǎn)，前方阿珠側(cè)轉(zhuǎn)身，示意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