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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這樣?!币荒ㄎ⒓t爬上李蒙的脖子,他朝趙洛懿胸膛里鉆了鉆。“師弟不用害臊,師兄是見過世面的?!鼻R寒調笑的強調在碰見趙洛懿的視線剎那瞬時凍結,干巴巴笑一聲,說:“所以說是許老三引出橋幫的人,讓他們去找自己的女兒,又做好準備和女兒分別數(shù)日之后再次相逢抱頭痛哭。這么大費周章,究竟為了什么?”李蒙沉吟片刻,語氣鎮(zhèn)定,線索在腦海中串聯(lián)起來。“許三妹說,他爹看中了驤賢的娘,想續(xù)弦。許老三是個有擔當?shù)娜耍私馍砩媳车亩髟箓?,才能和驤賢他娘過安生日子。想必是要算這筆賬?!?/br>“這么多年相安無事,要是他偷著在山里和驤賢的娘成了親,橋幫的人也不會知道吧?”曲臨寒眉毛一揚。乍然一個苗頭從李蒙心里冒出,他舔了舔嘴唇,看著趙洛懿,“有沒有可能,他想出來,而且不想從頭混起?!?/br>“為什么?”趙洛懿心不在焉地問,筷子在鍋邊敲兩下。曲臨寒猛一個回神,“好了,師父,碗?!?/br>李蒙伸手要接盛好的粥,被趙洛懿取過碗去,沉沉的聲音聽在李蒙耳朵里讓他整顆心都灼熱。“為了剛才那個傻小子?”李蒙含著勺子,被粥嗆了口。“我看他,有點像一個人?!?/br>“師父認識的?”“我不認識,但我見過他的畫像,在閑人居見的?!壁w洛懿看了曲臨寒一眼,曲臨寒就自覺端著碗去門外找地方蹲著吃飯。“皇室?”李蒙壓低了聲音。“還不確定,就算是,除了在位的那位,趙家人的處境都不算好。他的存在是一個禍端。”“他救了我?!崩蠲捎值?。“你知道我行事從無避忌,除了你?!?/br>兩人視線一觸,李蒙眼皮發(fā)紅,微微垂著,手指捏緊趙洛懿的袍袖。趙洛懿則從見到面就在隱忍,這時再也忍不住,他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胤畔铝送耆?/br>李蒙睫毛抖顫地抬起頭。趙洛懿順勢輕輕握住他的下巴,抬起便是急切一個吮吻,邊吻邊出聲道:“別閉眼。”生病讓李蒙整個人意志極度薄弱,趙洛懿說什么,他只能做什么,兩手攀住趙洛懿結實的肩背,任由趙洛懿撬開他的牙關。片刻后李蒙喘著氣,靠在趙洛懿懷里,聽見他問:“傷在哪兒了?讓我看看。”李蒙向門外看了一眼,才彎下腰去,看他行動,趙洛懿把李蒙的腿抬起,小心放在自己腿上,他看李蒙一眼,得以確認,才脫下李蒙的靴。看到李蒙腫得不成樣子的兩腳,趙洛懿被一陣心痛絞得呼吸不穩(wěn)。“要放點血?!?/br>李蒙看著趙洛懿,趙洛懿看著他的腳,幾次舉起手,又不敢去握。“沒事,根本不疼。”李蒙淡淡笑道,“我的粥呢?吃飽了再放。這會沒什么力氣,你放了血,我就要暈過去了?!?/br>趙洛懿只好先喂李蒙吃東西,他兩只蘿卜似的光腳丫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晃。趙洛懿想不到李蒙還記不記得生病時的事,喂李蒙吃一口,問他,“你都記得些什么?現(xiàn)在是徹底好了?掉下山去就好了?”“記得曲臨寒想給我找新師娘?!崩蠲赊揶淼?,伸手去捏趙洛懿的臉,“我那時候不認你,你想沒想過,給我找個新師娘?”李蒙嘴角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一臉沒心沒肺。“你覺得我想沒想?”趙洛懿把問題又拋了回來。李蒙手松了松,神情有一霎恍惚。“沒想過,你覺得我是這種人?”趙洛懿忙抓住李蒙的肩膀,李蒙看著他,似乎想說什么,良久,只是打趣,“你當然不是這種狗啦,我早就知道?!?/br>“……”趙洛懿喂得一碗粥見了底,才叫李蒙的名字。“就是最難熬的時候,我也沒有動過別的心思,所以你也不能……”他的聲音有一絲發(fā)顫。頓時一股令人窒息的難過涌了上來,李蒙呼吸滯住,數(shù)息后,他笑了笑,“我也沒有動過?!彼谷坏乜粗w洛懿,將他的脖子抱著,結結實實給了他一個吻。趙洛懿這才稍微好些,把鍋碗收拾了,邊收邊說:“要是驤賢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你還要帶著他嗎?”李蒙沒吭聲。趙洛懿認真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過得不足半個時辰,天徹底亮了,巡山的驤賢兩手空空而歸,曲臨寒蹲在趙洛懿旁邊,專心地上好他師父的煙槍。趙洛懿抽了一口提神,煙斗在地面上敲出火星,拖出一道黑痕。“你在這里等你的朋友,還是跟我們走?”趙洛懿讓驤賢自己選擇。李蒙看出驤賢那小子有點怕趙洛懿,拉過他的手,溫和地問他:“托勒記掛你在這里,應該要回來,我們會沿途給你留記號,你轉告托勒……”“不等他!”驤賢飛快做出了決定。這讓李蒙頗感意外。“我要去救三妹,他知道?!斌J賢簡短地說。“那就跟我們走,不過你要聽話?!?/br>“嗯!”驤賢滿臉愉悅地答應了,充滿去春游的憧憬。☆夜,中安城宵禁的鐘聲響了十二回。宮中太后賜的宴席才算完,紫袍玉帶的一個挺拔身形,扶著太后。轉至寢殿,有太監(jiān)接手,太后上座,玉珠簾垂了下來。獸頭香爐吞吐著裊羅煙氣,珠簾外面跪著的霍連云看不清太后神情,但見一個略顯佝僂的影子,脖頸修長彎曲,似乎承載著一股無可說的重力,才使得那脖子成了這般形態(tài)。“小云兒啊?!毖μ罂偹闾痤^,兩手安然疊在身前。霍連云只能看見鳳袍下擺,寢殿內的香又沉又悶,讓他喘不過氣,滿背冷汗落下,于尾椎盡處,將后背衣衫粘在身上。“趙家可曾虧待過你靖陽侯家里半分?”一層晶亮的汗?jié)窳芰軡B出霍連云的額,只覺腰腹中刀傷隨他下跪的動作又撕開來,他不由自主曲著腰,一手成拳抵在腰側。“微臣不敢?!被暨B云聽著自己的聲音,頭也不敢抬。☆、一三二“云兒,抬起頭來?!毖μ缶d軟的女聲中,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死氣沉沉的宮殿中,宮燈寂寂,溫柔地在霍連云臉上勾勒出精致的線條。他生得俊朗,即便年過三十,卻還是少年郎令人心動的模樣。“記得你小的時候,愛在本宮身上撒嬌,那時候,霍姑姑,是本朝最有權勢的女子。”金絲飛針走線,織成振翅的鳳凰,落到宮闈之中,屏風之上,終成死物。“求娶她的人,從中安城排到東夷去,隔海尚有一位王子惦記著她。”珠簾中伸出一只保養(yǎng)